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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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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一彈,靈丹應勢拋出,陸正平忙伸手接住,感激涕零的道:「謝謝老前輩賜藥之恩,此恩此德,在下必然結草銜環圖報!」 玉匣中所藏之物,似是萬分珍貴,樓中怪人凝神注視良久後,才謹慎的收藏好,放在膝上,聞言慢吞吞的說道:「老夫久已與世隔絕,不問塵事,並無施恩索報之意,賜藥的目的,只是想叫你去衣冠塚內辦事,此事最是公平不過,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接著又肅然言道:「此藥服下之後,必須運氣調息,幸勿自誤!」 陸正平一驚,不敢怠慢,服下丹丸之後,立時席地而坐盤膝運氣行功。樓中怪人之言不虛,約摸過了三刻之久,陸正平左臂傷口業已痊癒,功力也復原如初,一骨碌站起來,道:「老前輩靈藥真靈,要不是你老人家賜藥相助,在下可能是九死一生……」 忽然,眼前一亮,射來兩道寒芒,陸正平一懍,不敢仰視,忙住口不言。 可是樓中怪人的二言一行,一舉一動,處處異乎尋常,見他一手摸著玉匣,一手撫著青絲,一臉淒愁憂戚,似是有著無限心事似的,忍不住又說道:「老前輩,你老人家在危樓之上做什麼?」 這話好像勾引起老人家無盡的傷心往事,聞言長歎一聲,充滿了悲涼的音韻,令人聞而為之鼻酸。歎,聲沉語重的說道:「老夫在此坐情獄!」 「情獄?」 「嗯,情獄!」 「什麼叫情獄?在下不十分明白,老前輩可否……」 「現在不明白,你將來會明白的!」 「這兒樓上樓下,寫著很多的愛字恨字,可是你老人家所寫?」 「不錯,正是老夫所寫!」 「老前輩愛什麼人?又恨什麼人?如有需在下效勞之處,一定盡力而為!」 「老夫所恨之人,也就是老夫所愛的人……」 「這是怎麼搞的,你老人家既然愛,就別恨,在下真想不透!」 「你年紀還小,說給你聽也不懂,他日有緣,或能了然此事來由。」 一整臉色,揚目向窗外一望,又道:「群豪爭霸之戰,已快要告一段落,娃兒如有意問鼎『迷魂塔』上秘圖,就快點去吧,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陸正平也有此同感,正想轉身而去,忽然想起眼前老人託付之事,道:「老前輩,你老人家要在下去衣冠塚內辦什麼,事,快請明示,俾使遵行。」 「你如能奪得魁首,進入衣冠塚,見到一個女人的話,請代老夫問候,並且代我訴說衷言……」 陸正平一愣,心忖:「無敵老人的衣冠塚內有女人?這事太不尋常,但不知和他是什麼關係?我倒要請教請教……」 想到這忽見樓中怪人住口不言,忙追問道:「老前輩,你老人家要在下代為訴說什麼?怎麼不說了?」 樓中怪人聞言,忽然變得十分憂傷、淒戚、惆悵而又心事重重的樣子,眼角老淚滾動,凝視著手中青絲和玉匣,良久良久之後,深沉有力地喃喃自語道:「哎!情天恨海,歲月如沉,我向她說些什麼呢?任憑我掏心吐肺,也難彌補她心靈上的創傷!」 陸正平聽在耳中,不由一愣,道:「老前輩,你老人家改變主意了?」 樓中怪人淚眼汪汪的說道:「嗯,老夫怎麼說也無濟於事,還是不說吧,此時時間寶貴,你別再耽擱,速去速去!」 陸正平一怔,道:「衣冠塚內的那女人,和老前輩是什麼關係?怎麼無濟於事呢?」 樓中怪人臉色一沉,道:「小子別再詢長問短,咱們的交易就此取消,你不必替老夫辦事,老夫也不再教你神功絕技。」 陸正平見他反復無常,心中納悶,說道:「可是,老前輩已贈靈藥在先,如不替你老人家辦一點事,豈不是無功受祿,實在于心難安!」 樓中怪人電目倏揚,一字一句的道:「老夫從來不無故施恩,也不無故受惠,贈你靈丹一粒,你代我問候她一聲也就是了!」 「好,在下如能進入衣冠塚,一定遵命問候!」 說完,方待轉身而去,忽聞夜空中傳來一個清脆圓潤的聲音,側耳一聽,似是騎樓後面,有一個女人不停的呼喚著:「爹爹,爹爹……」 陸正平聽得一呆,好奇心陡生,閃身走至後窗口一看,只見騎樓後的廣場上,俏生生的立著一個身穿雪白宮裝的少女,正自仰頸望著騎樓後窗,一疊聲的喊著:「爹爹,爹爹……」 「小子別東張西望,快滾開!」 陸正平見他聲色俱厲,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忙不迭的閃身走開。 「爹爹,爹爹,爹爹……」 一聲比一聲憂傷,一聲比一聲淒戚,最後充滿了絕望的韻味。 樓中怪人似乎聽得有氣,面有憤色,久久不答一言,甚至連扭頭向窗外看一眼都不屑為。 樓中怪人仍然理都不理,臉色由憤轉恨,殺機隱現。 陸正平心中詫異,說道:「老前輩,這位姑娘可是喚你老人家?」 樓中怪人沉重的「嗯」了一聲,不曾言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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