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餘生 > 明駝千里 | 上頁 下頁 |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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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紫霜笑道:「有這上好的東西,將來大有用處怎能不要,只要特別當心就行了,為了要知它能受多少力,出困之後就用各種勁道扔身幾顆,心裡也有個數目。」 閔小玲連聲稱是,一手護著那袋子,與王紫霜進入隧道。 那萬年蝠看是已飛了一陣,仍不見有人跟它,立又折返回頭,待見二女進入隧道,在空中打個迴旋,又循著隧道飛去。 二女獲得萬年蝠的引導,雖然方便的多,但這種畜牲異類,只知自己能夠通得過就行,見隙就鑽,那管別人能不能通過?因此,二女只好使盡周身藝業,開石壁,劈山岩,也費了不少周章。 那逍遙客和張惠雅諸女擔心了一夜,大清早起,便匆忙拆折蓬冪,馱上馬背,卻見巴烏拉全付甲胄,後面跟著十幾名中士策騎如飛而來,不禁驚問一聲:「巴烏拉英雄有何急事?」張惠雅忙替她舅公爺爺傳譯過去。 巴烏拉相距數丈,滾鞍下馬,拱手道:「我帶那些女回城,遠相便立即命人詢問,獲悉阿露絲國竟遇有惡人佔據敝邦土地為惡,大為震惑。我又將列位英勇事蹟告知,丞相聽說惡人未必盡滅,星夜稟告國王脫脫不花,簽發兵馬,協助諸位成此大功,並命我率領敝邦十二勇士免向諸位報這喜迅。」 諸女聽到這好消息,都面呈喜容,惟有逍遙客聽罷他外孫女兒轉述過來的話,不禁心頭暗皺道:「那還不是給惡魔多送幾份紅禮?」但是,也先這梟雄一番好意,也不便推卻,笑道:「遠相雅意,自當心領,但是……」 巴烏拉見張惠雅傳話之後,逍遙客壽眉緊皺,已知其意,不待對方開口,也搶著道:「我巴烏拉曾跟隨于英姐,王女英雄……」又一指張惠雅,接著:「張女英雄幾人到過亞麻穀,親眼看見敵人個個藝業高強,敝邦勇士馬上的功夫倒還來得,對付那批敵人卻嫌不足,曾經向丞相稟告。他的意思是,縱使敞邦勇士不能與敵人交手,搜嫂巢穴,捆捆俘虜,或者告知敵人逃走的方向,總可以做得到,而且在敝邦境內的事,決不敢盡由中華英雄出力!」 張惠雅見巴烏拉氣概昂藏地搶著說話,急擋住她舅公爺爺的話頭,待巴烏拉將話說畢,才傳譯過去。 諸女俱能聽得懂巴烏拉的方言,無不相顧喜笑。 逍遙客料不到也先竟能改過從善,與阿爾思翻險,也喜得壽眼軒動,連說幾個「好」字,縱身過去,緊握巴烏拉的手掌,欣然道:「丞相雅意,自當領情,我等即將選往亞麻穀暫住幾天,煩你率齊貴邦英娠跟著前往便了!」 巴烏拉雖不懂漢語,但由逍遙客先是壽眉緊鎖,後來又飛舞斬動,而且逍遙客語音充滿與奮之情,話說:「言為心聲」,那能不識?不等待張惠雅傳譯,已經呵呵大笑,十二名甲士聽巴烏拉說得慷慨激昂,十足大漠英雄的氣概,大半都顯出一臉堅毅不拔,視死如歸的神情,惟有兩人在群情激憤的時候,他卻相顧一眼,嘴角微微往下一彎。 阿爾搭兒象一羊未脫母乳的小羊,怯怯地緊偎在秦玉鸞的身邊,右手還勾著秦玉鸞的左臂彎,似把秦玉鸞當作她的敏郎倚靠,看她那份又嬌又憨的神態,確使人起一種「我見猶憐」之感。 她除了一心記掛敏郎之外,敢情天塌了下來,也只當作被窩來蓋,所以對於別人說些什麼,她竟置若罔聞。一對像點漆般明亮的眼珠,好奇地把對面那些瓦刺勇士幾乎看透了心。 恰巧各人正被巴烏拉慷慨激昂的氣概,將視線集中他身上的時候,阿爾搭兒偏生看到勇士叢中那兩人殊異的神情。 那兩人雖然認不出阿爾搭兒就是喬裝赴宴的於志敏,但阿爾搭兒角認出那兩位勇士,正是跟著枯巴勒來下帖請客的兩名大漢。那時候,她對於他兩人的神態已是疑竇叢生,這時節,心頭上更加暗喚一聲:「不好!」 她恐怕兩人眼光和他接觸,忙又向另外的人望去,卻在心頭上默祝:「敏郎呀!你快回來待我告訴你呀!」 要知她是個聰明溫順而識見不廣的少女,雖在心上起了一種預感,至於如何使不率預感消除,惟有寄託在她至親至愛的敏郎身上。 巴烏拉聽了張惠雅傳譯逍遙客的意思,樂得捧起逍遙客的手掌亂搖一陣,說過幾句客套的話,便率同十二名甲士告辭返城。 各人目送巴烏拉一行去遠。正要各去解了坐騎,阿爾搭兒卻兩呼一聲:「雅姐姐!雅姐姐!各位姐姐!你們全過這邊來!」 雅,瑾諸女,都不禁一怔,因聽聲音發顫,好像是十分惶急,以一擁到跟前。秦玉鸞始終和她在一起,忙問一聲:「你怎麼啦?」 阿爾搭兒:「兩人,就是那兩人嘛!」 他池說得急了,漏掉幾個字,教諸女聽起來沒頭沒腦,他姐姐齊孛兒好笑道:「到底是那兩人嘛?」 阿爾搭兒驀地覺得說漏了話,忙道:「就是來過帳冪那兩人,我見你們在笑嚷的時候,他兩人的嘴角偏是這麼一別!……」 她說到一別,她自己裝出那兩人當時的神情,而且唯妙唯肖,接著又道:「喏!就是這樣一別嘛!」 雖僅是那麼一別,諸女與及逍客俱看出那是一種藐視,陰狠,而且絕藏有陰謀的神情,不由得對望一眼。 逍遙客想了想道:「我們說一句什麼話的時候,你這樣看到的?」 這一問,可使阿爾搭大大為難,她整個心思不知什麼時候已到亞麻穀,和她敏郎相會去了,幾會聽見別人說些甚麼?她恐了一陣,結果還是搖搖頭道:「好像巴烏拉的話還沒有說完哩!」 逍遙客「唔」一聲,若有所悟地頷首道:「上一回他兩人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點兒鬼鬼祟祟,方方又是如此,可見定有所謀,但他們是也先的人,而且沒有別的舉動,只好暗中防備他就是了!」因為到達亞麻穀還要拾架帳蓬,也就催促擊,人上馬,自己騎駱駝先走一步。 駱駝合共只有六匹、王紫霜五人原是騎馬來的。閔小玲和秦玉鸞沒有馬,但於志敏六人經過哈忽部落又得到兩匹沒有配乘數的馱馬。阿爾搭兒賣馬時,留下了十六匹裝鞍的戰馬,合共起來又有二十三匹馬。 老少另女僅有九人,要騎乘六旺駱駝。二十三匹馬,達怎生坐法? 性問爾渤早就定了草稿,讓邊逐客,張惠雅,齊孛兒騎一匹駱駝,教秦玉鸞騎門張惠雅的一匹,她自己出騎了自己的一匹,剩下於志敏一匹,阿爾搭兒卻不讓她騎,寧願牽著走。 齊孛兒自然知道她這位妹妹愛屋及鳥的心意。連丈夫的駱駝也不讓人別騎,私下笑她,她出不管,只好由她鬧去。 至於那二十匹馬,阿爾搭兒也有她的分配。馱馬仍然馱帳冪雜物,瑾姑四女各騎她們的馬,並牽了王紫霜一匹,剩下十六匹中抽出九匹馱那二萬七千兩銀子,選出一匹當作閔小玲騎小的,不讓馱物,也教四女牽著,餘下六匹盡馱糧秫草料。 這一不大不小的行列由逍遙客領先,張惠雅需要導引路徑,也緊跟他身後,接著是瑾姑四女和兩匹空馬,然後馱物的馬群。阿爾搭幾,齊孛兒和秦玉鸞走在最後。 中午時分,這一行人馬迤邐進了亞麻谷,張惠雅一瞥四周,不禁一怔。 逍遙容忙道:「可是有什麼不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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