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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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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瓜和尚道:「對,那石板上刻著許多字,那兩個小調皮讀完後,恐懼之心霎時消失,而且滿心觀喜的轉身向那兩具屍體拜了下去!」 司馬玉峰驚異不置,問道:「之後兩位就在那秘洞中研練蓬萊道人和苦瓜禪師留下的兩冊武學秘笈?」 念瓜和尚道:「正是如此,我們在那秘洞中整整住了兩年,兩年之後,我們的武功已小有成就,方始打斷石板跑了出來。」 司馬玉峰微笑道:「那兩年期間,兩位吃什麼?」 念瓜和尚笑道:「吃一塊一塊的磚!」 司馬玉峰愕然道:「吃磚?」 念瓜和尚神秘的一笑道:「一點不錯,那秘洞中堆積著兩千塊磚,結果都被我們吃完了!」 司馬玉峰笑道:「小師父真會說笑話,磚怎麼能吃啊?」 念瓜和尚道:「怎麼不能?只有泥土燒成的磚才不能吃!」 司馬玉峰恍然大悟,笑哦一聲道:「原來小師父說的是乾糧,那是蓬萊道人和苦瓜禪師儲放的吧?」 念瓜和尚點頭道:「先師不但在洞中儲存了乾糧,甚至我們日常所需要的用具,無不樣樣周全!」 司馬玉峰道:「兩位僅憑兩冊秘笈而練成一身絕學,的確是令人欽佩!」 念瓜和尚笑道:「我們雖然練就一身武功,但剛出洞門時,由於缺少經驗,因此逢打必輸,不過我們愈輸愈打,一直到最近方才有點成績。」 司馬玉峰道:「如此說來,兩位在武林中的名氣一定很響亮了。」 念瓜和尚道:「可以這麼說,可是我們到現在為止,對武林中的許多情形仍然毫無所知,尤其是有關令尊的事,我們連問都不敢問一聲。」 司馬玉峰微愕道:「這是為何?」 念瓜和尚一指鐵塵子諷笑道:「你問那位自以為『老成持重』的膽小鬼好了!」 司馬玉峰頗覺好笑,只得轉望鐵塵子問道:「小道長,你為何不敢向人打聽有關家父之事?」 鐵塵子尷尬地道:「當年『居之安』遭受襲擊時,令尊令堂及先師等均負傷突圍而逃,這表示敵人毫無所獲,因此可想而知他們必不肯罷甘休,而敵人力量雄大,他們必會派出大量偵騎四出尋覓令尊等人的下落,所以貧道不敢向人打聽有關令尊之事,怕被敵人發覺!」 司馬玉峰覺得他的顧慮也沒錯,因點頭笑道:「小道長顧慮得是,群英堡勢力雄大,爪牙遍佈天下,就以剛才那位王少園主來說,他只下山走了一趟,就被群英堡的爪牙發現,由此可知——」 鐵塵子滿臉錯愕,大叫道:「喂,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司馬玉峰微笑道:「說群英堡,不是麼?」 鐵塵子失笑道:「群英堡跟令尊有何關係?」 司馬玉峰道:「當今武林,除了群英堡外,還有那個幫派的『力量』稱得上『雄大』呢?」 念瓜和尚哈哈笑道:「龍華園的力量不夠雄大麼?」 司馬玉峰面色大變,不覺勒停馬車,轉身驚問道:「龍華園,你說當年夜襲『居之安』是龍華園的人?」 念瓜和尚連忙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只是說,當今武林除了群英堡外,龍華園的力量也稱得上雄大,並非說龍華園是襲擊『居之安』的人!」 司馬玉峰透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道:「然則武林中還有那個幫派力量較大呢?」 鐵塵子笑道:「你別急,等我們證明你義祖父那柄斷刀確是『過關刀』時,自然會把一切真相告訴你——現在請專心駕車吧!」 五月二十九日。 距北天霸主羅谷在毛女峰擺設英雄宴之期,只剩下一天了。 這一天,華陰縣城出現了許多形形色色的武林人物,明眼人一看就知,這些「遊手好閒」的武林人,都將是後天——六月一日——毛女峰英雄宴上的客人! 但是從他們在酒樓茶肆的言談聽起來,似乎他們並不偏袒任何一方,因為群英堡在武林中作惡多端是有目共睹的事實,雖然這一次「理虧」的是龍華園,但鮮有人對羅姍娜的「守活寡」表示同情,所以一言以蔽之,他們來參加北天霸主羅谷的英雄宴的目的,只不過想看看一旦雙方鬧僵時,誰勝誰負而已。 這天,在城中北大街上的一家酒樓上,正有許多武林人在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著這件事。 其中,只有坐在一張臨街座頭的三個食客並未加入議論,他們默默的吃喝著,偶而交談幾句,大部分的時間,六隻眼睛都盯在對面街上的一家藥鋪,那正是惡訟師謝興浪口中所說的「濟世藥鋪」! 這三個食客非別,正是司馬玉峰、鐵塵子及念瓜和尚三人,司馬玉峰今天已經改頭換面化裝為中年書生,他帶領鐵塵子和念瓜和尚來到這家酒樓吃飯,目的就在暗中觀察濟世藥鋪的情形,看看是否真如惡訟師謝興浪所說——濟世藥鋪是北天霸主羅谷在中原建立的一處秘密根據地! 但暗中觀察半天後,三人都看不出一點可疑之處,這時念瓜和尚忍不住又開聲道:「喂,如何?」 鐵塵子接口笑道:「生意還不錯!」 念瓜和尚轉望司馬玉峰笑道:「貧僧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我看不是你在欺騙我們,就是惡訟師欺騙了你!」 司馬玉峰一笑道:「惡訟師的話本來就靠不住,在下只是順便探探而已。」 念瓜和尚低頭沉思片刻,忽地抬臉笑道:「這樣吧,貧僧替你去打探一下看看!」 司馬玉峰注目問道:「如何打探法?」 念瓜和尚低聲道:「一般藥鋪多半兼帶替人診病,貧僧稱病進去求治,如果大夫就是那個胡敬堂,貧僧便出手試他一下,是不是北天霸主,大概一試便知!」 鐵塵子道:「這主意不錯,小禿驢你快去!」 念瓜和尚最喜歡鬥事,當即起身下樓,大搖大擺走進濟世藥鋪去了。 司馬玉峰目送念瓜和尚進入濟世藥鋪後,回顧鐵塵子道:「不知會不會有危險,這事應該由在下親自去才對……」 兩人邊談邊喝酒,過了頓飯功夫,仍未見念瓜和尚由濟世藥鋪出來,司馬玉峰開始不安起來,放下筷子道:「到現在還不出來,只怕真的有問題了,在下——」 鐵塵子搶先起立道:「你坐著,貧道去看看!」 他和念瓜和尚是生死交,一發覺情形不妙,就比司馬玉峰更著急,話剛說完,人已下樓去了。 司馬玉峰望著他走入濟世藥鋪,只得重新抓起筷子,一邊吃一邊耐心等候。 酒樓生意好,一名夥計見司馬王峰久坐不去,便上前含笑說道:「客官,酒還要不要?」 司馬玉峰心神不屬地道:「不要了。」 那小夥計笑笑又道:「那兩位師父走了麼?」 司馬玉峰別臉望他,皺眉道:「走了,會賬的是我,你問這幹麼?」 那小夥計連忙打躬道:「沒什麼,沒什麼,小的只是來問問你客官,要是那兩位師父不再回來,你客官可否讓出半張桌位,嘻嘻,這兩天生意特別好,所以,嘻嘻……」 司馬玉峰正在等得心焦,聞言也就起身道:「好了,你算帳吧!」 那夥計著慌道:「不不,你客官別誤會,小的可不是來趕您客官,小的——」 司馬玉峰輕「嘖」一聲道:「我道算帳,你聽到了沒有?」 那夥計哈腰不迭道:「是是,一共是一兩三錢!」 付帳下樓,司馬玉峰見濟世藥鋪內有個夥計在為客人配方,還有兩個老頭子對坐在一條長板登上下象棋,就只不見念瓜和尚和鐵塵子的蹤影,心中很是焦慮,暗忖道:「哼,鐵塵子剛進去不久,他還不出來猶有話說,念瓜和尚已進去甚久,到現在還不出來,大概這家濟世藥鋪當真有鬼了!」 他一面思忖一面在街上來回踱步,踱到第四回時,決定時去一看究竟,當下折身跨了進去。 藥鋪內,那個正在替顧客配方的夥計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請坐!」 司馬玉峰裝出一付虛弱無力之狀,趨近櫃檯問道:「大夫在麼?」 那夥計把頭一點道:「在,請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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