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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赫連清波被他的掌力蕩歪刀鋒,暗叫「可惜」,身隨刀轉,笑道:「我這把刀能飲你的血,怎麼不是化血刀?」口中說笑,刀法絲毫不緩,她展開繞身遊鬥的打法,轉眼間就劈了六六三十六刀。昆布禪師被她制了先機,他那真的「化血刀」竟然還未能使得出來。

  戰到此際,昆布禪師驀地喝道:「小妖女,讓你見識真的化血刀吧?」

  右掌張開。掌心鮮紅如血,一股刺鼻的腥風令得赫連清波幾乎作嘔。

  原來他的「化血刀」尚未練到最高境界,在使用的時候,還要默運玄功的。

  但雖然如此,赫連清波已是禁受不起了。她僅著輕靈的身法,躲了幾招,越來越覺得胸中作悶,心裡想道:「久戰下去,我沒給他的化血刀劈倒,只怕也會暈倒。打不過還是跑吧。」

  就是此時,山坳那邊有聲音傳來。

  「咦,那個女孩子好像是郡主。」

  「讓我過去看,你們不必多言!」赫連清波聽得這個熟悉的聲音,精神一振,連忙叫道:「大哥快來!」

  轉眼之間,那人已經來到。年約二十多歲,頭戴紫金冠,身披白狐裘,看來像是個貴公子,相貌和赫連清波卻不相像。在他後面還跟著兩個中年漢子,似乎是他的隨從。

  最令得昆布禪師驚詫的還是他手中拿的一根竹杖。這根竹杖晶瑩如玉,但可以看得出並非玉質。

  赫連清波道:「大哥,這禿驢欺負我!」

  那少年公子道:「好,你退下去,讓我教訓教訓他!」昆布禪師好生納罕,問道:「你是何人?」

  少年冷冷說道:「你管我是什麼人,你欺負我妹妹,那就不行!」赫連清波道:「對啦,大哥,我還告訴你呢。這秀驢是要用化血刀殺我的!」弦外之音,只「教訓」是不夠的了。

  少年公子道:「好,那我殺了他替你出氣就是了!」說到一個「殺」字,只見綠色的光華閃耀,他手中的那根竹杖已是好像毒蛇出洞似的,向著昆布禪師的咽喉刺了過來。

  昆布禪師怒道:「狂妄小子,我倒要看你如何殺得了我!」雙指一指,向竹杖彈去。「錚」的一聲,彈個正著。

  昆布禪師以為憑自己的武力,這一彈就可以把少年的竹杖彈出去。那知這個竹杖堅逾精鋼,他非但沒有把竹杖彈開,兩根指頭反而痛得好似給鐵錘砸了一下似的,要不是他練過金剛指的功夫,只怕指骨都要碎裂。

  昆布禪師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一個移形易位,反手劈出。這一掌已是用到八九分功力。少年也似知道他的厲害,不敢和他硬碰。立即把向前平挑的小花槍招數變為兩翼斜飛的判官筆招數。他這根竹杖,當真活像靈蛇,伸縮不定。昆布禪師一掌劈空,少年的竹杖已是在一招之內,遍襲他的七處穴道。

  昆布禪師使出渾身解數,好不容易避過他這一招,嚇出了一身冷汗,趕忙一個倒縱,躍出三丈開處,叫道:「你和這小妖女大概不是親兄妹吧!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情?」

  少年冷冷說道:「我不必知道她做的事情,你做的事情我卻已見到了,就憑你罵這聲妖女,我就不能饒你。」口中說話,已是如影隨形,跟蹤撲上。竹杖起處,招招指向昆布禪師的要害穴道。

  昆布禪師思到:「我不傷他,性命先自不保?」可就不顧那麼多了。

  激戰中昆布禪師滴溜溜一個轉身,突然間好像平地上起了一片紅布,擋住了那少年的竹杖。他是脫下了身上所披的大紅袈裟,當作兵器。

  他的內功本來比這少年深厚,這件袈裟在他手中運用起來,勝於一面盾牌。

  少年的竹杖攻不過去,昆布禪師喘息已定,重新運起「化血神功」,喝道:「好,你這小子不肯甘休,我就叫你也嘗嘗我這化血刀的滋味!」

  他左手揮舞袈裟,在袈裟掩護之下,出掌伺機襲敵,他的右掌可不是尋常肉掌,而是可以致命的「化血刀」。

  赫連清波裝作看不出危機所在,贊道:「妙啊,妙啊!想不到我和哥哥分手不過數月,他的驚神筆法已經練得精妙如斯!」

  年長那隨從道:「是呀,老、老主人就是因為小、小公子練成了驚神筆法,才把綠玉杖給他使用的。」

  「老主人」的稱呼還不算奇怪,但「小公子」的稱呼,一般人卻是沒有這種習慣的叫法。原來那隨從想說「老王爺」和「小王爺」的,被赫連清波一瞪眼睛,方始省悟,改了稱呼。

  昆布禪師一驚非同小可,顫聲問道:「令尊是誰?」

  少年冷冷說道:「憑你也配知道我爹爹之名字?」竹杖一挑,只聽得「蔔」的一聲,昆布禪師那件袈裟穿了一個孔。原來他在大驚之下,內功已是不能貫注到袈裟上,少年趁這時機,頓時反奪先手。

  袈裟一破,當作盾牌的功力已是打了一個折扣。少年得理不饒人,驚神筆法霍霍展開,每一招都是很辣之極的殺手。昆布禪師在他狂風暴雨的急攻之下,又再陷於苦戰了。

  此時他已隱隱猜到這少年公子身分,但卻苦於不能分神說話。

  躲在岩石後面的班定山突然走了出來。

  他一出現,那兩個隨從就跑過來。赫連清波卻似在全神觀戰,一點不加理會。

  班定山認識其中一個隨從,連忙迎上前去,打個招呼道:「尊駕是濟王府的紐大人吧,久違了。可還記得在下?」「濟王」是完顏長之的自號。這名隨從名喚紐祜祿,正是完顏長之的一名侍衛。另一個隨從名喚阿爾金,和他職位相同。

  紐祜祿定睛一看,依稀似曾相識,怔了一怔,說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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