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祁鈺 > 武林少寶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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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寶抬起臉,誠懇的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幾歲入觀?」 修真女道士怔了怔,道:「十三歲。」 點點頭,秦寶寶道:「我原來猜想大哥殺害的人是個奇男子,那男子極可能是你未入觀前的情人,所以才這麼憎恨大哥,現在卻須否認這點;依你談話的喉音,年紀約在三十上下,十五年前大哥尚未入江湖哩,可見是你入觀後發生的事,這就難猜了,你顯然有某點顧忌,所以不敢下戰書約見大哥決一死戰,莫非死者是你的家屬,但尚有遺者需要你在照顧?」 修真女道士雖然全力控制自己,依然掩不住驚慌之色,秦寶寶見狀即知自己猜對了一大半,卻不再逼問,繼續雕著新木像。 沉寂中只有木屑被削落的聲音,秦寶寶絕美的面龐依然泛著可愛無邪的純真之色,好像剛才那番驚人之論不是他說的,心中毫無雜渣。 良久—— 修民女道士道:「雖然有顧忌,仇卻不能不報,任他再強悍,我們也無懼於他。」 秦寶寶突然抬起頭,雙目閃爍著頑皮精靈之光,「哈」了一聲,道:「少爺就等你這句話,怎麼樣,願不願意和我合作?」 修真女道士依然無法瞭解秦寶寶的古怪思想,詫異道:「合作?對付衛紫衣?」 秦寶寶道:「不只是我大哥,如今你的敵人包含少林、唐門和「金龍社」,這是你們逞一時之氣帶來的後果,現在只有我來替你化解,不過,你必須合作才行,自然我會讓你有復仇的機會,而且能不波及無辜的人,要知道,殺生是不好的,縱然你未親下毒手,伯仁因你而死,你還是罪孽深重……少林掌門說的。」 最後那一句,使修真女道士忍不住好笑,道:「這番話,你應該說給衛紫衣聽。」 秦寶寶聳聳肩,不說什麼,他明白衛紫衣所處的立埸,有時不用武力,根本無法解決事情,江湖,原本是殘酷的。 修真女道士又道:「你有何方法,說出來聽聽,而後我才能決定合作的可能性。」 秦寶寶喝口茶,通:「那你必須告訴我,外面的情勢怎麼樣了?」 「這……」 「別遲疑了,少爺的耐性非常有限。」 說著又著手雕著木像,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人家肯不肯把事情告訴他,其實心裡急得要命。 好一會,修真女道士才道:「告訴你也無妨,衛紫衣已經一個月沒有跨出房門一步,一切調度由大領主展熹指揮,據說病得很嚴重……」 「唉喲!」 秦寶寶愈聽愈慌,雕刀不小心割到手指,唉叫出來,劃破左手姆指一塊皮肉,放聲大哭起來,哽咽道:「我又沒死,大哥怎麼那麼笨?」嘴上唱作俱佳,心中卻道:「見鬼,如果連真寶寶和假寶寶都分不出來,還有什麼資格當我大哥?即使易容再妙,也會有破綻,大哥此舉必是投鼠忌器,唯恐太過明著來,會傷害到我。」 哭了好半晌,沖著修真女道士罵道:「我大哥病死了,不正稱了你的心願。」 修真女道士冷道:「他這麼輕鬆便死,我會很失望的,他若沒有死在我手下,我將遺憾終身。」 秦寶寶心裡罵道:「你等著遺憾終身吧。」 右手伸入左袖,摸出一隻小甲蟲,修真女道士嚇了一跳,叱道:「這東西那裡來的?」 秦寶寶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從小帶在身上的。」 說著剝開小甲蟲的殼,裡頭裝了白色粉末,寶寶以小指甲尖挑起一點撒在不小心割到的傷口,只見到傷口很快就密合,得意道:「這傷口很小,明天便見不到疤痕了。」 又撇撇嘴,沉吟道:「男孩子留點刀疤是很性格的事情,但我爹卻不許我有傷痕,真怪;現在我已經知道為什麼了,這是一個可怕的事實。」 修真女道士聽不懂他嘀咕些什麼,秦寶寶收起木雕的小甲蟲,沖她一笑,道:「少林和唐門的情形呢?」 修真女道士道:「唐雷已調查出蕭傲雲未出隴境,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他們要爭一口氣,已擴大搜尋;少林因掌門人與你的關係,開始過濾少林的仇家是否與這事有關。 今天來的消息說,少林與唐門的人都已查清「哈大長生店」的來龍去脈,哈大本名吳二,又叫「快樂王」,本是江湖末三流角色,後來加入丐幫,不知何因,曆三年而退出丐幫,從此在那條小巷裡開設棺材鋪,為人風趣,笑聲饗亮,同他在一起的人都會受他影響而跟著大笑,很得鄰居喜歡,仿佛他的笑聲可以沖淡棺材帶給人的晦氣感。」 秦寶寶靜靜聽著,道:「哈大退出丐幫的原因,你是知道的?」 不料修真女道士道:「我不知道,也沒有閒情去調查他的事蹟。」 秦寶寶奇道:「你們既沒有關係,他如何肯助你們擄劫我,將自己陷入這個漩渦?」 修真女道士很快的道:「我派人去的那天,哈大已出走二天,店裡只剩那名夥計,用錢收買並非難事秦寶寶眼珠子一轉,道:「那哈大是失蹤了,即使找到他,也無法從他身上知道是你們的傑作?」 「沒錯!」 修真女道士道:「這事原本便是愈少外人知道愈好,不然我方的死傷會很慘重。」 瞟她一眼,秦寶寶道:「你也知道別人的命不比你賤?我猜你開始就打著玉石俱焚的主意,不給自己人有後路走。」 修真女道士眼射怒芒,一字字道:「參與這事的每一個人都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秦寶寶笑眯著眼,道:「不要這麼激動,少爺只是試探你們的決心罷了。」 修真女道士聞言知道自己又上當了,氣道:「你好狡猾!」 露出逗人的酒窩,秦寶寶道:「也不見得,你們能在「金龍社」眼線遍佈的北六省,把少爺劫到這裡來,其狡猾更甚於我:想必是策剚多年才敢施為的吧?」 修真女道士奇怪自己的修養原是很好,不知怎地碰上秦寶寶老是生氣,哼一聲算是回答,她大概不知寶寶最恨人家用迷香弄昏他或點他穴道,雖然現在被她所困,從小膽大包天的他又豈會因而乖乖動也不動。 看她生氣,於是,秦寶寶又笑了,道:「好吧,你們意志堅決,讓少爺頗為感動,那現在我已在你掌握中,你又送了一個死的假寶寶給「金龍社」,如今這齣戲,打算怎樣唱下去?」 修真女道士道:「先說出你的計畫。」 秦寶寶頷首,做苦薩低眉狀:「貴方蘊釀復仇的計畫已有多年,只因我的出現,使你們認為這是大好機會,於是,等等,啊,我想到了,若是我的猜測沒錯,貴方本來是想擄走三大領主或大執法其中一位,所以這幾年已計畫好怎樣能避開「金龍社」的探子,後來才改變主意,因為我武功最差,經驗最少,得手的成功率大增,是不是?」 也不等人家回答,喝口茶又道:@@@「」「『@@@」「武林少寶人一124一=一一一一一一武林少寶「嗯,俠盜方自如方大俠也出動了,這人賊頭賊腦,要小心防範,不要給他摸上你的老巢。 少林與唐門跟你們無仇,犯不著惹上他們,不如由我帶信告訴他們真相,請他們放手不要管這事。 怎麼送信好?今日我雕完這尊大和尚叔叔的木像,會在背上鐫幾個字,請他老人家不要擔心我的安全,你派個輕功好的俠士將木像送到少林分寺的主持房裡,神不知鬼不覺,木像自會傳至大和尚叔叔手上,也不會洩漏你們的底細。 唐門就比較難了,因為你們就在人家腳底下呀,最好是什麼也不要做,大和尚叔叔自會派人知會唐掌門。 剩下就是你們和大哥的恩怨了,不知你們是針對大哥一人?還是整個「金龍社」?」 修真女道士恬然道:「衛紫衣是罪魁禍首,他的屬下是幫兇,以我們的力量殺不了那麼多,只有針對衛紫衣施為,然後再整治三大首腦展熹、張子丹、席如秀,及閻王臉的離魂,最好瓦突『金龍社』,至不濟也要拖垮衛紫衣。」 她語氣平和,更顯示她意志之堅決了。 秦寶寶伸著大拇指,贊道:「有膽量!但也須量力而為,你們計畫如何了斷?」 修真女道士道:「那就是我們的事了,至於你說的,我看不必了,我們自然有辦法引開唐門和少林的注意力。」 秦寶寶大感洩氣,道:「我說了半天,你一點也不心動?」 沉思一下,修真女道士道:「我承認你的主意很周全,但卻不敢拿全體同夥人的性命開玩笑,你的花樣太多,如何保證你不會在木像上動手腳,洩漏你藏身之處?再則,你與他們關係深厚,我還是不敢相信你會誠心幫助敵人。」 秦寶寶急道:「我是真的想幫你們,因為被囚在這裡,實在快把我悶死了。」 修真女道士搖首道:「假借你的力量,就算滅了「金龍社」,我們的愉悅感將大減。」 秦寶寶眼見自己真心誠意的要幫助,都遭懷疑而拒絕,這原本是沒什麼,但這樣一來,他又要死困銅城,一點胡鬧的機會都沒有,心火大起,怒道:「既然要拒絕少爺的好意,為什麼還要求少爺把意見說出來?害我白費唇舌,你很高興呀?」 修真女道士溫言道:「我是擔心你想得大多,不發洩出來,會得腦病呀!」 秦寶寶鬼靈精投胎,明白她想氣自己,反而笑嘻嘻,一派天真道:「修道人終究比不得凡夫俗子,貌善心慈,只不過,你突然答應囚犯的請求,送來好吃好玩的,也是出於一片真心,良心發現不該虐待一個小孩麼?」 修真女道士這又發現自己墜入秦寶寶的陷阱,因為寶寶壓根兒便不相信她對衛紫衣的仇恨無法消除,卻會對衛紫衣的弟弟那麼好,而且是突然的好,除了有所求,又有更好的解釋?所以他先封住她的口,使她難以開口。 在屋裡踱著,修真女道士好一會才狠著心道:「沒錯,有一件事要你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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