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絕情刀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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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客中夥計走了過來,哈腰問道:「客官有事麼?」 「混帳!我未退房,為何租於別人?」 夥計連忙道:「客官息怒!客官未退租,小店豈敢另租他人,他自稱是客官的友人,正等著您回店呢!」 「啊!是誰啊!」 陸豪文也想到可能是白衣少年,此刻自己從外而人,拿什麼與他解釋?是的,此刻陸豪文有更多的疑問了,他相信啟開那些疑問,非從白衣少年的身份著手不可,他暫時還不能給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已愈。 聖姑? 主上? 枯發惡煞杜香主?與死在神刀地牢中的爹爹陸長風。 而武林無形殿主又說:「自己的爹爹陸長風不是死在神刀聖君之手。」 洛陽取債之人更不是神刀聖君! 那複雜的疑問構成了一個網狀的謎,要解開這些謎應從何處著手?癥結之處又在哪裡? 陸豪文怔了一怔,隨即冷冷的對夥計,道:「好,沒你的事了!」 夥計走開了,陸豪文一推房門,房門應手而開,觸入眼中的是一個臃腫之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從他那身粗布褲褂,陸豪文脫口叫道:「胡謅老兒!」 他這幾日與冷性如冰的白衣少年在一起,肅殺寒心,這時突見胡謅老兒,不自覺的心中升起一種親切之感。 可是他一想到胡謅老兒的浮誇胡鬧,不禁跨上兩步,一把將胡謅老兒從床上提了起來。 「啊!啊!我的媽啊!怎麼回事啊?」 陸豪文將胡謅老兒朝地上一放,喝道:「胡謅老兒!你,你怎麼老跟著我啊!」 胡謅老兒一揉惺忪的睡眼,又摸摸跌痛的屁股,斜著頭啊啊連聲,道:「啊!啊!陸小哥,你幹麼這樣凶?」 陸豪文沒好氣的大聲道:「誰叫你一味的死跟著人家?難道我與彌結了不解之緣麼?」 誰知胡謅老兒突然怒目而視,喝道:「陸小哥,我可是有事才找你,誰知卻被我闖上了,你做得好事,今日我就要教訓教訓你!」 說著,他掄起拳頭,掌朝陸豪文的鼻樑搗了過去。 陸豪文大詫,一個閃身避過拳頭,三個指頭一搭,疾似閃電,已扣住了胡謅老兒的腕脈,沉喝道:「老兒,你把話說清楚些!」 「你心裡明白,還用我小老兒說麼,放手。」 陸豪文有氣的道:「你平生無半句實言,今日你若不能將話說明白,看我可願依你,前些日我尊你為前輩,但是你這軟骨頭,配麼?」 胡謅老兒哇哇大叫道:「你罵我是軟骨頭!我領你去找南山藥翁,我請來武林無形殿主救你一命,你罵我是軟骨頭,好!好!我老兒武林朋友多的是,我會昭告天下說你是一個殺人的魔鬼,你等著瞧吧!」 「呸!我殺了誰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和一個白衣少年血洗華山,這滔天大罪你逃得了責任麼?」 陸豪文駭然而驚,道:「血洗華山?誰說的?」 「我老兒親目所見!」 「放屁!你再胡謅,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他放脫胡謅老兒的手臂,胡謅老兒立時連比帶劃,口沫橫飛的憤聲道:「你得了『絕陰寶書』,我的一個老友身中陰氣斷脈掌,我找你治傷,知道你到華山去了。乃晝夜馳赴華山,誰知一到九華觀前,啊!血啊!死屍啊,華山派掌門人也死在觀前,觀門之上尚留有你陸豪文的名號,這還假得了麼?你還有何說?」 陸豪文全身一陣顫慄,喝道:「真的?你不是在胡謅?」 「我幾時騙過你?」 「你沒有一句是實話!」 「放你的狗臭屁!你傷在陰氣斷脈掌下,我說九陽神君能治,『絕陰寶書』能治,南山藥翁能治,合華山血芝丐幫五王膽能治,這是假的麼?熊耳之南山有一南山藥翁這更是確有其人,這又是假的麼?關洛道上之人無不識我胡謅老兒,這難道你不承認?小哥!我話已說明白了,信不信由你!現在我那位老友正急著治傷,絕陰寶書你也可交給我了!」 「什麼?你要絕陰寶書?」 「留在你身上已無多大的用處。」 「現在神刀教和關外陰宮之人都在追查此事,你拿去不怕惹來殺身之禍?」 胡謅老兒呵呵笑道:「我老兒怕死難道你不怕?」 「一般的武林還奈何我不得!」 「一般武林人又能奈何得了我?不是胡謅,就是神刀白老兒也要懼我老兒三分,我頓頓腳,一般的武林人恐怕也要驚出一身冷汗!」 陸豪文聽了心中又好笑又好氣,喝道:「胡老兒,我看你還是快走吧!我走到哪裡,你便能追到哪裡,算你神通廣大如何?不過要是我那白衣朋友回來了,你恐怕又要被他打得爬在地上狗吃屎了!那時我才會為你冷汗直流呢!」 胡謅老兒頓時大怒,道:「君子不揭人之私,你還是俠義道中人,你是什麼東西?」 胡謅老兒因發怒脹得滿臉通紅,雙拳緊捏,又喝道:「想想我恨不得結結實實的揍你一頓。」 陸豪文逗得胡謅老幾大怒,這還是第一次,反黨大樂,道:「我就讓你揍上七拳八掌你恐怕也傷不了我一分一毫。」 他的話聲一落,誰知胡謅猛喝一聲。「看拳!」 早已一拳擊出,人也跟著陸豪文撲去。陸豪文一見他毫無架式章法,根本與一般常人的打法無異。 他動也不動,胡謅老兒剛好一拳朝他的臉門擊到。 陸豪文驕起雙指輕輕在他腕上一搗。 「啊唷!」 胡謅老兒一陣呼痛,雙臂一張,老鷹撲小雞一般撲向陸豪文,陸豪文故意逗他,待他近到僅二寸不到時,身形一縮,從他雙臂中旋身溜走。又氣得胡謅老兒哇哇大叫。 這一老一少正在房中捉迷藏一般的撲打之際,房外忽然一個冷寒如冰的聲音輕喝道:「陸豪文!你在與誰這樣的輕浮淺薄?」 陸豪文一聽,立知是白衣少年回來了,他頓時狠狠的瞪了胡謅老兒一眼,胡謅老兒呵呵道:「你怕他,我可不怕他啊!」 房門開處,白衣少年寒著臉,目光如刀的望著兩人。 他冷哼一聲,道:「又是你這個老混蛋。」 胡謅老兒身形一縮站在一角,道:「我是特來傳消息的啊!你們血洗華山到底為了何事?還有你可知道華山派還有兩個老幾輩的人物,你們可要小心了!」 白衣少年一聽,雙目突射寒光,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胡謅老兒右肩的鎖骨,厲聲道:「你這個老混蛋居然敢在我頭上搬弄口舌,看我不割掉你的舌頭。」 白衣少年拔出一柄小刀。 胡謅老兒一見,雙目精芒一現而斂,隨即大叫,道:「神刀令!神刀令!小哥救命!」 胡謅老兒不知如何身子一弓一縮,居然脫出了白衣少年的手掌,突然他一聲狂叫;身子一撲,連滾帶爬的跌出了室外。 白衣少年與陸豪文經胡謅老兒出其不意的一陣大鬧,兩人都一愣。白衣少年微一怔神,驀地一聲厲喝:「好老賊!」 跟著也撲出了室外,但是哪裡還有胡謅老兒的蹤跡?他不顧在大白天,白影一晃之間,已縱身上屋,目似冷電,一掠四外也不見胡謅老兒的影子! 他緊繃著臉,正待飄身回房,立聽陸豪文也一聲大叫,道:「啊呀!」 白衣少年不知何事,急掠而回,只見陸豪文怔在房中搓手頓腳! 白衣少年冷冷道:「你也察覺出了這老賊武功精湛?」 陸豪文那聲大叫,實際上是發覺「絕陰寶書」己不翼而飛。分明就是胡謅老兒做的手腳。 可是這時面對白衣少年,他如何能說實話?心念一轉,道:「胡謅老兒有什麼武功?連一個三腳貓的功夫也不如,談何精湛?」 「哼,我拿住了他的琵琶鎖骨,他竟能脫身,當今武林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他是乘你不備之際才能得脫。」 白衣少年冷笑道:「他施的是縮骨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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