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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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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惠雅道:「奇怪!昨天分明死了不少人在這裡,還有那些被斬斷的銅魔,怎的一個也不見?」 逍遙客道:「或者是王姑娘她們收拾好了!反正已到此地,總要架帳歇息才是!」 這亞麻穀除了那道冰澗,就只有一塊崎嘔不平的空地,冰澗當然不好架設帳冪,只好將,駱駝和馬匹趕往空地卸鞍。各人七手八腳將鞍卸下,堆在雪地上,逍遙客,張惠雅,秦玉鸞,瑾姑四女等力氣較大,就在那塊崎驅不平的空地插椿,立柱,做架設帳冪的工作。 齊孛兒妹妹熟悉馬性,卸鞍之後,便要將馬群趕往對岸,找個避風至的處所安置。那知先頭五六匹馬一踏上冰澗,忽然「轟隆……」一陣巨響,冰屑血雨四面飛濺,霎時群馬厲嘶,撥頭就跑。 齊孛兒姐妹趕馬走在馬群後面,雖不致於受傷,仍被那一陣烈風卷得她兩人飛起丈餘。 架設帳冪諸人都驚得臉色大變,幸有道逐客大喝一聲「救人要緊!」張惠雅才和諸女同時躍起,將齊孛兒妹妹接了下來,但已星眸緊閉,氣若遊絲。 諸女懼精通藝業,知她兩人不過是驚駭過甚,以致暈厥,略經施救,便已蘇醒。阿爾搭兒一醒過來,立即叫一聲,「我的敏郎完了!」又暈了過去。 齊孛兒被她那樣一喊,要地想到她的張惠雍和於志敏在一起,於志敏要是死了,張惠雍豈不是死的更快?也不由得啕啕大哭。 逍遙客歎一口氣道:「雅兒慢把搭兒姑娘救好,好好安慰她,於志敏和雍兒不見得就會死!」 他雖然恁地吩咐,其實也自知沒甚把握。若是于志敏,王紫霜等四人未死,怎還有敵人在冰澗裡埋下這些凶物? 但她由惠雅口令知道白義姑已來,料到紫虛上人必然也在近處,究竟何種兇狠的魔頭,竟能在兩位異人的眼底,向她兩人的絕世高徒下手? 逍遙客由駱駝示警想起,一直想到眼前的事件。終覺於志敏四人定是遇險,否則魔頭決難在亞麻穀重行佈置。此時看見諸女個個哭得脂零粉落,阿爾搭兒蘇醒過來,反和張惠雅,秦玉鸞兩人蒙頭痛哭,瑾姑四女想是各有私心,雖說是哭,而悲傷的神態決不下於阿爾搭兒哭夫。 這一幕群雌哭夫圖教逍遙客一位老俠怎能看得下去?他也不禁老淚額揮,長歎一聲,緩步往張惠雅身側,忽聞崖壁間一聲厲嘯,一條黑影疾如鷹隼淩空撲下。 逍遙客毛骨一悚,「刷」一聲響,英雄索登時撤出,不問落下來的是人是獸,「呼」地一索,疾掃過去。 那小的藝業不弱,雖然由空中殃墊,受到逍遙客電閃般一索描掃,竟是拿准英維索的來勢,向那長索一掌劈出,借用反彈的暗勁,飄出五丈開外,落在一匹路駝的肉峰上面。 諸女一聽嘯聲,知是來了強敵,頓時停止哭泣,粉粉掣出兵刃,拭幹眼淚。惟有阿爾搭兒手籠袖中,用紅腫的眼睛,直蹬由空中疾墜的黑影,動也不動地癡立原處。 但那黑影一落駝峰,阿爾搭兒也不知由那裡得來的氣力,嬌叱一聲:「你敢坐我敏郎的駱駝!」雙腳一縱,居然通達兩丈,一道綠光啟被袖管飛出,向那人身前掃去。 諸女知她不過才學幾天劍式,根本未練各種功夫,見她情急之下忽然飛躍得起來,不禁都為之一怔。 阿爾搭兒這一劃雖然相距那人還有兩丈左右,但那耀日生海的劍光迫得那人不敢屹立駝峰,易形一雙,斜退丈余,阿爾搭兒卻向駱駝猛衝。 逍遙客明知阿爾搭兒不懂得武藝,怎肯讓她打這頭陣?叫一聲:「搭兒姑娘且慢!」身形一晃,已搶過阿爾搭兒能面,與那人相踞丈餘,喝一聲:「尊駕何人?為往設下這歹毒的埋伏?」 那人把風帽向後一拉,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孔,嘻嘻笑道:「你大把年紀,不問情由就打,怎知道這埋伏是我送的?」 逍遙客見來人風帽一拉,竟是一位俊美少年,再扣他嬌聲嬌氣的一口京片子,拿不定他是男是女,不禁微微一怔。 阿爾搭兒原意不在與敵廝殺,只要能奪回她敏郎的駱駝就行,見逍遙客已經搶先,她一到駱駝身邊,牽著回頭就走。 諸女也知阿爾搭兒武藝最是不行,除了齊孛兒略為緩慢一步,余人全是同時躍出,好衛護她安全,這時發覺她不但身心都放在她敏郎身上,甚至她敏郎只其乘幾天的駱駝也不讓人欺負,不內得大興感觸。 張惠雅和秦玉鸞在這一刹那間,撫心自問,不過是因人成事,幾時有過對敏郎這一份深情?即說了丁瑾姑書為郎死,受傷之後,獲個朗擁偎療治,而決定奉獻終身,但與這位蒙女比較起來,以暗裡自愧不如,因為阿爾搭兒除了處處表現一個「情」字之外,何曾滲雜有半個「私」字?因此諸女不自主地對她憐恤,緊緊地將她和駱駝,圍在核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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