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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五虎刀萬世雄經過昨日親睹李玉琪絕學,心中更是敬佩喜愛,同時又見朱玉玲柔情似水,對李玉琪癡心無限,更有心玉成這門親事。

  當天,對奕之時,便詢問朱蘭亭意見。

  朱蘭亭自然也喜愛李玉琪,那種雍容超凡的品貌與蓋世絕俗的武學,願意以女嫁之。

  只是他擔心李玉琪服用過多的千年火鱔精血,體質大異常人,朱玉玲雖深得自己真傳,但對那真陰鎖陽左道秘術,卻是一竅不通。

  如真個與李玉琪結為秦晉,不出一年,必被吸盡元陰而死,這一來雖是愛之,實則害之,朱蘭亭僅此一女,如何肯舍呢!

  朱蘭亭將這層意思說出,兩人均甚惋惜,但卻也愛莫能助。

  不過,朱蘭亭知道,自己的女兒對李玉琪已經種下愛苗,如此驟聞此訊,必至悲傷莫明!

  故而,當晚,朱蘭亭獨自將女兒喚至房中,想試探她的口氣,並相機暗示她倆結合無望,必不可過份親近才好。

  朱玉玲來至爹爹房中,見朱蘭亭神態嚴肅,一反往常慈愛之狀,心中大異,正欲動問,朱蘭亭一指身旁座椅,道:「玲兒,你坐下,爹爹有話要對你說。」

  朱玉玲乖乖地坐下,注視朱蘭亭,滿面驚異之色。

  朱蘭亭歎口氣道:

  「玲兒,你知道千年火鱔,乃天下至靈之物,武林中人,求得一滴精血,即可增進數年功力修為,那李賢侄,獨食甚多,難怪他功力這麼深厚,就連為父與你萬伯伯,已均非其敵手,放眼江湖,怕也無人能與抗衡了……」

  朱玉玲聞知爹爹稱讚玉哥哥,心中高興異常,粉頰之上立即梨渦湧現,朱蘭亭見狀,又是一歎,微微一頓,又道:「只是,那千年火鱔秉奇熱之性而生,服食之時,必須與千年血蓮之實,同時服用,始可有益無害,否則,就是不死,體質亦必發生變化,而與常人大異。」

  雲中紫鳳知千年火鱔的益處,卻不曉得尚有害處,聞言大驚,以為爹爹已然看出,玉哥哥身體有什麼疾病不成!

  想著,卻聽得朱蘭亭繼續道:

  「李賢侄服用千年火鱔之時,不得其法,致使那火鱔純陽之氣,侵入體內,因之體質異于常人,所幸其所修兩儀降魔神功,神妙無傳,定力堅強,否則非流入邪途不可,雖然如此,對夫妻居室仍大有阻礙,若女方不悉鎮陽之術,一旦與之相接,必致元陰乾枯致死!」

  這是何等驚人的惡耗,朱玉玲聞言雖覺不好意思,卻因驚恐而忘卻羞怯,花容失色,無限焦急地問道:「爹,難道就無法解救了嗎?」

  朱蘭亭微一沉吟,迫:「解救之法不是沒有,卻須從女方自身修為上下手,即不但要習得真陰鎮陽之術,更要令他多娶幾房妻妾,否則,日久仍是死數,多娶妻不難,但那左道秘術……」

  「在今江湖之中,除陰陽二魔外,只有居於武夷山中,自稱萬妙仙姑的結塵淫尼,擅長此術,正道中人,不但不肖去學,即使想學,也無從學起。」

  女孩兒家,聽得這等言語,雖出自老父之口,卻也羞得無地自容,朱玉玲此時,不止是羞,心中更是難過失望。

  螓首低垂,幾乎低及胸口,心中怦怦亂跳,連她自己,一時也會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滋味。

  不過,她明白老父之意,分明是要自己對玉哥哥斷念之意,但是,不要說此心早已屬他,此身又豈非亦屬於他了嗎?

  想到此,朱玉玲也不知從哪裡得來的一股勇氣,竟而抬起頭來,美目在朱蘭亭面上一掃,面顯堅毅之色,道:「爹爹好意,女兒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女兒雖有心離開玉哥哥,己然遲了,為今之計,只求爹爹為女兒做主,先與他訂定名份,其他各事,女兒自己省得,爹爹請放寬心吧,否則,女兒只有一死了之了!」

  說罷,黛眉緊顰,玉慘花愁,一副可憐楚楚之態,令朱蘭亭又痛又愛。

  但是,朱玉玲既如此說,必有不可告人之事,身為老父,亦不好過份盤問,只得深深暗自嘆息一聲,道:「玲兒不可如此,你的事我答應就是,你先去吧,明天,明天,我與你萬伯伯商量之後再說吧!」

  朱玉玲展顏一笑、立起來施了一禮,緩步出室而去。

  朱蘭亭看在眼中,實在擔心,同時,又好像覺得,女兒真的長大了不少,不過也似與老父生疏了起來。

  第三天,大雪已停,不過朱蘭亭仍然未走,反而留下來,托請五虎刀萬世雄向李玉琪探問口氣。

  五虎刀萬世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午飯一過,立將李玉琪獨自留下,邀入房中落坐,開門見山,問李玉琪是否訂過親事。

  李玉琪聰慧絕世,早已猜出其意,聞言即將與表姐妹指腹為婚,自小便訂下親事之事說出。

  哪知五虎刀萬世雄,不但不惋惜此事,反而甚是高興,哈哈一笑道:

  「賢侄真個豔福不淺,竟是人見人愛,你可知道,玲侄女也對你傾心了嗎?」

  李玉琪不善說謊,玉面通紅地點了點頭,萬世雄又問道:「賢侄可知,自己的體質有異嗎?」

  李玉琪又只好尷尬地點頭示意,五虎刀又問道:「賢侄你可知解救之法嗎?」

  李玉琪又點點頭,萬世雄眼神陡地一亮,哈哈大笑追問有何方法,李玉琪惴惴不安,將巧得「陰陽真鈺」一書之事說出。

  萬世雄連稱奇遇,哈哈一笑,道:

  「真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一點也不錯,上午老朽與你那朱伯父,正為此事發愁,想不到賢侄竟能懷有此書,這一來,一切迎刃而解,只是今後,賢任你卻要小心眾家娘子的醋缸哦!」

  說畢,又是一陣大笑,繼道:「玲侄女昨夜,對她老父表示,非賢侄不嫁,故而朱老弟今晨,拜託老朽作個媒人,向賢侄遊說,我看賢侄你,如無異議,就拿出一點東西來,算做文定之禮如何!」

  兩人早先己有約定,此種正式媒人,不過是手續而已,李玉琪還有何說!

  只得乖乖地自囊中,掏出一顆紫色大珠與一串珍珠項鍊,道:「小侄身無常物,這一珠一串,不知可夠了嗎?」

  萬世雄早年保鏢為生,哪有不識貨色的道理。

  此時一見那顆紫珠,大如鴿蛋,光華流轉,遠射尺許,竟是平生所聞傳說,不曾目睹的紫蟒珠。

  心吃一驚,不知李玉琪從何得來,立即問道:「這可是紫蟒腦髓珠嗎,賢侄從何得來?」

  李玉琪說出這是陰陽真人所留之後,萬世雄浩然一歎道:「賢侄福緣之厚,竟至於斯,誠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那陰陽真人,老朽雖未聽人提過,想來亦必是前古一代奇人,否則,哪會擁有這多寶的呢?這紫蟒腦髓珠,據說為千年以上紫蟒精腦內丹為化,不但有防火避水之功,日常懸掛在項上,呼吸上升精氣,對內功真氣修為,大有助益,故而珍貴異常,萬金難買,以此為定,最好不過,怎還說不夠呢!」

  說著,將那串珍珠還于李玉琪,道:「這珍珠雖也是難得的上上珍品,在我等練武人眼中,卻是俗物,賢侄自已留著,換些銀錢,接濟貧民吧!」

  李玉琪依言收回珠串,告辭出去。

  五虎刀萬世雄令僕人,請來朱蘭亭,將這可喜的消息,一一說知。

  北儒朱半亭,料不到李玉琪竟然懷有「陰陽真鈺」,聽畢經過,大喜過望,接過那顆紫蟒珠,觀賞半響,喜悠悠說道:「玉琪賢侄誠乃天縱之才,雖情殺兩孽都重,卻是應運而生,玲兒福澤深厚,得大哥為媒,托身此蓋世奇才,小弟與賤內,亦可安心頤養天年了!」

  說畢,與萬世雄相對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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