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絕情刀 | 上頁 下頁
一九


  三個神刀教徒毫不理會,刀鋒眼看就要刺在陸豪文的身上,陸豪文身形一旋,從刀縫之中掠退一丈,目射棱芒的冷聲道:「我本不想對你們下毒手,如你們再要逼我的話

  他話未說完,一個神刀教徒,怒聲道:「逼你又怎樣?」

  薄刃快刀一抖,震出了一蓬刀花,一個箭步欺身而到。看來他是自認刀上的功夫不弱。

  陸豪文摹一轉念,暗道:「神刀聖君取債殺人,陰狠殘忍,其神刀屬下秉其魚肉江湖之意旨,也自有取死之罪,何況白衣少年神秘冷酷,今日我就將這盤頭鎮上神刀分壇弟子殺他幾個,看看白衣少年會怎樣?那時便可確定他真正的身份了!」

  他這樣一想,冷笑道:「我已經一再告誡!你們怪不得我了!」

  象牙劍立現,白光一閃。

  一聲淒厲的慘叫應劍而起,黑衣人倒下了一個,鮮血噴射八尺。

  餘下兩人微微一怔之際,陸豪文喝道:「接劍!」

  快得連轉念也已不及,象牙劍劍氣彌空,又是一聲慘吼,第二個神刀教徒倒下了。

  剩下的一個亡魂皆冒,駭然縱退,全身也微微發抖。

  驀地,他發狂似的轉身飛來,同時發出了驚急狂嘯,嘯聲充滿著恐怖。十分的刺耳。

  陸豪文心想:「如果白衣少年真是神刀教中人的話,因他的走脫,必能知我功力已複,我還不能讓他知道。」

  一縷白光沖空而起,疾似閃電。

  哇!慘厲的叫聲代替了狂嘯,狂奔著神刀教徒被象牙劍從背上穿透前胸,猶奔出七八步,才猛然撲地死了。

  陸豪文掠了過去,拔回象牙劍,望著屍身喃喃道:「我本無殺你們之心,那是你們逼我出手的!」

  象牙劍在他屍身之上抹淨血跡,收劍入懷!

  盤頭鎮上忽傳厲嘯,嘯聲一陣急似一陣。

  刹那間從三面奔來了不下二十人之多的黑衣人,朝陸豪文的方向湧來。陸豪文暗道:「糟糕!」

  一念陡生,連忙帶起了那張黃髮虯髯的面具,傲然而立。

  就在這時,陸豪文已被圍住。

  眾神刀教徒見了三具死屍,個個怒恨填膺,目射凶光。

  陸豪文仰首向天,發出一陣粗豪的狂笑,道:「你們都是神刀老兒的徒子徒孫麼?老夫不為己甚,你們別來惹我,否則,哼哼!這三人便是你們的榜樣。」

  眾神刀教徒中,一個五十上下年紀,臉色寡青!身材像根竹杆一般的瘦長黑袍人,越眾而出,寡青的臉色見不到一絲表情。

  二十幾個神刀教徒都是黑色緊身短裝,唯此人穿著黑袍,一看便知是盤頭鎮神刀分壇的頭兒。

  他目光陰寒,盯著陸豪文略不轉瞬,眼神中流露出驚奇,疑惑的神色。

  陸豪文狂聲喝道:「你就是神刀教盤頭分壇的壇主麼?叫你的那些人滾開!」

  神刀教盤頭壇主只冷哼一聲,驀地他臉上的神色一變,猛跨前一步,指著陸豪文驚聲大叫道:「我想起來了,你,你不是……」

  陸豪文想起自己所帶面具乃十年前震懾武林的三魔之一,這盤頭分壇壇主必定認出了,不禁狂聲喝道:「你既知是老夫,還不快滾!」

  「咦!」

  盤頭壇主退了一步,突然一揮手,輕喝道:「你們退出百丈。」

  眾神刀教徒聞聲而退,迅疾的飄退開去。

  陸豪文驚詫萬分,不知這盤頭壇主怎會有這樣的措施?他既認出黃髮虯髯猛漢是十年前的三魔之一,非但不懼反而摒退眾教徒,這真是匪夷所思,難道他有所恃嗎?

  陸豪文連連轉念,仍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盤頭壇主忽然掠至陸豪文五尺之內,陸豪文一驚,已功貫雙掌喝道:「放肆!你不想活了麼?」

  盤頭壇主震退一步,壓著嗓門,道:「你枯發惡煞杜香主不認識屬下柴立了麼?」

  陸豪文一震,心想:「原來他是認識這付假面具!這付假面具乃是十年前的三魔中的枯發惡煞,難道目前這人真是當年惡煞的屬下?但他為何加上一個社香主?」

  他心念一轉,哼聲道:「柴立?」

  盤頭鎮神刀分壇壇主柴立,低聲道:「屬下在!傳言香主十年前死於神刀聖君的地牢之中,今日再見香主姓知十年前之傳說為虛,但是香主這十年來到哪裡去了?」

  陸豪文簡直莫知所措,但突然想起:「柴立既是枯發惡煞當年的屬下,而枯發惡煞又是死于神刀教主之手,為何他竟又投身神刀教?」

  他這樣想,驀然狂聲沉喝道:「柴立,你還有面目認主麼?」

  「香主何所指?」

  陸豪文沉哼一聲,道:「柴立,你既知老夫被神刀老兒所擒,神刀老兒便與老夫仇深似海,勢不兩立,你這孽畜為何還投身神刀教?」

  柴立神色一變,炯炯的望了陸豪文半晌,始道:「杜香主當年智勇莫不過人,故得主上的器重,為何十年之後你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這是主上的意思啊!」

  陸豪文一聽不假思索,脫口喝道:「天下那有不為屬下設想之主上,那主上是誰?」

  柴立猛然飄退一丈,厲聲道:「杜香主你瘋了麼?抑或是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驀地,柴立一聲厲叫道:「你,你根本不是枯發惡煞杜香主,你,你是誰?」

  陸豪文立知自己露了不可彌補的破綻,他轉念一想,暴喝道:「柴立,你懷疑老夫麼?」

  腳下一點,也跟著飄身欺了過去。

  盤頭分壇壇主柴立,一聲厲喝道:「你不是杜香主,到底你是誰?為何要假藉枯發惡煞之名。」

  說著驀然間發出了一聲狂嘯之聲,百丈之外的眾神刀教徒,立時疾奔而來!陸豪文一看,一聲狂笑,暴喝道:「柴立!你是自取其死!」

  柴立駭然而退。

  陸豪文被他識破,那能放他活著,他運起了全身功力,呼地一掌拍去,勁風如濤,威不可當。

  柴立的青臉一寒,斜跨了兩步,陸豪文一掌劈空。

  四外的神刀教徒已奔近三十丈內,狂聲大吼亂叫,刀光閃閃。

  陸豪文一個疾掠,其勢如電又朝柴立欺身過去。

  柴立再次駭然狂退。

  但陸豪文身法奇快,這次卻未發掌,柴立身形一動,陸豪文已到了他的身前,狂喝一聲:「你認命了吧!」

  一掌揮出,嘭!

  血光迸射。

  柴立一張青臉頓成紙白,襟前被自己噴出的鮮血染成殷紅。

  陸豪文得名師傳授,功力雖未能列人武林頂尖高手,但又豈是神刀教一個關外小鎮的分壇壇主所能敵?

  陸豪文再次舉掌正要結果了這柴立。

  即聽柴立沉吼一聲,道:「你到底是誰?」

  「老夫叫你死得明白,陸豪文便是我。」

  「啊!」

  「這你死得瞑目了吧!」

  陸豪文掌勢一沉,一股開碑裂石的狂飆,罩了下去!

  嘭!

  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劃空而起,道:「聖姑欺人,死難瞑目!」

  身子幾扭,便自鼓突著雙目而亡!

  陸豪文目光一掠,見眾神刀教徒個個驚得臉如土色,腳下瑟縮,躇躊不前,陸豪文本不想多事殺戮。立時張口狂笑,笑聲裂空,道:「誰還要來送死!」

  一抖藍衫,腳步震動地面,朝眾神刀教徒大步走去。

  眾教徒「哇!」的一陣喧嘩,轉身拔腳飛逃,陸豪文正中下懷,又發出一陣裂空的笑浪,幾個飛掠,縱向盤頭鎮中,收起了枯發惡煞的面具,回到旅店之中。

  誰知一到自己的房外,猛聽從房內傳來一陣呼呼的鼾聲,他不覺心中有氣,立時叫道:「掌櫃的!你替我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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