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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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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方自為大舞這段敘說驚駭震訝,又聽他道:「當時我只覺得全身動彈不得,眼皮子一閉便直挺挺躺了下去。不過,耳朵到靈光著……」 「那……氣脈之事……」有人出聲問! 「別急……」大舞又揮手,又喝茶的,搞了半天才道:「有件事兒問你們-。」他若有所悟似的道:「如果你正眼前有個東西,它左移三尺的同時你也左移三尺,是不是看起來一點也沒動?」 這是物理學上相對速度的基本概念。那時的中國人還沒有這門學問,但是已經知道必然是這樣。 「廢話-,這還用說?」大夥兒同聲回著。 「那不就不明白了?」大舞一笑,便自坐下不言談笑,好像打啞謎似的叫人去傷腦經。 一忽兒,每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足足半柱香之後魯祖宗才「啊」的一長聲。眾人一喜,紛紛問道:「你知道了?」 魯祖宗的臉竟然紅了一紅,道:「不是-,是我肚子餓了……」 去死啦!魯祖宗可以由目光中看出最少有兩百萬句髒話由他們的眼中丟過來。 夏侯風揚淡淡一笑,道:「依在下看,大舞兄弟那時的脈氣應該是具有一種很特別的能力?無論是誰以那種內力心法測試自可為之配合,融結成一?所以才未能有覺……」 「聽明!」大舞拍掌大笑道:「夏候先生不愧是冷大先生最佳的傳人……」 果真如夏侯風揚所言! 「原來是這麼個回事!」柳無生一歎,道:「這可乙太玄奇吧?」他搖頭贊著,忽的問:「你剛剛提及冷大先生最佳傳人的意思是啥的?」 大舞一笑,取出了一卦密函,眼中有了尊敬:「這是冷大先生交予宣道長轉交給在下的函件……」 夏侯風揚一愕,伸出的雙手竟有些顫抖的接過來。 能成為冷大先生的傳人,這是武林中至高無上的尊榮,遠比金山銀山貴重的多。 恍恍如,接下的是武林興衰的重責及至上智慧! 魯祖宗第一個喝彩叫好:「夏侯-,以後可有的你動腦傷神啦!」這一說,眾人紛紛鼓掌看看那夏侯風揚拆開了信函讀著。片刻之後,夏侯風揚一臉誠敬的向大舞抱拳道:「多謝大舞老弟轉送這卦信函……」 「別謝我……」大舞幌著手,笑著道:「我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一切可看你自己。」 夏侯風揚淡淡一笑,貼身收好了信函,卻是忍不住將眼光落向京千靈,期艾著:「小姐……」 京千靈當下會意,婉約一笑,道:「夏侯叔-,別掛記虎霸鏢局的事。昔日爹開這間鏢局的目的不外乎是有一個據點來替天行道……」 她一笑,接道:「夏侯叔今日有此機緣得到冷大先生的賞識,來日正可為武林多盡一份心力,千靈怎會阻止?」 夏侯風揚猶是不放心著:「那鏢局的事……」 「放心吧……」京千靈望了龍小印一眼,道:「龍威鏢局關了門也餓不死人。難道虎霸鏢局的人就差了?」 夏侯風揚心下不安,正想再說什麼。倒是京千靈搶口續道:「別說了夏侯叔-,這一切我已經是決定妥當。」 「夏侯-,你就別說啦!京姑娘怎麼說怎麼好。」魯祖宗哼、哼道:「還是聽聽大舞那小子的後段遭遇吧!」 這一提醒,眾人紛紛又望向大舞來。 他老兄可足足咳了二十來聲,這才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道:「宣老道果然來啦,便這麼順手解決掉葉字世家的四名殺手,挾了哥哥到洛陽城北黃河畔的一個小漁村去。」 柳無生大有興頭,急聲問道:「顯然,這幾天他教了你不少舞藝?」 「可不是……」大舞點點頭,眼中有了一抹尊敬,歎喟道:「宣老道研創兩種新的舞技,其中一種便是我學了的莊子『大宗師』……」 「大宗師?」文文輕眉兒一挑,朱唇輕啟:「想不到莊子一書,竟然也可以為武學之用?」 「這可是大有妙處!」大舞用力點著頭,道:「最少老莊是道家最早的始祖。字裡行間,多的是上乘武功心法。」 「有這回事?」魯祖宗幌了腦袋,又問:「另一個是啥?他怎麼沒傳給你?」 「另一篇就更複雜了。」大舞歎道:「據他說是在十年前看到了徐鴻儒發明一種可以在天上飛的大鳥,他乘坐上去往地面看之後才恍然大悟,參出了奧妙……」 大舞看著眾人目瞪口呆,一笑道:「那篇當然是『逍遙遊』了……」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莊子」逍遙游「」很高是不是?「大舞真是歎了又歎,道:「宣老道說他乘著那巨鳥飛到了半空中往地下一看,登時明白了莊子逍遙遊裡的意境,耗經十年苦思而有成……」 京千靈可似著了迷般,問道:「那你怎麼不學了它?」 「因緣未到,老道說另有傳人不適於哥哥我……」大舞遙頭道:「況且-,再不回來洛陽真的有了水患就難看啦!」 「好,談到正題了……」龍小印冷冷接道:「」現下的人全在這兒,你打算做什麼取捨?「真利的一問,有人坐不住啦。魯祖宗第一個朝外頭跑去,邊嚷著:「哥哥內急-,去去就回,各位慢坐慢聊……」 柳大膽覺得是很識趣而且膽子的確不小。他要走還向著夏侯風揚揚拉一把:「夏侯-,上回不是說好了要去喝茶的?選日不如撞日吧……」 「柳老弟都這麼說了,在下那有推辭之理?」夏侯風揚可一點也不想插手的啥的感情事,只怕到時自個兒惹來一身腥。一忽兒,又快又急的和柳無生雙雙「逃」了出去。 看看那些很沒「義氣」的朋友一個個溜了,咱大舞老兄是肚裡咬牙面兒笑,轉一眼前面三位娘兒們,覺得自己笑的好呆瓜。 那廂,文文千種風情的立起,只覺豔光照映一室為之目奪。她笑小啟朱唇,玉貝齒牙稍露微吐芳香:「也好。今天就做個了結……」 她步到了大舞身前,小折身輕輕附耳畔說著:「冤家-,羽公子的事妾可心裡明白想說呢……」 使這一句話,又是娉婷一個轉身,便到了右首窗牖前倚窗望出。 一襲鵝黃羅衫帶裙在風稍卷中,活是洛神出波起。 龍小印雙眉一挑,大刺刺跨步到了大舞面前,指尖兒一挺直伸定住大舞鼻子處,哼道: 「你要的話,香囊的藏就是訂禮……」 說著,兩三個跨步到了門口,折過調身冷冷望著大舞,淡然道:「可以說了……」 這不是擺明瞭老大為難嘛? 大舞心中慶倖的是,還好那個查兒七公子朱盼盼在京城已經跟趙抱天愛的你死我活,否則事關邦交之事才真的傷人腦經咧。 正想著,忽然發覺有一雙眸子正無言的望著自己。 眸子有情,情深至沉。 一個照眼,京千靈已有無限情意盡數不言中。 起風時,有著堅決和信任! 大舞這廂望著,心中一陣震盪,眸子便這雙盯盯楞望著,無言無聲自是一切盡在其中。 那站立在門口的龍小印這廂看著大舞和京千靈如此呆望,由不得一惱怒,恨道:「大舞-,你休怪我今生不再想見你……」 這兒話聲一落,自是投身而出,一忽兒便消沒於視線之外。大舞這端看著,喉頭咕嚕一響硬生生忍了下來,他一歎,轉向文文。 「你不用說了……」文文淡淡一笑,別有著一股難言的哀楚之美:「本門的『百花一佛手』也不是非得火中蓮珠的藥力才可以練成!」 她輕顰苦笑,一折身,亦飄然自窗而出。 窗外,正是向晚時分,老長一道雲彩正橫斜過天穹。 大舞輕輕一歎,起身,小抬步到了京千靈座前。 伊人緩緩立起,雙眸自有兩行激動深感的熱淚滴滑。 一陣兩心相許盡在無言執手。大舞一笑,為良久沉靜輕輕劃破:「漁村半月,總想的是你……」 姑娘人家心中一熱一喜,嬌著:「半月以來,何嘗不是日日想思,夜夜難眠?望有一日出夢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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