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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酒肉和尚並不畏易達的軟鞭,可是不能不避一下,只好就勢再向後仰。

  史雅宜玉掌握毒砂毒汁,好久都沒有找到機會,握得掌心發汗,勞心中緊的不得了,眼看殺父仇人,仰起臉來,雙眼睜得老大,芳心中好不歡喜,默鑄道:「爸爸,英明在天之靈,暗助女兒給大家報仇吧!」

  她在默禱中運勁於雙臀,雙臀一拾,居高打下,距離又不遠,那有打不正的,史雅宜毒砂一出手,便急急緊拉易達,道:「快退!」

  酒肉和尚一生殺死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殘害過多少的良家婦人,終於報應臨頭,只聽他山洪般尖吼一聲,道:「臭小子,想不到我駱明遠和尚,橫行江湖數十年,沒有逢過多少敵手,今日竟著了你這小鬼的道,你也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右臂一揚,從背上撥下匕首,向易達擲來,他武功高,臀力驚人,尤其怒極出手,去勢無倫比。

  易達眼見得手,一陣無比的喜悅,從心頭湧起,俗語說「得意忘形」,這句諺語,形容此刻的易達,是最恰當了。

  跟看匕首,要穿過易達的胸部,突然橫過來一根竹杖,向上一挑「當」一聲匕首飛上半空,易達聞聲,才由狂喜變為驚恐,趕忙急退數步,放眼一望,見搶救自己性命的竟是一個老叫化,暗道:好險!不是這位老前輩,出現得湊巧,及時搶救,我正趕上鬼門關啦。

  酒肉和尚雙眼雖然中了毒矽和毒針,刹那之間,還不致毒發喪命,一身頂尖的功夫,一時也不致消失,掄起金禪瘋狂猛掃猛劈,當者立即粉身碎骨。

  搶救易達生命的正是老叫化和支寶玲及時趕到現場。

  老叫化和支寶玲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的呢?

  那天在酒店,老叫化和窮書生等人分手之後,帶著支寶玲一遠行程,一遠指點支寶玲的武功。

  他怕弟子無竄喪生在蒙面人手中,所以急急趕來,丐幫的消息很靈通,蒙面人走到那裡,都有傳報,追到了胡家莊,見胡家大院燒為平地,留下一片滿目瘡痍的景象。

  者叫化察看一番,見胡少華新樹立的石碑,嘆息一聲道:「唉!是什麼人狠心燒毀家人的祖居,難道人家的祖居與你也有仇嗎?實在太殘忍!」

  支寶玲在亂瓦堆中,看腳印猶新,說道:「師父,弟子察看這地上留下的腳印,蒙面人離開此地,為時不久,依弟子看,他的家,因被無情的火燒掉之後,更會激怒他殘殺無辜,我們趕快追他去吧!」

  老叫化道:「我們師徒追上他,也無法阻止他的殘殺,我已經向弟子傳下話,請窮書生和兩個武當派的男女弟子趕來,計算時間,今夜可能會趕到這裡,我們等他們一下吧!」

  初更時候,窮書生和郭姑娘,許小俠果然來到了。

  窮書生的確是離家多年久無音訊,胡少華的叔父窮書生心胸雖然豁達,但見世代的祖居遭了無妄之災,心中泛起無限的感傷,暗道:我這窮鬼固然未積德,可是我也君子固窮,並未力非作歹,非分之財,分文未取。胞兄雖固守祖業,也非刻薄之輩,佃農紅自慶吊,相贈甚厚,急難告貸,有求必應,利息概兔,地方公益,向不從人,排難解紛,甚為鄉代歌頌,為人如此,尚有何虧呢?祖居竟遭無情之火,令人感慨。

  老叫化見窮書生呐呐自語,說道:「酒友!睹此情景,我老叫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來安慰才好?」

  窮書生道:「說什麼好聽的話,也是廢話一大篇,你徒子徒孫一大群,幫我查出禍首,這仇我非報不可」

  老叫化道:「絕不袖手旁觀。」

  窮書生道:「夠朋友,夠義氣,我先謝了,你們先走吧,我要弄些紙燭祭禱、祭禱,隨後追趕你們。」

  老叫化和支寶玲離開僥掉的胡家大院,見沿途都留下暗記,追蹤蒙面人胡少華的去處,不用打聽詢問,便可尋到。

  從胡家莊到石雞鎮,要越過一山脊,站在山脊上,可以俯瞰石雞鎮全貌。

  老叫化和支寶玲躍上山脊,便看見石雞鎮一片火光沖天,老叫化道:「寶玲,你看那片熊熊的大火,是不是蒙面人以其人之道遠治道人?」

  支寶玲道:「很難說定?我們加緊趕去看看,便知真象。」

  兩人展開夜行術,向石雞鎮疾馳,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現場,沒有立時現身,隱身左邊的樹林內暗窺。

  老叫化是認識酒肉和尚駱明遠的,暗自籲了一口氣,輕聲道:「禿頭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支寶玲接受老叫化以生命換來的獎章,拜老叫化作千爺,以便多接觸丐幫的成名人物,多結人緣,老叫化見她處事穩重,樂意將一身所學傳授給她,支寶玲曬道:「那個高大的和尚,是少林寺的嗎?」

  老叫化道:「玲兒,你不認識他?那禿頭就是作惡江湖,武功蓋世的酒肉和尚。」

  支寶玲黯然一愕,道:「和那個魔火拚的人又是什麼人呢?他背上還負著一個人呢?難道他的武功比惡魔更強嗎?」

  老叫化搖搖頭,道:「那個蒙著面,他背上負的人也蒙住面,無法辨認,一時也猜不出是那一派的人物!」

  支寶玲放眼一掃視,道:「地上躺臥不少的人,看情形他們擠鬥不少的時間。兩個蒙面人都在現場,坐著不動,是坐觀虎鬥嗎?」

  老叫化道:「情形好像是如此。」

  支寶玲道:「背上負著人的那位,步法很怪異,惡魔急攻緩攻,無論施什麼招式?就是傷不到他,他施軟鞭,也不還招,真有些怪?」

  老叫化自言自語,道:「施軟鞭,步法怪異?」

  忽然回頭,注視支寶玲問道:「玲兒,酒肉和尚,是武林中頂尖的人物,黑白兩道都畏懼他,若對手是武林成名人物,不會冒險背上負一人和他火拚,你說是不是?」

  支寶玲道:「據徒兒猜想,背上負人的蒙面人,不是隱居的武林俠士,就是初出道的少年俠士,成名武林的人物不會以三人的性命作兒戲?」

  老叫化點頭道:「玲兒,經你提示,我便摸著一些眉目了,隱居的武林俠士,據我所知,玩世不恭的,除我師叔外,沒有其他的前輩,但是我師叔三年前巳歸位了,我想一定是韌生之犢不畏虎的少年。」

  支寶玲道:「可能是少年,少年人行為乖張,做事都不考慮後果,任性好奇而作。」

  老叫化驚訝一聲,道:「哦!我想起來了,背上負人的蒙面人,是老叫化一位好友的公子,他家學淵源,數代研究易理,頗有心得,那位公子使的也是軟鞭。」

  支寶玲問道:「那位公子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老叫化答道:「他的名字叫易達。」

  支寶玲嘆息一聲,道:「真是少年心性,太過膽大妄為了。」

  老叫化斷定是易達後,眷注之情,油然而生,移動腳步漸漸的靠過去,因此才救了易達和史雅宜的性命。

  易達自量一死無法解救,見匕首被人姚飛半空,定神一望,不禁喜極叫道:「范伯伯,你老人家來得正是時候,不然世侄沒命啦。」

  老叫化沉聲喝道:「所有的人,快退到左旁森林中去,老叫化來擋他兩招。」

  鳳潔貞見情況逐變,挺身托起懷璧玉搶先奔入森林中,胡少華也隨後跟去。

  易達叫道:「范伯伯,這惡魔武功非常利害,侄兒幫忙伯伯抵擋他。」

  老叫化道:「禿頭不但武功絕世,而且狠毒無比,你要小心了。」

  易達道:「惡魔雙眼瞎了我不怕他。」

  酒肉和尚駱明遠猛喝一聲,道:「我就是雙眼瞎了,也要將你們這一群王八龜生子宰了。」

  金禪杖左一杖右一杖,金先閃閃的杖影,籠罩著老叫化和易達。

  支寶玲躍身挺劍,想刺酒肉和尚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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