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紅唇高手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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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處有人巡守,不准其他雜人走近,只有他約來的江湖人應該早就將四面都佈置妥當了! 一切的安排似乎都是無衣無縫的,那飛賊進來不易,想逃出去則更困難,可是飛賊依然摸了進來,而這些負責巡守的江湖人物卻沒能發現。飛賊要出去,必與防守人遭遇,可是現在,這裡卻寂靜無聲,人呢? 這使老謀深算的席如秀也怔住了,不知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在第四條街上才看見一個人,那是范亦武局子裡的一個鏢師,叫做「小神通」楊白。 席如秀還沒有開口,楊白已經迎上來了,笑道:「席領主,恭喜你了!」 席如秀先是一怔,隨即問道:「大夥兒上哪去了?」 楊白也是一怔,道:「不是你叫去兜捕飛賊了嗎?」 席如秀急叫道:「是誰說的?」 楊白道:「是衙門裡的官差,他說飛賊已經被圍在寒府的院子裡,因為那傢伙拿著兵器,官差怕拿不住他,才叫大夥兒忙著去圍捕……」 席如秀一頓足歎道:「唉,你們都是老江湖了,怎麼也會叫人騙了去,我再三關照叫大家不可輕動,除了認識的人一個也別放過,你們還是上了人家的當,眼睜睜地把飛賊放走了!」 湯白瞪大眼睛道:「什麼,飛賊沒拿住嗎?」 席如秀道:「那個官差就是飛賊冒充的!」 楊白傻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席如秀又問道:「大夥兒是怎麼去的,我一個也沒看見呵!」 楊白道:「那傢伙說你的意思叫大家從後面進去,所以大夥兒都繞著圈兒,避開正門,可能都是從人家屋子上去的!」 席如秀歎道:「穿房越脊,還像話嗎?」 楊白道:「那傢伙說了,咱們不是正式官差,又都帶著武器,假如從衙門公然而入,官家面上怕不好交待,要不是他說得有道理,大家怎麼會信呢?」 席如秀又是頓足一歎,道:「這賊子太狡猾了,多少老江湖,全被他一個人耍了,以後就是拿住了他,大家的招牌也沒臉再在江湖上亮了!」 說完,他又問道:「人家都走了,你怎麼留在此地?」 楊白道:「我本來是要跟著去的,可是走了一半,才發現我的索子槍沒帶在身邊,又趕回來拿。」 席如秀哼了一聲,道:「江湖人應該傢伙不離手,你保了多年的鏢,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楊白羞愧地低下頭,道:「這索子槍也透著邪門,你想,我十六歲在鏢局子裡混,而今三十多了,由夥計幹到獨當一面的鏢頭,雖然是範總鏢頭的提攜,我自己肯上進也是個原因。」 席如秀笑笑道:「我聽說你很肯學,五湖鏢局的老鏢師差不多全教過你功夫,你會的玩意最雜,南北五門你都沾一點兒,才混出個小神通的字型大小兒……」 楊白道:「席頭領取笑了,說功夫我這點玩意在你眼裡算得了什麼?不過我遇事處處小心,才蒙得各位前輩的器重,你想我會在忙亂中丟下傢伙嗎?所以我一直想不通!」 席如秀想了一下道:「那傢伙有沒有靠近你身邊?」 楊白道:「你是說那冒充官人的飛賊?有的,他說完後,還跟我特別靠近,拍拍我的肩膀說:『楊師傅,今兒你這小神通又可以大顯神通了。』說完他才笑著走開,就為這一打岔,我才落後一步!」 寤如秀道:「一定是飛賊搗的鬼,你去叫範鏢頭他們回鏢局,抓飛賊的事以後再議!」 潷完便又回到了寒府。 那些鏢師在圍牆外被公人攔住,得知飛賊已經逃走,大家都散了。 那所繡樓仍然被嚴密地守著,最可笑的是那一群女孩子,都已日上三竿,仍然沒有醒轉。 飛賊用的迷魂香使她們失去了知覺,讓她們沒有受到困擾,也省了許多麻煩。秋莫離的傷勢已經大大好轉,撐著起來幫忙打點。 出寒湘雲和韓瑛用冷水把她們一一澆醒,並讓明珠瞞過飛賊上樓的事,派人送她們回去。 寒慕白最後把這些人送走後,想和秋莫離他們商量一下。 可韓瑛堅持要讓秋莫離多歇會兒,眾人這才也走了,只留吳六下來傳話。 棗慕白沒有辦法,溫言勸慰了滿臉愁色的女兒幾句,又趕著去處理那些永無止盡的公務。 席如秀與秋莫離、韓瑛回到衙門密室,互相交換所得到的消息和資料,神情就更沉重。 秋莫離知道的最少,他在動手的時候,只意識到飛賊的武功很雜。 南劍北刀,各家的招式他都很精嫻,要不是右手受了傷。 左手使用兵器不太習慣,自己很可能會不是他的對手。 好容易找到一個機會,秋莫離才遞進了一招,把他逼退。 因為秋莫離看他後面有塊大石頭,可以絆他一下。 目的是達到了,飛賊果然摔了下來,秋莫離如果趁勢一刀砍下去。倒是可以殺死他。 然而這飛賊身上負著巨案,他想留個活口問問口供,臨時偏過刀鋒,想把他擊昏過去。就這一念之差,下手略慢,飛賊翻過身來一揚手,發出一枚暗器擊中他的手腕,使他的刀脫了手。 然而他還想用空手去捉飛賊,撲到飛賊身上,糾纏了一會兒,他竟全身發麻,力氣越來越弱,連開口呼吸的能力也沒有了,最後被飛賊一拳擊中太陽穴,人就昏了過去。 席如秀跌足道:「我看你占了上風,後來你們在地上翻滾,被樹叢擋住了,我看不見,我想著你不會吃虧,又匆匆地跑開了,我才覺得不對勁,可是已經遲了!」 秋莫離道:「這是我太大意,沒有先防備到他會使暗器,而且我心又太好,那時即使不想砍死他,砍傷他也行呵,我竟大意地臨時收招,才給了他一個機會!」 席如秀道:「這是給你一個教訓,臨敵時千萬不能疏忽,即使你砍下敵人的腦袋,也還得防備他一點。有一次我與人交手,明明已經殺死了對方,攔腰把他砍成兩段,等我走過去時,他那半截身子居然還抱住我咬了一口!」 韓瑛駭然道:「哪有這麼狠的人?」 席如秀歎道:「江湖闖久了,什麼怪事都碰得上,尤其是那些窮凶極惡之徒,全身都是戾氣,死了還能支持半天不斷氣。 如武林中最有名的凶人林虎,據說被人圍攻時,連中十七劍,俱是要害,仍然沒有倒下,最後被人砍下了腦袋,他無頭的屍體還手握兵器亂闖,殺死了兩個人。」 韓瑛驚叫道:「嚇死人啦!」 席如秀笑笑道:「就是太怕人了,所以才把那兩個人嚇得呆住了,挨了他一刀……」 秋莫離歎了一聲,道:「那傢伙倒沒有這麼狠。對了,他跟我動手時,穿著夜行衣,怎麼會換成官服號衣了?」 席如秀道:「他可以將號衣穿在裡面呀?」 秋莫離搖頭道:「不可能,他那套夜行衣很緊,貼著肉穿的,裡面不可能再套著衣服了!」 韓瑛冷笑道:「那還用說,他有著內應,替他預備一套號衣就行了。」 席如秀和秋莫離都是一怔,道:「你怎麼知道他有內應?」 韓瑛道:「沒有內應,他的官服是哪裡來的?他怎麼能夠穿堂入室,順利地溜進來,又順利地走出去,還把寒大人的一枚匕首帶了出去!」 席如秀點頭道:「我也懷疑這件事,可是又找不到證據,這可不能隨便去問人!」 韓瑛笑笑道:「所以我要與你們商量,因為我覺得嫌疑最大的就是寒大小姐!」 秋莫離忙道:「妹妹,這關係太大了,你可不能亂說!」 韓瑛冷笑道:「我一點都不亂說,因為我掌握著充分的證據!」 「何以見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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