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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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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將自己的空杯斟滿,對鐵掌何修道:「來,三弟,你還沒有喝,讓愚兄再陪你喝一杯!」 一扭頭,又對陸正平道:「平兒,你也陪你何叔叔幹一杯吧。」 鐵掌何修和陸正平聞言,俱都起身舉杯,準備飲下。 白如銀眼見毒酒杯已附在愛子唇上,不禁大吃一驚,道:「孩子,別……」 忽見神州劍聖陸守智的左手已經按在正平的右肩上,忙又住口不言,滿面驚惶。 陸正平呆了一呆,道:「媽,你有什麼事嗎?」 白如銀望著陸守智,顫聲說道:「沒有,沒有,媽只希望你別多喝,免得……」 一語未畢,門口傳來一陣急匆匆的步履之聲。 半晌,總管張德,領著毒郎君走了進來。 毒郎君面色蒼白依舊,耳根血跡已幹,一付大傷初愈的樣子,狠毒的眸光從陸正平父子與鐵掌何修的臉上掃過,對白如銀道:「娘,是你叫我?」 神州劍聖陸守智沉臉說道:「不是你娘叫你,是我神州劍聖陸守智叫你!」 「神州劍聖陸守智」七字一出口,毒郎君臉色大變,拔腿就逃。 他快,神州劍聖更快,忽的一拍八仙桌,騰空而起,輕而易舉的把毒郎君扣在手中,厲色喝問道:「你大概就是毒郎君吧?」 毒郎君手腕被制,依然面不改色,咬牙說道:「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毒郎君,你待怎樣?」 餘音未落地,嗖!陸正平腳尖點地,越桌而過,氣忿忿的道:「爹爹,毒郎君作惡多端,最是陰慘絕毒不過,武林中人沒有一個不切齒痛恨,同時又根本不是咱們陸家的人,這種雜種孽障,實在留他不得,乾脆一掌把他劈死吧,別和他多言費事!」 神州劍聖陸守智聞言點頭稱善,轉頭問白如銀,道:「他究竟是誰的骨肉?你要據實相告,如有一句謊言,小心老夫不念舊情,連你也殺死在這裡!」 駢指如戟,點在毒郎君的心口上,看來似乎隨時都可能出手殺人。 白如銀一怔,道:「他是你的骨肉!」 陸守智瞪了她一眼,道:「他是我陸守智的骨肉?」 「不錯,他正是智哥的骨肉。」 陸正平聞言不肯致信,鐵掌何修同樣疑團重重,道:「就小弟所知,大哥遇害後,只有一女一子,當時正平侄還不滿一歲,毒郎君怎會是……」 神州劍聖伸手拍著陸正平的肩胛,道:「三弟之言不差,那時平兒的確未滿周歲,不知銀妹有何說詞?」 白如銀見他手掌放在愛子肩上不動,暗暗吃驚,趕忙說道:「他乃是智哥的遺腹子,你遇難之時,我又已身懷六甲,就是為了這兩個孩子,才偷生至今……」 陸正平仍然不肯相信有這麼一個惡名滿天下的弟弟,追問道:「娘,你說他是我的弟弟,那麼,他叫什麼名字?」 白如銀戚戚然道:「他叫正明。」一扭頭,又對陸正明道:「明兒,還不快見過你爹爹和何叔叔。」 毒郎君陸正明猶豫了一下,果然恭恭敬敬的向神州劍聖陸守智、鐵掌何修,以及陸正平行禮問安,態度虔誠,出言恭謹,與前此判若兩人。 神州劍聖陸守智霍然沉臉說道:「銀妹,他既是陸家的骨肉,怎麼那麼陰慘絕毒,惡名遠播,敗壞紫金穀的聲譽,使陸家歷代祖先蒙羞泉下,今天我要斷他的一條臂,以示薄懲,並向天下英雄謝罪,以後如再不悔改,定當殺而不赦!」 右手高舉過頂,正要攔肩打下,白如銀急急忙忙的說道:「智哥手下留情,明兒生性和善,主要的是受了那個惡魔的感染所致,萬望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才好。」 陸正平本是至情至理之人,見弟弟正明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一臉乞求之色,同胞手足之情陡生,正色說道:「爹爹,娘的話說得很對,弟弟從小和仇人在一起長大,耳濡目染,難免積非成是,姑且聽娘的話,饒弟弟這一遭,他以後如果不能改過自新,再出手嚴懲也還不遲。」 鐵掌何修不忘舊情,不忍眼見陸守智毀掉親生兒子的一條手臂,也適時出言苦勸。 神州劍聖陸守智沉思良久,忽然鬆手放開陸正明,道:「姑念你年幼無知,又受惡魔薰染,情有可恕,看在你何叔叔和你娘、哥哥的情面上,網開一面,饒你這一遭,從此應深居紫金穀,不准你再行走江湖,直至洗心革面之後始可出而行道。」 話完,一擰身,落座桌旁,一指陸正平旁邊的一個空位,道:「正明,你就坐在你哥哥的一旁吧,平兒謙恭和善,你要多加學習才行。」 陸正明聞言一諾,果然坐在哥哥旁邊,滿臉堆笑的說道:「哥哥,小弟過往實在對你不起,冒犯之處還望海涵才好。」 陸正平本性仁厚,同胞手足之情一生,前嫌盡釋,笑道:「哪裡,我也有很多對不起弟弟的地方,尤其你那一隻左耳更令為兄的悔恨交加,早知如此,怎會發生那麼多誤會?思想起來實感萬分惶恐慚愧!」 陸正明望了父親一眼,笑容可掬的道:「哥哥快別為此耿耿於懷,恨只恨惡魔手段太毒辣,害得咱們陸家骨肉分離,昆仲成仇……」 神州劍聖陸守智這時說道:「明兒別嘮叨啦,還不快向你何叔叔和哥哥敬酒致謝!」 一句話提醒了毒郎君,忙提壺在手,給自己和父親滿滿的斟了一杯,起身正色說道:「爹爹,謝謝你老人家饒恕孩兒,明兒定會重新做人,俾不負父親厚望。」。 舉懷一晃,杯到酒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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