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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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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年,我那侄子十分聽話,且對練武別具嗜好,日夜辛勤苦練,哪知第二年,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原來這一年正是我欲退休,而立新幫主之年,他不知哪裡打聽到這消息,投奔我之意,竟是意圖接任新幫主之職,他雖然是我的唯一親侄兒,我啻就是我的兒子,我也不能如此輕易將這窮家幫十萬生靈交付他手……」 「這一來,我那侄兒立即對我大為不滿,竟然離我而去,走就走吧!我豈會因此而降服於他……」 「這樣又過了一年……」 「偏巧這一年,江湖中盛傳武林四凶劍之尊的「飛魂劍」也出世了,我既已交卸了幫務,無事一身輕,到處訪友遨遊,順便也想瞻仰瞻仰這四凶劍之尊的「飛魂劍」是個什麼樣兒,究竟凶到什麼程度?因為我也算是武林中知名之士了,竟對這「飛魂劍」茫茫無所知,豈不被人笑話!」 「巧不巧,就在這造訪漢陽銅堡的當日,雲裳仙子邊玲麗也翩然駕臨,她與薛成勇本是師兄妹,雖說薛成勇娶了夜鶯朱秋,時已多年,他師兄妹的關係卻無法斷絕,更巧的是薛成勇初獲麟幾,滿心歡喜,竟將他未滿周歲的兒子也抱了出來同樂,我老化子身無長物,曾允諾日後傳他兩手窮家幫中絕藝……」 「而他那師姑,卻掏出禮物來,竟是柄一尺七八,五彩繽紛的短劍,單看這豪光奪目的劍鞘,就知是柄罕世寶劍,待到抽出一看更不得了,一道銀虹,耀眼生花,劍首列有光芒顫動,我當時曾脫口叫了聲,『確是好劍』……」 「不想,神劍手薛成勇竟認為此禮過重,不敢收下……」 「當時雲裳仙子就笑道:『天下第一劍神劍手,當然得有一把寶劍,他的兒子,更應該有把寶劍!你不收,大概是害怕吧!』……」 「她這一說,在場的人全部微微變色,薛成勇首先問道:『師妹!這是飛魂劍?』我心裡當時還在猜測『這難道就是四凶劍之尊的飛魂劍?』」 「我還沒敢下斷語,雲裳仙子已格格笑道:『不錯!正是武林中人人爭奪欲據為已有的飛魂劍,你難道畏懼這凶劍之凶,將你寶貝兒子的命斷送了?』」 「當時我曾想,雲裳仙子送此凶劍來,其用心或許真是如此,他非但忌妒朱秋,更會忌妒他的兒子,我心想:『薛成勇一定不會收此凶劍,為銅堡招災引禍』……」 「哪知心想未已,神劍手薛成勇已將劍接過,道:『此劍我兒子尚小,要他無用,我收下了,銅堡中人就不怕什麼凶劍!』」 獨腳神乞語至此,停住了嘴,朝薛仇看了兩眼道:「隱隱中似有神靈保佑,薛大俠當年一句話,就仿佛註定了往後的命運,他提起了銅堡,卻單單將你一人拋除在外,遠離凶劍!」 接著獨腳神乞又道:「當時,薛成勇既如此說,雲裳仙子邊玲麗也沒再說什麼,可是,當天夜裡,雲裳仙子與夜鶯朱秋,雙雙在銅堡中失蹤,薛成勇與我二人立即分頭尋找,薛成勇往東,那是河流,我往西,西面是山……」 「這山要說是山不像,要說是個土丘,它又有這麼高,且有許多樹木,我在附近找了一陣,沒聽到什麼聲響,因為她二人同時失蹤,必定是相約拼鬥了,既是去鬥,定必有聲音發出…… 山下沒看見,只好往山上去找,山上也沒聽到什麼聲響,正準備下山時,月光下忽見一草叢中『嗦嗦』響動,響聲特別,不像是什麼動物之類的,凝目一看之下,我老臉也不由一陣血紅,敢情草叢中正有兩個狗男女在露天野地裡做著那無恥的勾當,我立即掉過臉去…… 當時我只道是這附近的莊稼人,相約在此偷情,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我也懶管,只要不是江湖人採花強行姦淫,而是互相情願,或許還可能是一對新婚夫婦,踏月至此,興之所至而為之,我這一多事,豈不大煞風景,於是,忙繞道下山…… 那知,剛走出沒多遠,那對狗男女已草草了事,這還罷了,完事畢忽聽男的一聲驚咦!飛身就往山下縱去! 這一突變,使我大吃一驚,看那人的輕身提縱術相當高明,這我可不得不管了,立即卸尾直追…… 那人發覺身後有人時,反一聲狩笑停下了,可是,待我二人相對能辨清面貌的刹那,那人又複一聲驚呼,急如喪家之犬,漏網之魚般,撥頭沒命而逃…… 一見這情形,我更不能放鬆了,既已接近,他又那裡還跑得了,若任其逃出手去,我這追風無影豈不虛有其名? 轉眼工夫,已被我追及,就在我伸手抓他時,那人突的反手一掌,這掌招式姿式,我一入眼,就覺心驚膽顫,因為這正是我窮家幫的大擒拿手法!…… 這一見,我更不能容他了,一起一落之下,他已被我點倒在地,當我看清他的面貌後,當時我就驚駭得魂魄飄飛,昏昏欲倒…… 【第十五章 金蟬脫殼】 這一見,我更不能容他了,一起一落之下,他已被我點倒在地,可是,當我看清他的面貌後,當時我就驚駭得魂魄飄飛,昏昏欲倒……」 語至此,獨腳神乞滿臉淒苦之色,又停下拿起另一壺酒,喝了兩口,白珠已忍不住追問道:「那人是誰?怎會你窮爺見了也怕?」 獨腳神乞無可奈何的道:「現在回想起來,我倒真有點怕他。當時,他蒙著一層人皮面具,那慘白的死人臉,就像剛從棺材裡出來似的…… 我一看就知道是人皮面具,立即伸手替他揭下,只看得一眼,我的心膽俱裂,五內如焚,你說是誰,他就是我的唯一親侄子飛天鼠包華亭!…… 當時,我真想不問情由一掌就將他劈了,可是,想起我兄弟三人,我老大一生窮命,根本沒想到子息宗嗣問題,老二未成親就矢逝,剩下老三,也就這麼唯一的一個獨生子,我的手卻始終劈不下去!最後,反將他穴道解了…… 飛天鼠包華亭一見我解了他的穴道,就知性命得保,忙跪倒我身前道:『大伯,這並非我之錯,一個人的愛……」 他沒說完,我就將他的話打斷道:『你污辱了薛大俠的妻子,你叫我拿什麼臉去見人家?』 「飛天鼠包華亭忙接口道:『大伯,我先以為他是朱師妹,因為她那衣服與面具均是我熟識的,誰知,事完後一看卻不是……』 『是誰……』 『是神劍手薛成勇的師妹,雲裳仙子邊玲麗!……』 我當時聽他如此說,心中也略為放心,遂趕返銅堡,從夜鶯朱秋的口中方知,雲裳仙子夜入她臥室,偷盜她的東西,被她發覺追出到後山上,二人本就不合,三句話不到就打了起來…… 以往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不拼個三天五夜絕難分出勝負,可是,這夜卻不同了,雲裳仙子每出手間均是精奇怪絕,深奧詭譎的招式,只十招不到,已將夜鶯朱秋點倒地上,她也不去傷害她,只將她拖放樹蔭深處,逕自立在山上,仰首觀月! 少時,山下來了一條人影,雲裳仙子以為是神劍手,夜鶯朱秋也以為是神劍手,二人一個擔憂,一個歡喜,誰知來的卻是飛天鼠包華亭!…… 也是雲裳仙子太過大意,故作不理會,方始被點受汙,也是她自作自受,偷了夜鶯朱秋的面具,想假扮成夜鶯朱秋,與薛成勇完成好事,卻偏偏遇到包華亭誤把她當作夜鶯朱秋…… 如此這般,陰錯陽差反而害人害已…… 雲裳仙子是被隨後趕上山的薛成勇救的,她既已受汙,哪還有臉留下,當夜就不辭而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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