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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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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是秦家唯一骨血,老子什麼力不好出,居然下手不知輕重,萬一他活不成,老子也只有陪著上吊了。」 有道「事不關己,開己則亂」,周大炯情急之下也不去細思自己五成功力的一掌,如何能令秦快昏迷不醒? 就在周大炯愁眉苦臉,絞盡腦汁想醫好秦快之際,秦快長長打個哈欠,坐起身子,揉揉惺忪的睡眼,朝目瞪口呆的周大炯,微微一笑,懶洋洋道:「閉目養神正舒服,卻被個冒失鬼撞得倒在地上,也就順勢睡了一會,大頭陀,你有看見那個冒失鬼的長相麼?」 周大炯怔了怔,隨即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上了大當,「吼」的一聲,撲向秦快,兩人扭作一團,周大炯不客氣的拳打腳踢,秦快邊閃邊取笑! 「大頭陀,你返老還童啊,給人看見了成話麼?」 「老子不吃你激,非打扁你這沒良心的臭小子不可。」 周大炯拳腳不停,總算顧忌秦快是老友之子,沒使出內勁,饒是如此,被打中依然吃足苦頭,秦快也火了,道:「你真打啊,大頭陀?」聲音又驚又怒。 「打都打了,還有假的。」周大炯吼得更大聲。 秦快不願再作冤大頭,也出手反擊,周大炯反而叫道:「臭小子好大的膽子,敢打老子!」 「你配作他媽的老子?」秦快道:「叫俺乖乖站著給你打,你神經錯亂了是不?」 「好啊,咱們就比個高下!」 兩人在山坡地上滾來滾去,你來我往拳打足踢,但拳頭絕不往對方面孔招呼,畢竟這等兒戲給人瞧見了不好看。 良久,兩人氣喘喘的躺在地上休息,陽光直射十分刺目,秦快別過頭,道:「俺一直想問你,為什麼改了容裝混在這裡?」 世上敢直呼秦生、秦勞為「兩根老骨頭」的,只有二人,一是「會稽山寨」的「旋風刀霸」朱侯,另一人則是「大善頭陀」,周大炯即是「大善頭陀」所改扮。 「還不是為了你這小混蛋。」大善頭陀喘氣道。 秦快心下了然,斜睨著眼道:「俺年紀不小了吧?」 大善頭陀立時哈哈大笑起來,完全沒有周大炯的溫文儒雅,十分粗豪的道:「你總算瞭解自己年紀不小了,那兩根老骨頭一直擔心你的親事沒著落,這下可好,一口氣娶三個進門,再生一兩打小孩,不久的將來也能排進武林世家之列了,保證那兩根老骨頭高興得咧嘴直笑,哈哈……」 秦快真個啼笑皆非,他原意是他年紀不小,足以自立,無須秦生、秦勞及大善頭陀老是為他擔憂,更不必要大善頭陀混進山莊,以防駱喬鷹有加害之心,沒想到被曲解為…… 「你扯到那兒去了?」秦快苦笑道,對方總是一番好意,不好太不承情,又道:「爹和阿伯最近好麼?怎麼這麼久都不跟俺見面?」 輕歎口氣,大善頭陀道:「那兩根老骨頭認為老是見面,你侍奉太過,反使他們覺得不像是修行之人。」 秦快鼻子一酸,強笑道:「小子侍奉老子乃是天經地義,他們何苦虐待自己?」 「也許自忖殺孽太重,像老子年輕時一樣……」 「那些人全該死,何必自責?」 「上天有好生之德,殺人總是罪過。」 秦快默然,他何嘗不這麼認為,但自己的長輩,他又能說什麼?總算他們從不濫殺無辜這點合秦快撫額慶倖。 大善頭陀以為秦快心情不好,拍拍他肩膀,溫言道:「你娶媳婦兒,他們絕不會故作不視,到時不就可以見面?別像娘們似的唉聲歎氣。」 「又鬼扯,誰唉聲歎氣了?」頓了頓,秦快又道:「而今你還要待在『洗滌山莊』麼?」 「給人管,就不得粗言粗語,必須裝足溫文爾雅的模樣,這年來搞得老子天天骨頭不帶勁。」大善頭陀咕噥道。 沉思一會,秦快沉吟道:「那就請大頭陀不告而別,不要再使駱喬鷹對咱們起誤會,將會很麻煩。」 答應著,大善頭陀領悟道:「他請你出山不會只要你出面作證吧?」 秦快遲疑著,終於頷首,大善頭陀追問道:「為了什麼事?」 「這……這……」秦快似乎說不出口。 「怎麼?不能告訴老子?」大善頭陀不悅道。 「並非信不過大頭陀,而是……而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善頭陀性急吼道。 「俺怕你聽了太衝動是以不敢告訴你。」秦快無奈道。 「老子吃的鹽加起來比你吃的飯還多,會不懂得做事應有分寸?」大善頭陀不悅道。 秦快深知這大頭陀的脾氣,只好據實以告:「駱喬鷹暗中告訴俺,二位老人家所點撥的『合和劍法』有點缺點,問俺能不能指點一番。」說得極為含蓄。 大善頭陀豁然起身,逼問秦快:「他的意思是那兩根老骨頭將全套劍法傳給你,點撥他時卻有所保留?」 「大概就是這意思了。」 「好個畜生!你又如何反駁?」大善頭陀強抑怒氣道。 他可不知秦快初聽駱喬鷹問及時,氣得差點反目。 「事實勝於雄辯,俺無庸贅言他也不敢硬賴俺罪狀。」 「他這麼容易就相信?」大善頭陀觀察駱喬鷹有年,知道他性頗多疑。 「免不了比試一番,他不信也不成。」 「好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也難怪他起疑,駱志寒的劍法已練至足令樓文龍心驚的地步,俺卻看得出駱喬鷹的劍法有點帶澀,似乎不夠圓通,不知是練得不對亦是真有缺失?」 沉寂一會,大善頭陀一字字道:「那兩根老骨頭絕不會去偷人家劍法,老子看問題出在駱喬鷹身上,他尚未打通生死玄開,因此劍法難臻顛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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