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秦紅 > 花月斷腸刀 | 上頁 下頁 |
一六一 |
|
這也是一種技能的綜合編組,每一組中有兩個專精機關埋伏的,一個或兩個精擅禦毒解毒的,以及天南金氏舊部。 為了平均實力,克服意外困難,公孫啟還把自己的絕情劍,暫交杜丹使用。這樣調配,三組之中,每組都有一把削金斷玉的鋒利寶劍了,這就是公孫啟這一組人,出現在海城的原委。回到客棧,公孫啟道:「四不先生有沒有弄錯?」尤慧莊道:「假山設計十分精巧,不能無疑,再去的時候,進去冒一次險,就能試出大概來了。」公孫啟道:「我只奇怪,如是范鳳陽,他從哪里弄來的那麼多女將?」 曉梅道:「人生遇合難定,你能他就不能?這不值得討論,倒是那些花樹,擺置的不是地方,我總懷疑有鬼。」靈姑道:「可能有真有假,要有鬼,不外暗器或毒,二姊何不用劍削它幾株試一試。」曉梅嗯了一聲道:「六姊所見極是。誰幹什麼,應該有個打算,對付這種詭怪霸道的玩藝,到時候絕對不能亂。」於是,你一言,他一語,提出各自的意見。公孫啟一邊聽,一邊想,綜合自己在「葛氏別業」探查所得,與各人的意見,整理了一個辦法,說了出來。姍姍首先應合道:「站穩腳步,先禮後兵,賊子縱再狡猾,也非教他現出原形不可。」 旭日初升,一對青年劍侶,似是經過長途跋涉,滿臉倦容,額頭發角,猶帶汗漬,來到了唐莊。他們沿街走了一轉,極想找個歇腳的地方,那知走遍全莊,竟連個小客棧,也沒有找到。 唐莊雖說是個近山的村莊,居民可有二三百戶,每月初一和十五,還有個市集。買賣一些日常用的零星東西,今天恰好到臘月初一,是市集,所以店鋪開門比往日都早。這一對青年劍侶,男的頂多弱冠年華,女的看來還要年輕些,找不到客棧,便進了一家麵食店。剛好包子才出籠,就要了兩盤包子,一邊吃,一邊歇息。女的大概是真累了,熱包子就著熱麵湯一下肚,情不由己地扒在桌上就睡著了。 這種山村小店,能容多大地方,統共只有三副座位,女的這一睡,掌櫃的可不高興了,忍不住向男的說道:「達官爺,小店地方不大,半個月才輪到這麼一個好日子,請您……請您……唉!」他儘管心裡不高興,逐客的話還實在不好意思出口。青年劍士看出掌櫃的是個老實買賣人,道:「掌櫃的請多擔待,我們原也無心打擾你,無奈走遍全鎮,沒有找到客棧,這麼辦好不好,等會算雙份?」掌櫃的上好第二籠饅頭,臉色一沉,道:「小店雖是小本營生,可還沒有看重錢,怎麼能隨便算你們雙份?」青年劍士忙致歉道:「對不起,在下失言了。我們兄妹頭次來遼東,人生地疏,跑了一夜冤枉路,也沒有找到地方,這裡又沒有客棧,真教我難死了。」掌櫃的道:「達官貴姓,找什麼地方沒找到?」青年劍士道:「在下呂冰,不是保鏢的,只因年歲荒旱,家鄉呆不下去了,聽說這一帶有家金礦,需要人幫忙,是特地前來投效的。」 他和葉敏莊,是來唐莊探查一宗秘密的。面孔雖不陌生,姓名卻是沒人知道,故稍加易容,仍用本名,兵器臨時也換了判官雙筆。掌櫃的端詳了他們夫婦一眼,衣飾華麗,不象逃荒落難的人,自不相信,也不點破,道:「俠士來得不巧了。」呂冰訝問道:「怎麼不巧?」掌櫃的道:「聽說金礦散夥了,詳情我也不太清楚。本村首戶唐善人……」他「噢」了一聲,探頭窗外,左右看了一眼,悄聲道:「我真糊塗,一時把他忘了。唐善人極好朋友,你們不妨去找他問一問,或許知道真象。」呂冰道:「真多謝了,他住在什麼地方?」掌櫃的道:「村後山坡上,可別說我……」忽見又有顧客上門,即住口不言。呂冰會過了賬,搖了一搖葉敏莊,道:「小妹,別耽誤別人生意,我們該走了。」葉敏莊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眼睛,佯裝嬌嗔道:「你看你,人家剛睡一會,你就把人吵醒了。」呂冰假裝陪著小心,道:「不能儘自占著別人的座位呀!」葉敏莊嘟著一張小嘴,道:「走!走!又不認識路,瞎撞了一夜,走到……」埋怨著走出面店,漸漸去遠。 市集在村東,這時約摸辰初,還沒上齊。有一條馬道,直通唐善人莊院,靠近這條馬道不遠,一棵樹上拴著一匹黑馬,高大神駿,鞍轡齊全,鞍旁插著一根雜草,一個大漢,無精打采在近旁,雙手抱膝,正在打盹。呂冰夫婦穿過市集,走近馬道,呂冰道:「金礦聽說散了,有這匹馬,我們一馬雙乘,就不致於再叫你跑路了。」葉敏莊一聳鼻子,道:「你准知道別人會賣?」大漢聽到話聲,抬頭打量了二人一眼,道:「公子可是有意買馬?」呂冰道:「尊駕願意割愛?」大漢道:「投親不通,盤纏用光了,不願意也得願意。對不?」呂冰道:「什麼價錢?」邊問邊和葉敏莊一道已經走了過去。大漢道:「紋銀一百兩。」忽又壓低聲音,說道:「人已到齊,霍大哥他們也來了,快去吧。」大漢是房飛偽裝的,上次經過唐莊,他不在場,又非老少雙魔家屬,由他聯絡最是恰當不過。葉敏莊故意揚聲道:「你簡直窮瘋了,一匹普通馬,驃口又不好,哪值這麼多?」 房飛佯怒,吼道:「見沒見過馬,如非等著用錢,一千兩銀子都不賣。」葉敏莊那肯受氣,亦嬌聲嗔道:「你向誰充老子?」房飛道:「你還想打架不成?」呂冰拉著葉敏莊就走,邊走邊勸道:「犯不上跟這種人嘔氣。」葉敏莊看見山坡上已經有人走了下來,愈發作做道:「豈有此理,一匹老馬,都快跑不動了,開口就要一百兩,不是窮瘋了是什麼?」呂冰勸道:「我們又沒買,生這種無謂的氣值得嗎?」葉敏莊道:「話不是這麼說,想靠一匹馬過一輩子,豈不等於敲詐?」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