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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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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二人是否同意,雙掌齊出,硬將他倆推下牆頭去,見王立已率眾淩空追到,立以「無量佛壽功」強行阻止。 離開方家後,二人直奔林家,一則以便林玲闔家團聚,再則可從林田甫口中打聽一下禦史全家的行蹤下落。 林家距離稍遠,約在裡許之外,鑒於方家的經驗,又不敢直接進去,躲在大門外隱暗處,展目望去,只見鐵門已經關閉,外面靜寂無人。 林玲道:「可能我家的人都睡了。」 方少飛道:「就怕萬太師那老賊在這裡也布下伏兵。」 「王立傾巢而出,將重兵全部放在你們方家,這裡還會有誰可用?」 「玲妹,你忘記了,西廠的勢力也不小,太監總管汪直是老奸臣嫡親的外甥,手下高手如雲。」 「少飛哥,」 林玲心頭一酸,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也不能回家了?」 「我們先繞到後面去瞧瞧再說。」 退出巷弄,轉至屋後,登上鄰近的一座高樓。 林田甫為官清正,居處格局不大,只是一個普通常見的四合院。二人清楚看到,北上房裡還亮著燈。 「少飛哥,我娘就住在北上房,還沒睡。」 「耳房裡好像也有燈,你注意到了沒有。」 「奇怪,耳房是空屋子,並沒有人住呀。」 二人所在的地方只能看到耳房的一處牆角,換了一個位置才看清楚,耳房內果然有燈,前面的小院子還麇集了數十人,一個個皆攜刀佩劍,都是西廠的爪牙,就立在房門口,若有所待。 林玲道:「他們好狠毒,方、林兩家的人全被他們一網打盡了。」 方少飛沉思一下,道:「主要的目標可能還是我,他們怕我逃來林家所以預置了這支伏兵。」 有家歸不得,可謂人生一大不幸,林玲心事重重的道:「你們方家的人被捕下獄,我們林家又情況不明,現在可如何是好?」 方少飛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弓先生。」 「布笠入神龍現首不現尾,又不知他的居處,如何去尋。」 「我想他會來找我們的。」 「布笠人曉得我們已返回京城?」 「弓先生的消息一向最靈通。」 「再靈通也不見得會知道我們藏身在鄰居高樓上。」 「所以我們應該換一個地方。」 「去哪裡?」 「咱們小時候常去的那個小廟。」 小廟幾乎是林玲、方少飛的第二個家,孩提時不知在此消磨了多少時光,尤其是方少飛,曾在此苦練過數年的武功,與布笠人第一次相逢,就是在小廟裡。 這是最有有可能遇見布笠人的地方,二人毫不猶豫,縱離高樓,如飛向小廟而去。小廟轉眼就到,那亭台,那石徑,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小池塘就靜靜地躺在那裡。 方少飛記得很清楚,就在這個池塘邊,他不但結識了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布笠人,亦曾狠狠的揍過朱祐楨、萬家棟這兩個死對頭,他更記得,廬州三凶以老欺小,也在此地欺負過他。 由於對小池塘的感懷特別多,故而特別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不打緊,發現池塘裡赫然三具浮屍。 說浮屍可能並不正確,秋末之季,落雨甚少,塘水極淺,屍體是露在水面上,從衣著上看,還看不出是什麼路數。 三人皆沒有明顯的傷痕,雙目暴凸,七竅流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內家高手的傑作。 這三個人究系何方神聖?來此何事?出手之人又是那一位?為何下此毒手?二人面面相覷,一無所知。 林玲心念一動,道:「會不會是弓先生先一步到了?」 廟堂的後側,傳來一陣笑聲,布笠人緩步而出,道:「女大十八變,林姑娘越變越漂亮,也越變越伶俐了,真不愧是神僧的高足。」 南僧無心就跟布笠人走在一起,聞言微微一笑,甚覺欣然。 林玲快步迎上去,道:「師父這麼快就將王立他們打跑了?」 南僧笑道:「也可說是為師的自己逃跑的。」 布笠人接口說道:「南僧清靜無為,與人無爭,見你們離開後也飄然自去,不欲與名利中人嘔閒氣。」 方少飛回頭望一望小池塘,道:「兩位前輩可知池塘裡那三個死人的來路?」 南海神僧道:「一名刀客,一名偵緝,還有一名是錦衣衛。」 林玲道:「他們穿的都是普通人的衣服,你老人家怎麼會知道?」 南僧道:「事實上,他們是跟蹤為師來到這個小廟的。」 林玲忽有所悟,道:「是師父送他們上路的?」 布笠人笑呵呵的道:「你師父慈悲為懷,普渡眾生,踩死一隻螞蟻都會難過上好幾天,怎會輕易傷生,是老夫送他們上路的。」 方少飛道:「聽弓先生的口氣,似與大師有約?」 布笠人道:「那倒沒有,只是不期而遇。」 林玲道:「師父與弓先生是舊識?」 南僧道:「其實也可以說是新交,都二三十年沒見了,彼此談往述今,論政說佛,果然把你們給等來了。」 方少飛一怔,道:「老禪師曉得我們會來?」 布笠人笑道:「方家人去屋空,林家被汪直所困,你們急於見我,只有到這兒來。」 林玲道:「我們遭遇的事,弓先生好像全知道?」 布笠人道:「這倒不假,老夫的訊息素來快速、準確。」 方少飛最關心的事自然是雙親與兄長的下落,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我們全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布笠人的聲音顯得有點沉重,道:「王立沒有騙人,方禦史確已下獄。」 「連我娘也一起下獄?」 「老夫人倒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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