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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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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書生道:「我們到府上來打擾,是想請問白兄外侄女懷姑娘的住址,我們有事欲向今外侄女請教,不知白兄能否見告?」 白節民道:「舍妹夫家離我這兒,倒不甚遠,但我那個外侄女,卻經常不住在家裡,不知各位來訪她,有什麼事情?」 落魄書生道:「那天在府上和支女俠相商營救令援的,乃是白兄外侄女,而到陰宅救令媛的人,卻是另外的兩個蒙面人,但這兩個蒙面人,一個是郭姑娘的表兄,一個是許小俠的世妹,他們都是八九年前失蹤的,經多年尋找,最近才發現他們的行蹤,但他們經常以黑相象面,見了親人,也不肯相認,不知他為何流落外面,不願返家?故此想找令外孫侄,打聽,打聽。」 白節民聽了之後,長長的歎了一聲,道:「啊!原來是如此,聽申兄這一說,倒是無獨有偶的第三宗奇事了,我那侄女,也是不肯住在家中。」 老叫化見他們停杯談話,他毫不吝嗇的把一盤整只的油炸雞,端到自己時面前,一旁聽他們談話,一旁大快朵頭,忽聽白節民說第三宗奇事時,突然問道:「是一件什麼樣的奇事啊?」 白節民道:「我那外侄女,也是從小失了蹤,十幾年之後,才自行返家的。」 落魄書生聽得甚感驚詫,也連忙追問了一句:「令外侄女是甚麼情況下失蹤的呢?」 白節民沉思有頃,才抬頭說道:「我那外侄女從小體弱多病,遍請名醫診治,也診察不出病源來,什麼樣名貴的補品神丸,都服用過,但愈服藥,身體也愈弱,眼看就要被死神招去,舍妹夫婦束手無策,便聽信一般善男信女之言,帶她去神女廟,燒香許願,身體就會健康起來,舍妹看藥石無效,也只好盡盡人事,便備了紙錢,齊戒沐浴之後,抱著愛女,虛心往神女廟燒香禮佛,就在她們跪拜求鑄之際,突然一陣狂風撲來,灰塵滿面,蔽不見日,舍妹當時被這突然襲來的狂風嚇暈過去,待她醒來,身旁跪的愛女,卻不知去向,遍找無著,問庵裡的主持,也說未見,舍妹還以為是被狂風卷走,便哭了回家,以後派人去神女廟附近,尋找屍骨,也未發現一點痕跡……。」 落魄書生一邊聽他說,一邊暗道:難道當時有一個專門搶劫童男女的邪教不成,不然他們為什麼都在八九年之前失蹤呢? 於是接著問道:「令外侄女難道也被人劫走的不成?」 白節民搖搖頭,道:「我那外孫女當時是不是被人家劫走,以後沒有聽她說,但她十歲之後乍行回到家中,不但病勢痊癒,長的亭亭玉立,而且學了一身很好的武藝。」 落魄書生又問道:「她在那一座名山學藝?白兄聽她說過嗎?」 白節民點點頭,道:「我曾聽舍妹說過,她在永漳縣南的雷首山。」 落魄書生突然站起身子,向白節民拱手一揖,道:「打擾啦,我們就此告辭。」 白節民趕忙起身,攔住去路道:「申兄,你這麼急幹嗎?現在已經夜深了,急也不在這半宵的時間,快請坐下,我們還沒有較酒量呢!」 落魄書生道:「在下因有急事在身,不便奉陪,來日方長,今後叨擾的機會還多。」 白節民道:「今夜說什麼也不讓你們去,敝地就緊臨雷首山脈,這雷首山脈又名中倏山,長達數百里,我雖然聽說外侄女住在九幽峰,但九幽峰在什麼位置,我雖是本地人,沒有去過也不知在什麼地方!聽傳說這九幽峰,終日雲霧籠罩,高峻險絕,平常的人,不說到峰頂,就是到山腰,都不敢上去,而且聽說九幽峰毒蛇猛獸,山精,野人,應有盡有,去九幽峰的人,只要上了山腰,不是被毒蛇猛獸咬死,就是被山精野人吞噬,我雖不敢苟同本地人的傳說,但眾口一詞,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各位雖然都是武藝絕倫不怕什麼山精野人,奈何防不勝防。而且人地生疏,深夜入山,連找個問路的人也沒有,何不先在捨下委屈半宵,我明日替各位找一個熟悉道路的人替各位帶路,豈不方便得多嗎?」 兩個窮酸聽他說的神乎其神,不禁暗自好笑,落魄書生見他誠意相留,倒不好堅持要走,想了一想,問道:「白兄的令妹夫婦,去過幾幽峰探望過姑娘沒有?」 白節民點點頭,道:「上去過的,我那外侄女,為了便利她父母上九幽峰去,特地送了一塊四方的五色布,拿著這塊五色布,走至山腰一晃,很快的就有人下峰來迎接,這一次舍女被人所劫,我那妹夫還去了一次,叫外侄女下山來營救舍女,但是那塊五色布,當時被人收了回去之後,外侄女和他親自同下山,就沒有再給我妹夫了。不然,我立即派人到我妹夫那兒取來借給各位一用。」 老叫化突然站起身子,眯起一對醉熏熏的眼睛道:「我們……還……是……趁……灑醉……酒醉……趕路吧。」 落魄書生笑道:「白兄,你的盛意,我們只好留在下次再叨攏了。」 這時,支寶玲等四人,經白府僕人以解酒參湯,給他們每人喝下一碗之後,都已清醒過來,重新回轉大廳。 郭姑娘心情最急,她清醒之後,就走回客廳向落魄書生問道:「伯伯,你問清楚懷姑娘的住地沒有?」 落魄書生點點頭,疑惑地問道:「郭姑娘,你怎麼突然對我客氣起來呀!問是是問清楚了,能不能找到,就很難說。」 郭姑娘柳眉一揚,道:「我叫一聲伯伯,不算什麼客氣啊!只要知道了地名,沒有找不到的,我們就此快走吧。」 白節民見各位去意甚堅,知道無法挽留,只好吩咐夫人,挑選六樣不同的名貴禮物,分贈六人,表示拯救女兒的謝意。 六人都是俠義道中人,那有接受他的饋贈,只有老叫化盛了一葫蘆汾酒帶走。 白家莊到了九幽峰,不過百餘裡,以六人的輕身術,不消一個時辰工夫,便已到達。 但他們不知九幽峰,在雷首山的什麼地方。若不是他們剛巧在中途碰到一個上九幽峰的夜行人,真還不容易找到九幽峰呢! 就在他們深入雷首山二三十裡路之際,老叫化偶一回頭,忽見一條黑影,遠遠地跟蹤在他們的後面。 老叫化趕忙向落魄書生輕聲說道:「我看那條人影的輕身術,不比我們差,我們先找個地方隱蔽起來,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物?」 落魄書生點點頭,沒有答話,一看左邊身旁有一片高及可人的亂草,於是右手一揮,就當先向亂草中跳去。 他們剛剛竄入亂草之中,把身形藏好,後面追來的人影,也巳到達,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那條人影來至他們隱身之處,突然把向前疾速的勢子收住,站定身形,圓睜一對電目,向亂草中一掃索,似是發現了他們隱蔽之處。 落魄書生不禁暗暗吃驚,忖道:難道他發現我們了?…… 郭姑娘一看是她的表哥蒙面人,就欲躍身出去,但被落魄書生一把拉住,並示意禁聲。 隨後跟蹤來的人影,不知他們到九幽峰來的目的,沒有中途狙擊。 支寶玲認清是蒙面人後,也想跳出來招呼,但她經驗比較豐富,見兩位老前輩沒有行動,便不敢貿然出聲。 許青松和百花女一見是蒙面人,心中就似小鹿打撞一般,卜蔔的亂跳,害怕他會突然出手。 但蒙面人站住身形,目光向草堆中掃一眼之後,又立即展開身形,向前面急奔而去。 落魄書生見他走的很遠之後,方才躍出亂草,道:「蒙面人突然在此出現,倒猜不出是何原因?」 老叫化輕知一聲,道:「窮夥計,你真是窮糊塗了,他破了陰宅救出白姑娘,當然要回到九幽峰告訴懷姑娘。」 落魄書生點點頭道:「叫化子說的倒有理,但不知他和懷姑娘是什麼關係?」 老叫一撇嘴唇,道:「你這人真是一個草包,怪不得落魄一輩子,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你念的什麼書?」 落魄書生微微一笑,道:「你別只顧損人,你沒說出其中道理之前,我是不肯接受的。」 老叫化道:「我罵你還覺得太輕了,應該罵得厲害一點才對,你想想看一個那麼標緻的姑娘,不說叫蒙面人那麼的年輕小夥子去做事,不會推辭,就是叫我老叫化,我也……」 落魄書生擺擺手,接著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老叫化這隨口胡說倒不打緊,卻把個有心人,如飲酸醋,氣得渾身起顫。 支寶玲道:「懷姑娘和蒙面人是師兄妹啊,老前輩別誤會了。」 落魄書生一看蒙面人,已去得很遠了,怕失去了線索,立即展開了身形,向前躍去。 蒙面人這時疾奔的勢子,好像緩慢下來,而且不斷的回頭張望。 落魄書生等人遠遠的跟在他後面,藏藏躲躲的,若不是蒙面人勢子緩慢下來,他們真還趕不上哩。 這時夜風指南,樹葉籟籟作響,滿山都被濃霧罩住,窮盡目力,也只能看見七八丈以內的景物。 他們一行六人,隨著蒙面人身後,小心翼翼從羊腸小徑繞行上山,耳聞足下溪水雷鳴,斷崖裂壁,稍不留心,便要墜入深谷。 低頭一望,隱約可看出來,下面是一條兩丈多寬的急流,水勢洶洶,急流沖在大石上,激起數尺高的水花,令人觸目驚心。 山溪的對岸,又是一道高峰阻路,只見蒙面人越過溪澗,展開壁虎功,直向峭壁遊升上去。 他們六人站在這邊岸上,見蒙面爬越峭壁的身法,捷如靈猿,不由個個咋舌不已。 蒙面人登上峭壁之後,他們六人才越過溪澗,也向對岸峭璧猱升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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