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秦紅 > 靈劍飛虹 | 上頁 下頁 |
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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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雅宜道:「別人料他胖和尚,他根本就不胖,你看他的身子肥腫,只是比別人多一層皮。」 易達驚道:「他有兩層皮?」 史雅宜道:「早年他殺死一個高大的和尚,將皮剝下來,用特配的藥水浸去皮內含的脂肪,晾乾就成了柔軟的皮,然後在皮上加塗人工造的脂肪線,便與人生的皮膚無異,外皮堅韌,普通的刀劍不入,何況他還練就各種硬功,不能傷害他的部位,只有眼睛和拉臭屎的眼。」 易達道:「我來激怒他,你伺機用暗器打他要害。」 史雅宜道:「試試看,不一定能中?」 易達提高聲音,道:「禿頭,你以為你的武功天下無敵嗎?我看也不過爾爾,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子,背上還負一個人,眼睛也被蒙住了,讓你進攻,我不還手,你連攻了我三十多招,也沒有傷我一存毫髮,你算那一門子英雄?」 酒肉和尚駱明心中非常的氣怒,可是事實如此,不容否認,說道:「今日我放過你們……」 易達搶先道:「你真是恬不知恥,你的死期就在目前,還死要面子!口不服氣,羞也不羞?不如向我們跪下,還可以讓你自盡,留個全屍。」 駱明遠本來就是急性子的人,不然不會背叛少林寺,走上邪道,危害人間,那能忍得下易達的毒罵,槍起彈杖,瘋狂似的向易達猛攻,周圍數丈之內,都籠罩著金光閃閃的杖影和勁風。 這時,史雅宜巳把蒙住易達的手放開,左右暗握毒針,左手飽握一把浸毒鐵沙子,待幾出手,猛打惡魔。 駱明遠身材很高大,易達也修長,以高度來比較兩人不差上下,背上負的史雅宜,卻高過駱明遠一尺多,從上打下,只要駱陰遠一仰頭,打他的雙眼,照理說是有七八分的準確性。 史雅宜向懷璧玉等人招手,示意他們圍攻駱陰遠。 易達踏著八封次序的步法,轉到太極的位置,一抖軟鞭,也發出淩厲威猛的招勢。杖聲呼呼,軟鞭唰唰,血紅毒計如驟雨灑落,猛然的火拚,真是便日月無光,河山變色。 激鬥了片刻,駱明遠身上的袈裟,僧衣,完全飛走,赤著上身,毒汁灑到他的身上,不生一點效用。 胡少華和鳳潔貞不禁生了疑心,以為毒汁配製時間過久,失去了效用,他們那裡知道,駱陰遠身上有一張奇特人皮護身,連以火攻他也是若無其事。 懷璧玉見他赤背,別人攻他背後,他好似不覺,不加防護,騰身躍起,使勁向他背上刺了一劍,只覺他的背後,一股奇大的力道,將懷璧玉的嬌軀,彈出五六丈遠,落地之後,噴出一口鮮血,暈昏過去。 胡少華眼看師姐受重傷倒地,預料凶多吉少,不管師姐先死,自己抱定一死以殉師姐,拾起師姐落在地上的寶劍,空躍起,連人帶劍,向駱明遠背上使勁猛刺,劍身都彎了,仍然刺進毫釐,駱明遠一鼓氣,又將胡少華彈出數丈之外,但是胡少華也有一層皮護身,落地之後,只感血翻氣湧,傷勢不重。 鳳潔貞見大姐和三哥都受了重傷,不知道能不能活,她將從史雅宜身上搜的匕首,當作飛刀,運起全身功力,向酒肉和尚背上擲去。 這一束匕首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刃,只聽「哧」的一聲,竟然插入酒兩和尚背脊骨神道和靈台穴的中間,上一分或下一分,都刺傷了要穴,駱明遠就是死不了,也不能繼續戰鬥。 酒肉和尚雖然不怕軟鞭勾傷身體,卻忌被纏住而不能自如搶攻,最氣的是不認易達定什麼鬼步法,明明見他在自己的對面,招勢攻出,他鬼影子似的,又到了自己的後邊,軟鞭唰唰的向腿上卷到,雖然傷他不到,卻是很大的威脅,大喝一聲,問道:「臭小子,你移動的像八卦方位,可是又不像,究竟是什麼步法?」 易達哈哈大笑,道:「臭和眾你胸無點墨,我告訴你,你也休想學到。」 軟鞭隨說話之間抖出,「唰」的中聲,盤卷酒肉和尚的雙腿。 酒肉和尚又氣又怒,見軟鞭掃到,身子一彈,騰空躍起一丈多高,懸空揮杖,向易達當頭擊下,杖勢一揚,震超的嘯聲即起,好不威猛驚人。 史雅宜聽得金彈杖震超的嘯聲,嚇得趕忙橫肘,遮住易達的雙眼。 易達雖然年輕拼鬥的場數不多,經驗不豐,尤其對一等一的高手生死搏鬥,壓根兒不會有過,以基本的武功來說,易達戰動力比酒差和尚差得甚遠。 但是易達稟賦高,有超人的機智,理解力強,善於運用伏八卦方轉和次序,退進自如,左右挪步,靈活輕巧,若敵人從對面向你攻擊,你如果後退,武功不比對手高,絕對無法擺脫對手的搶攻。 如果你善於八卦位步法。只要橫移中大步,便脫出對手掘勢罩之外,敵人再要攻你,就得側身,攻你的招勢無形緩慢下來。對手若是兩人,向你左右攻來,比如你站的是太極位置,便向前的四象陰陽之間,沖前一大步,便卸脫左右故人的攻擊。 易達深解八卦方位和次序,只要辨出敵人的方位,便是蒙上眼睛也能閃避敵人的猛攻,易達突覺眼睛視線被遮住,不慌不忙,由幹位閃到異位,怒道:「禿頭向我拼命了,在這生死關頭,你伸臂遮住我的視力,你不想活了嗎?」 史雅宜以很細的聲音答道:「魔鬼的招式,威猛得很,我害怕!」 易達道:「你遮住我的視線,你就不害怕了嗎?」 史雅宜道:「我和你生死一鬥,你不害怕,我也不害怕。」 易達氣得冷哼一聲,道:「胡說。」 史雅宣將橫在易達眼前的手肘垂下,道:「我實在對你說,我是想蒙住我的眼睛等死,卻慌慌張張把你的視線遮住,我太過緊張才有此錯誤,不再生我的氣好不好?」 易達冷冷的說道:「女人就是女人,難登大雅之堂。」 史雅宜聽了氣得抬起粉拳,在易達擂鼓似的錘,好在掌心握著毒針毒砂,不敢使勁,撒嬌道:「罵我便罵我,為什麼把我們女人都罵了,生你的母親是不是女人?我不依你!」 易達道:「生命要緊,別再使大小姐脾氣,我向稱認錯好不好?」一抖軟鞭,向酒肉和尚反擊一招,去勢之疾,無以比擬。 世界千千萬萬的事,是不可以道理解釋的,在不迷信的人來說,說是巧合,迷信的人卻說暗中有鬼神。 易達的軟鞭揮出去,雖然沒有卷到酒肉和尚的身子,鞭尾卻砸中插在酒肉和尚背上的匕首柄端,力道不強,匕首還是深入了一些。剛才酒肉和尚沒有把插在背上的匕首撥下,一是不關痛癢,再就是無暇理會,卻沒有想到為了這柄匕首,造成終身購遺憾。 這柄匕首,是他早年強奪人家的愛妻,把那美娘子的丈夫殺死,從美娘子丈夫身上奪得。 那個美娘子對丈夫的恩愛很深,有「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在生為恩愛夫妻,死同為鬼魂的深厚感情,她見情深似海的丈夫倘臥血泊中氣絕後,當即咬碎自己的舌頭斃命。 駱明遠奪得這柄匕首,當初也視為珍品收藏,未能和那美娘子丈親芳澤,卻留下一番懊惱,兩年前將這柄匕首取出來,送給史雅宜作為防身利器。 此時匕首已深入酒肉和尚的背脊骨,身子一動,便有疼痛之威,不能再置之不理,掄起金禪杖,一招「禿陀撞鐘」,直點易達的心窩,左手反向背後去撥匕,臂短不及,須挺胸仰臉才能抓到匕首柄。 易達好像預先料定他要反臂撥巴首,不再閃避,只偏身避其正鋒,揮動軟鞭,像一條龍蛇似的,鞭尾如電光石火,疾向酒肉和尚頸項纏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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