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紅唇高手 | 上頁 下頁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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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如秀擺擺手,阻止了吳六的開口,然後道:「大人是否又是聽那個人說的?」 寒慕白點頭道:「不錯,他說莫離與飛賊爭鬥的,將飛賊擊傷成擒,只是自己也中了天荊刺,必須急送解藥。」席如秀見飛賊已從容遠遁,不禁長歎一聲道:「這傢伙就是飛賊,他真是一頭狡猾的夜狐,因為莫離已經占了上風,我才沒有過來相助,誰知他竟放出這種歹毒的暗器,更利用一襲號衣從容地脫身而去……」 寒慕白驚得呆住了。 席如秀又歎道:「最可惡的是他居然還敢到大人面前說出毒藥的名稱……」 寒慕白呆了半天才道:「那些女孩子沒有什麼吧?」 席如秀搖頭道:「沒什麼,韓姑娘守在上面很靠得住,她的武藝看來大進了,心比莫離細多了,不會輕易上當,飛賊並非武功可怕,倒是他的狡猾令人頭痛!」 聽說飛賊未能得手,寒慕白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道:「那飛賊可能還在附近,先生是否能屈駕一搜呢?」 席如秀想了想,道:「搜一下未嘗不可,不過我想他不會那麼笨,早已逃之夭夭了,但願守在外面的人能攔住他!」 寒慕白連忙問道:「外面還有人守著嗎?」 席如秀道:「總督府周圍有各鏢局派出的好手守候著,他們並非是為了官府捉飛賊,而是為被飛賊殺死的那名鏢師復仇,這些人江湖閱歷較深,興許會攔住他。」 寒慕白興奮地道:「如此說來緝獲飛賊還有希望?」 席如秀一歎,道:「希望是有的,但也很難確定!」 「為何?」 「那傢伙能在重重埋伏中從容而退,也許有別的主意闖過外面的一關,不過大人可以放心的是飛賊今夜失手後,至少不會再犯類似的案子!」 寒慕白頓了一頓才歎道:「不瞞老先生說,那十幾個女孩的父兄都在寒舍等著,也一夜沒睡,今天若是捉不到飛賊,下官實在無法交待!」 席如秀眉頭一皺。 寒慕白忙道:「他們都是文人,對江湖上的事更為隔膜,下官很難對他們解釋,更無法使他們相信飛賊以後不會再鬧事!」 席如秀見他一臉愁苦之色,倒是不便再說什麼。 而且他說那飛賊一次鎩羽後就會遠走高飛,也是按常情的猜測。但今天見飛賊的種種行事後,完全不像江湖人所為,連自己也不敢保證他今後會不會重犯。 這時,秋莫離手上的紅腫已慢慢消退,人也漸漸清醒過來,見了席如秀,便要開口說話。 席如秀忙搖手道:「莫離你別開口,你中的毒不輕,雖然被藥力驅散了。你還是要忍著點,萬一在說話時散了神,毒性侵入內腑,那可麻煩了,我們回頭再談談好嗎?」 說著叫人把秋奠離抬到屋子裡去,舉頭看看天色。 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席如秀點點頭,道:「天快亮了,至少今天不會再有事了!」 寒慕白急忙問道:「那飛賊……」 席如秀稍作沉思道:「我相信他不會再在內宅了,我們可以去看看!」 寒慕白連忙在前面領路,道:「先生請,是否要帶幾個人跟著?」 席如秀道:「不必,那賊人身上穿著號衣,人一多又容易混雜,大家都留在此地,有在下為大人保駕,料無問題!」 寒慕白苦笑道:「保駕兩字不敢當,下官只是略曉擊技,只怕碰上飛賊。幫不了老先生的忙!」 席如秀笑笑道:「那個飛賊的真本事比秋莫離高不了多少,真要是碰上,我一入足可應付,無須大人操心!」 雖然席如秀如此說,寒慕白仍是相當緊張,一面走,一面用手按著腰間的佩劍。準備必要時拼殺。 席如秀十分從容地隔寒慕白身後兩步緊跟著。 他銳利的目光四下探索,每經過岔道的地方,就停下來詳細詢問通向的去路。 走了一段路,來到正屋,席如秀道:「大人還是找人查問一下剛才報訊的人在什麼地方。」 寒慕白點點頭,舉步折入書房道:「我是在這兒拿藥後跟他分開的,書屋裡有一個侍候的僕婦也許可以知道他的行蹤,王媽!王媽!」 他連叫兩聲,都沒人回答。倒是房裡來了一個小丫頭垂手問道:「大人有什麼吩咐啊?」 寒慕白大聲道:「王媽呢?」 那小丫頭道:「她一直留在書房裡沒出來過!」寒慕白怒叱道:「胡說,人呢?」 那丫頭連忙前後找了一下,然後才吞吞吐吐地道:「她在大人的竹榻上睡著了!」 寒慕白一拍桌子吼道:「混帳,叫她起來!」 那小丫頭囁嚅道:「奴才推了她幾下都沒醒!」席如秀神色一動,連忙道:」你出去吧,沒事了,那老婦人年紀大了,熬不住睡著了也是常事!「 寒慕白也覺得事情不大對勁,揮手將小丫頭趕走了。 席如秀已經進入後房,果然在竹榻上躺著一個老婦人,鼻息呼呼,睡得正熟,不禁皺起眉頭道:「這老婆子也太沒規矩,才多大的功夫,她就睡死了,而且也不揀地方。」 席如秀道:「大人不必怪她,她是被人點了睡穴,假如不解開,足足可以睡上三天三夜!」 寒慕白又是一驚。 席如秀道:「現在足以證明那官差確是飛賊冒充的,大人快檢查一下,看看房裡丟了什麼東西!」 寒慕白連忙四下裡查看了一遍,道:「沒有啊,這間書房裡不過陳設了一些古董玩物,以及幾部我心愛的書籍,沒有什麼可偷的東西。」 席如秀道:「大人不妨仔細檢查一查,那飛賊如果為了脫身,大可從容而去,用不著將人點倒。」 寒慕白又打開了櫃子,清點了一下古董珍玩以及一些標明名目的藥瓶,然後搖頭道:「一樣都不少!」 席如秀忽地手指牆上道:「大人在此掛一柄刀鞘是做什麼用的?」 寒慕白抬頭一看,失聲叫道:「不好!這賊子將我的斷玉匕首偷走了!」 席如秀忙道:「斷玉匕首是什麼?」 寒慕白氣哼哼地道:「那是一枝半尺來長的小刀,鋒利無比,是我征西時從一個回疆酋長身上得來的戰利品,他怎麼偏偏選了這樣東西?」 席如秀問道:「那一定是這柄匕首有異常之處!」 寒慕白一歎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能夠斬金截鐵、削石如腐而已。我得到之後,因為它形式古怪,而且殺死過很多人,每當風雨之夕,它會自動振鞘嘯鳴,才把它懸在牆上,以為避邪之用。」 席如秀凝重地道:「一柄匕首在大人手中只是玩物,可是落在飛賊手中,就成了殺人的利器,尤其是它能斬金削鐵,那後果將更為嚴重!」 寒慕自沉思道:「這柄匕首很少有人知道,因為這間書房除了那個王媽外,別人都不准進來,飛賊又怎麼會知道呢?」 席如秀道:「飛賊點倒了看守書房的僕婦,除了這柄匕首外一無所取,顯然是專為此而來。」 寒慕白道:「我就是怕太招搖,才將它當尋常兵刃,掛在牆上,除了有限的幾個人,誰都不知道它的價值,若說飛賊是專門為了它而下手偷取,我實在難以相信!」 席如秀想了一下道:「反正東西已經丟了,而且絕對是飛賊取走無疑,別的都不必管了,還是儘快設法將它取回來,免得飛賊拿著它行兇傷人才是急務!」 寒慕白苦笑道:「取回匕首必須先捉住飛賊,這該從何處著手呢?」 席如秀道:「那飛賊取走匕首是為了防身,而且一定是因為形跡已露,急於脫身,方帶走了這件便於收藏的利器,我們不必在屋裡搜查了,他一定已經走了,但願在外面的江湖朋友能截住他!」 寒慕白方寸已亂,全無主見,忙道:「下官陪先生一起出去看看!」 席如秀道:「不必!那些人見到大人也有點拘束,還是我一個人前去的好!」 寒慕白道:「那就有勞先生了!」說著送他出來,席如秀倒是不再客氣,走到大門口時,問問守門的人,果然有個穿號衣的年輕漢子出門去了。因為今天出入的人很複雜,門上對於穿公服的人不太注意,只是進來的人多,出去的人少,才知道他是向東去的! 席如秀一聽那人所去的方向,急急地道:「東邊有五湖鏢局的人守著,可能會遭遇上,我必須趕去看看,大人請回吧,今天不會再有事了,大人可以把客人先送走,其餘的等我回來商量!」 說完他拱拱手,急急地朝東邊走去。可是一連穿過幾條橫街,居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他不禁有點兒著急。 這附近的居民早已得到了關照,不等通知不許開門出來走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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