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絕情刀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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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胡謅老兒會縮骨功,真使人難信。」 「信不信由你,但你剛才叫什麼?」 陸豪文目光駭然的盯著白衣少年,訥訥道:「老兒說你那柄小刀是神刀令,我才想起華山掌門見刀變色,由此看來,你,你是神刀教的……」 他話未說完,白衣少年抖地臉上一寒,眉籠殺機。 冷若寒冰的喝道:「住嘴!我早告訴過你,我是何身份你不用過問,待你傷癒我自會告訴你,那時亦許我又會親手殺你!」 陸豪文立時勃然大怒,道:「我老實告訴你,神刀教與我仇深似海,你如真是神刀教徒,要殺我現在動手吧!我陸豪文錚錚漢子豈能受恩于仇?」 白衣少年反而一笑,露出了一口如編貝的白齒,笑容對白衣少年真是稀有之事,陸豪文一怔,白衣少年漫不經心的道:「陸豪文,正因為你與神刀教有仇我才要為你奔波求藥治傷,在你的內傷未愈之前,我看你最好先將恩仇之心收斂一下。」 「哼!你這樣做,令人不解!」 「無須你瞭解!」 「你派兩個神刀教徒來監視我,你把我當什麼人看待?」 「哼,你既提出此事,陸豪文!你曾離店他去,你說那兩人是不是為你所殺?」 「不知道。」 白衣少年盯著陸豪文。 陸豪文心頭一震,暗道:「別被他看出我內傷已愈!」 立時暗運真力,逼得好似滿面病容的樣子。 白衣少年將目光收回,又道:「陸豪文,依我的脾氣,我早就該殺了你!是不是你向丐幫傳出的風聲?」 陸豪文心想:「這事可以不必瞞他,也可表白自己不願接受他治傷的心意。」 他輕笑一聲,道:「不錯。」 「你不想治傷了麼?」 「我不想強人所難,奪人之美。」 「你拿什麼見信於丐幫?」 「紫竹令符。」 白衣少年目中精芒一閃,不信的道:「你有紫竹令符?」 「當然,丐幫幫主洛神樓上還債之前所賜!」 白衣少年笑了笑,道:「好,陸豪文!算你命中有救,拿來。」 陸豪文退了一步,怒容滿面的道:「拿什麼?」 「紫竹令符!」 「憑什麼要給你?」 「拿來!」 「你休想,你想借此取得五王膽麼?你這無異陷我為不義無恥之徒,你殺了我,我也不能這樣做。」 白衣少年厲聲喝道:「陸豪文,我不管你義與不義,此刻最要緊的就是治傷。你到底拿不拿來?」 「不!」 白衣少年臉色鐵青,一抖袖,寒光一閃,唰地一聲,那柄小刀又飛了出來插在室中的床緣,冰寒刺骨的道:「陸豪文,老實告訴你,那老賊說得不錯,這正是神刀令,神刀令現,違者立斃,你如再說一聲不,哼!哼!」 白衣少年的目光有如兩柄利刃般罩著陸豪文。 陸豪文全身一凜,心中也十分的焦急,暗道:「我怎樣處理這事?白衣少年將他自己不留餘地,看來我不給他,他必要維護神刀令之威。但我陸豪文又豈是任人宰割之人?」 他半晌不答,空氣幾乎凝結住。 白衣少年臉上的殺氣也越來越盛。 陸豪文站了起來,微一運氣穴道早解了。 白衣少年又道:「華山血芝剛才你已吞下,此物百年難求,練武之人吃了,至少可抵三十年之功力,可惜只能為你治傷!你既不願拿出紫竹令符,我就只有像華山派一樣,動用神刀令強求了!走吧!」 白衣少年不知為何語氣反而柔和得多了。 陸豪文仍在怔怔的望著,他問道:「你為什麼不殺我了?」 白衣少年白細的臉皮忽然一紅,怒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但我殺了你就不能為你治傷,落了個無信之徒。」 陸豪文一聽哈哈狂笑,道:「你,你尚且知信,為何不知有義?」 「閉嘴!走,我們找那兩個老乞丐去!」 「哪兩個老乞丐?」 「丐幫兩大長老龍虎雙丐,五王膽分由他兩人保管。」 陸豪文再想要拒絕之時,忽感一股熱流在丹田之中翻攪,五內如焚,他眉頭一皺,喝道:「你,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 「血芝!」 白衣少年冷眼朝陸豪文一瞥,知道血芝的藥力已經發作,道:「你趕緊運功,至少借血芝之力可將你的內傷痊癒了一半。」 陸豪文心想:「我的傷原已好了!這血芝豈非平白給我增長了三十年的功力?」 陸豪文一咬牙,終於迸出一個字:「不!」 白衣少年一聲厲喝:「你是自己找死!」 人影一閃,陸豪文功力雖複,也只感目前一花,早已失去了白衣少年,陸豪文立知不妙。 但他幾乎無自維之力,腰上一麻,一聲問哼,人便向後倒。 誰知白衣少年正在他的身後,膝蓋一挺,頂在陸豪文的腰間,一手抓著他的頭髮,另一手緊握著那柄小刀。 他冰寒至極的道:「陸豪文,你認命吧!」 手中的小刀緩緩向陸豪文喉管割去。 陸豪文雙目幾乎冒火,睜視著那柄向喉管移動的小刀,他暗叫一聲:「完了!」 索性一閉雙目,任憑他宰割吧! 誰知過了許久不聽動靜,他微微睜眼一看,只見那柄小刀仍懸在他的面門之前,但那只握刀的白淨如玉的手,卻在不住的顫抖。 驀地,小刀移開了,但陸豪文卻感頸上一緊,無形之中他的嘴大大的張開,就在這時一個東西塞人他嘴裡了。 那東西入口即化,刹那間化為清香之流質順喉而下。 白衣少年立時將他一托一送。 他一個蹌踉,坐在床上。 「陸豪文,算你有種,我記住了你,神刀令因你破例一次,我不知為何竟下不了手,要是別人,一千個我也要了他的命!」 他毫不遲疑,」立時跌坐運起了「絕陰寶書」之上的心法,導引血芝歸元,漸漸的他的臉上散發出了毫光,顯示出他深厚的內功。」 白衣少年大感訝異,目光連連的閃動,似是不信但那毫光又無法解釋,他輕喝一聲,道:「好小子!難道我看走了眼?」 就在此刻,有人輕輕的扣著房門,一個低沉的回音,道:「屬下謹見聖姑!」 白衣少年望了陸豪文一眼,知他此刻已人無我寶界,心無二用。 他沉著臉問道:「是本宮唐護法麼?進來!」 「是!」 房門啟處,門外站著一個黑袍中年人,他朝白衣少年一揖,道:「屬下有事叩見聖姑!」 「什麼事?」 「本鎮分壇壇主柴立被人所斃,譚長老說黃髮虯髯猛漢乃昔年被斬於聖君神刀之下的枯發惡煞,能夠再現江湖,簡直不可能,故必有人借其形貌與本教作對。」 白衣少年啊了一聲,道:「譚長老還有何高見!」 唐護法望了正在用功的陸豪文一眼,道:「譚長老說,枯發惡煞死於聖君的地牢之中,誰知所謂枯發惡煞實是洛陽孟津長風山莊莊主陸長風的化身,此事傳聞江湖盡人皆知。」 白衣少年驚道:「你說什麼?陸長風乃聖君刎頸忘年之交,豈會化為魔煞與聖君作對?」 「事實如此!」 「你說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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