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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堪堪有此想念心生,忍的四下又冒出了方才的那一十二名婢女來,只見個個舞著長袖卷了過來。

  這倒是對了大舞的胃口。

  打從生下來到現在,他可是看過六百出以上的舞藝。對於眼前這些妞的每一絲變化早已了然於胸。

  這豈不是孔夫子面前賣文章,關老爺面前要大刀?

  大舞一笑,取出了回力特異的綠色彈珠往身近來的長袖上一點一旋。自是,那彈珠刹那間若有生靈姓似的遁袖一轉一竄,便自這端滑入那女婢身衣之內連點了數處穴道,又自另一袖口間奔了出來。

  再接,滑過了另一名女婢袖內,如是迴圈交錯,沒半忽兒那些女婢全叫大舞這彈珠點住了穴道楞楞的定在那兒。苦訝著一張臉自個兒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姿勢還千奇百怪的很。

  大舞這回大大露臉,正得意的望向四周,只見柳無生和魯祖宗正苦著臉看他。

  地上,早已躺了八名忍者全在!

  「怎麼啦?那張臉做啥?」大舞覺得戰果真是輝煌,奇道:「那一條筋接錯了?」

  「是有一條筋不對……」柳無生歎道:「文常姑娘人不見了……」

  文文不見了?大舞抬眼一看,那位羽紅袖這當兒也不知了去向。

  這下他可明白了。

  羽紅袖派出這十二名婢女根本料定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卻可以做為混淆視聽之用。便乘著一陣慌亂裡,輕輕鬆松的扣住文文便走!

  事已如此,想到了這些已晚。

  他們大大歎了一口氣,環顧這座沈家大院竟是再沒半個人影。好傢伙,一忽兒全走了個乾乾淨淨。

  魯祖宗怎的叫駡了起來:「豬八戒,這椅子原來是西見貨……」

  魯祖宗訝然望去,好笑道:「假的?」

  「可不是……」魯祖宗的一腳踢下,邊道:「充個什麼屁王公子弟,冒牌……」

  他這一下,蹦的一大響中忽然覺得不好。

  只見那椅子竟然沒破,而是這廳裡有幾格地面翻沉了過去。這廂大舞正正好站在其中一格之上,活該他今天倒了大楣,便一沉而下。

  「卡」的一響,魯祖宗和柳無生大驚望去,只見那方才大舞所立位處已沒了這位倒楣兄的影子啦!

  四十八都,是個小鎮的名字。

  它位於信江南,武夷山之北,從來不怎麼出名的。

  這一天中午,在四十八都小鎮外十裡處的一座不怎麼起眼的茶棚裡,來了三個人。

  這棚子不大,三張桌子已然占的滿滿,再營歇腳之處。來的這三名漢子,有兩個滿臉的大鬍子以及另外一名落魄的年輕漢子。

  年輕漢子的身上還穿綁了一條長紅繩,將全身結了個前後左右實實緊緊。

  紅繩在江西東北這一帶可是一種權威。

  這兒的人都知道,被汪繩困綁的人必是大惡之人!

  卻是,看這年輕漢子自有一股特異的氣質,只是眼神裡邪了一點,看著不像是正派人物。

  那站小二迎著出來,朝其中一個大鬍子道:「巴爺-,又抓了壞人回去啦?」

  那個被稱做巴爺的巴道智點點頭,道:「正是帶品山裡管著的……」他看了看棚裡,兩桌全坐滿了四個人,就只有另一桌只有一名帶著斗笠未除的漢子低頭喝茶。

  看他頷下一抹黑須,這人約莫是五旬左右。巴道智心中忖惻,便朝身旁另一位大鬍子道:「隆兄-,我們過去坐那頭湊和一桌吧……」

  「好……」那位姓隆的漢子應了一聲,便隨巴道智帶著那年輕人走了過去。口裡,尚對年輕漢子嘟嚷了一句:「葉濃衣-,過了今天可沒得這麼好享受了……」

  那年輕漢子正是由邙山被起解往天虹山愁情樓的葉濃衣!

  只見他冷冷一笑,也不回嘴的隨著兩人坐了下去。須臾,店小二已經泡了茶上來,隨口道著:「巴爺-,小的知道你的習慣,是骨脾慣了咱們武夷山的紅茶……」

  巴道智大笑,道:「就你這小子乖巧,拿去……」隨手遞出了二兩銀子交到小二的手上。

  「不行哪-,巴爺……」店小二搖手辭謝道:「這地面上誰不知道巴爺你們一天到晚捨命幹事兒是為大家有平靜的日子過?這萬萬是……」

  「那這麼多事兒?拿去……」巴道智硬塞了銀子到店小二手上,順手一推大笑道:

  「我要喝茶了,別再鬧著……」

  那店小二尷尬站著,倒是掌著爐火的老闆叫道:「小虎子巴爺既然是重賞了,你就快謝了吧……」

  「是、是……」那店小二轉向巴道智連連稱謝了好幾聲,這才退了下去。

  從這處來觀,天虹山愁情樓的人在這一地面上可是大大的受到尊敬。

  便是,巴道智和姓隆的雙雙喝啜起茶來。葉濃衣呢?他也喝,卻是雙手捧著喝的很慢。

  一口、一口,彷如是一生中最後一似的極顯得珍視。姓隆的看了嘖嘖稱歎道:「早知有今日,何必當初?」

  巴道智亦接口道:「人生一世往往就是這樣。每每到無可反悔時才知大錯已鑄……」

  他們望了葉濃衣一眼,正為這年輕人惋惜。忽的,同桌的那名五旬漢子淡淡道:「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人往往到無法反悔時才知大錯已鑄……」

  巴道智一愕,望了過去但覺對方的一雙眸子精亮迫人,不由得提高了三分警覺道:「這位仁兄如何稱呼?」

  五旬漢子淡淡一笑,朝葉濃衣道:「你現在體會了多少?」

  「八成近九……」葉濃衣放下了茶杯,回道。

  「很好……」那神秘的漢子淡笑道;「可用有多少?」

  「八成近九……」葉濃衣又接了句。

  「很好!」那五旬漢子笑了笑,道:「現在你明白該怎麼做,用不著我出手了?」

  葉濃衣一笑,道:「是!」

  他這一笑,笑的有夠冰,有夠寒。

  巴道智心中一懍,倏的拍桌立起,冷笑道:「閣下是誰?敢在大爺面前裝神弄鬼?」

  同時,那姓隆的亦抽刀而起,已握於掌鄉明幌幌的亮光閃著一股肅殺。

  那神秘漢子一笑,脫下了斗笠淡淡道:「你看我是誰?」

  當前這人赫然是葉老豹!

  「我是誰你們已經知道了……」葉老豹笑道:「不過,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不知道的消息……」

  巴道智勉強沉住了氣,問道:「什麼消息?」

  「鄧摘命昨晚給人家摘去了命……」葉老豹淡笑著彷佛在敘說一個故事:「而現在,你們就要像他一樣……」

  「放屁……!」巴道智大喝,盡全身之力掄拳摜向葉老豹面前而至!這拳,好狠、好夠威。

  巴道智認為他這一生中以這拳打的最稱完美。

  另外一把刀也閃動,姓隆的也同樣一般想著。一生之鄉,再也沒有比這一刀出的更完美。

  沒殺,的確沒有,而且永遠再也不會有了。

  葉老豹冷冷的以「天星拾葉劍法」中的心劍指力破穿了眼前這兩個不自量力的傢伙。

  「走吧……」葉老豹淡笑的立起往外走去,邊道:「你已經長大,可以共同逐鹿武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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