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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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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來,可能這幅畫就是他從清涼寺取回來的,他已經發現上面文字,故此問我是否懂得梵文?那時我對梵文確是只識之無,他見我說不懂,就沒把這幅畫給我看了。」 谷飛霞已是急不及待,無相上人說話告一段落,她便即問道:「那兩行梵文究竟是說什麼?」 無相上人緩緩念道:「般若真經,中土失傳。藏之名山,留待有緣。」 這四句詩一念,谷飛霞和上官英傑都是不禁大吃一驚。上官英傑說道:「如此說來難道那部武林高手夢寐以求的天竺武學秘笈,就是藏在靈鷲峰這塊岩石下面?」 無相上人說道:「根據詩句推測,恐怕是了!」 谷飛霞道:「那就太過古怪了。第一,這幅圖畫若是華岩禪師送給我的爹爹,那未免不近情理,他怎肯把這秘密給我爹爹知道呢?若說是我爹爹從清涼寺偷來的,我相信爹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無相上人道:「令尊並沒對我說過此畫來歷,他從清涼寺取得,不過是我推測之辭。當然我也絕對相信令尊不會胡亂要人家的東西,或許是其中另有別情。」 一陽道人笑道:「這般若真經害苦了不知多少人,連你這位足不出庵的老禪師,也被累得惹了一場無妄之災,看來它倒真是不祥之物,理合永埋地下呢。」 谷飛霞道:「寶笈長埋,那豈不有點可惜?依我說,老禪師既然因它而惹無妄之災,何不索性就真的把它取來,也免得它落在壞人手上。」 無相上人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說道:「此經不同彼經,在我眼中,這部武學寶典的『般若真經』怎比得上我那佛門寶典的『般若經』?我只愁塵根未淨,豈能妄起貪嗔?」 一陽道人想了片刻,說道:「不過谷姑娘的話也說得很有道理,這是中土失傳的武學秘笈,我們不取,萬一落在壞人手上,豈不糟糕?上官老弟,不如你去取來,好為武林放一異彩。」 上官英傑笑道:「你都說這是不祥之物,我何必還去取它?」 一陽道人說道:「谷姑娘的話提醒了我,如今我的想法卻不同了。武學秘笈等於是一把寶劍,拿在壞人的手裏可以作惡,拿在好人的手裏則可行善。作惡不祥,行善卻是順乎天心的,何不祥之有?」 無相道人合什說道:「善哉,善哉!道兄此語可說是深得上乘要義了。」 上官英傑說道:「靈鷲峰這麼大,縱然圖上是有標記,要找這塊岩石也不容易。不過這件事情是值得一試,待我回去仔細想想吧。」 回到家中,谷飛霞和上官英傑再把那幅畫圖打開,一面看一面商量。 谷飛霞道:「這件事情我越想越覺得奇怪,不僅僅是因為這幅畫圖來歷不明,而是我不知孰真孰假。」 上官英傑道:「你的意思是指西門化已經得到了般若真經?」 谷飛霞道:「不錯,據那怪郎中鄧不留所說,他從李浩明手中騙取來的那部梵文真經確實是已經交給了西門化。西門化後來卻說是假的,他還認為西門化是要獨佔秘笈,殺他滅口呢!」 上官英傑道:「說不定西門化所得的那部『般若真經』當真乃是假的。」 谷飛霞道:「那麼這部『真經』的原主——達賴喇嘛的使者何必要花重金雇李浩明夫婦保鏢呢?」 上官英傑道:「或許那位原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谷飛霞道:「那麼你是想去靈鷲山找這部真經了。」 上官英傑說道:「鄧老鏢頭為這部真經累得家破人亡,李浩明也給這部真經累得鏢局關門,要是限期交不出來的話,還要有縲絏之災。我並非要把這部武林秘笈據為己有,但為了朋友,最少我也應該把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谷飛霞道:「我也隱隱有點疑心,疑心爹爹之死,或許和這幅畫圖也有一點關係。說老實話,我也希望找到這部真經,查明底細的。官府給李浩明的限期是多少?」 上官英傑道:「最初限期三月,已經過了。李浩明得鏢行的同業幫忙,湊了十萬兩銀子作擔保,方始得再延期半載,不過這半載之期,如今也過了一個月了。」 谷飛霞道:「好,那麼待你養好了傷,咱們就去。」 上官英傑道:「救人如救火,宜急不宜遲。我現在已經恢復了三成武功,走路是不會妨礙我復原的。不如咱們明天便即動身。」 谷飛霞只好依他,第二天一早,拾好行囊,方與李大媽母子道別。 李大媽大吃一驚,說道:「你們怎麼這樣快就要去了?上官相公,你的傷——」 上官英傑說道:「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我們是有件緊要的事情,非得趕快去辦不可的。」 李大媽把谷飛霞拉過一邊,念叨:「靈姑,我只盼能夠喝到你的一杯喜酒,如今只怕是沒有這個福份了。」 谷飛霞心頭一酸,顧不得羞慚,低聲說道:「大媽,你老人家身子硬朗,你這個心願,我一定不會,不會讓你落空的。」 李大媽這才笑逐顏開,說道:「那敢情好。其實我即使喝不到你這杯喜酒,如今能夠聽你親口說出這話,我已經開心得很了。」 李洪已知道他們是要趕去救人,說道:「媽,你不要羅唆了,他們真是有急事呢。」李大媽這才依依不捨的和他們告別。李大媽母子的情誼,令得他們都是深為感動。 一路平安無事,這日到了陝西岐縣。 谷飛霞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清涼寺是在五將山上的,對嗎?」谷飛霞道。 上官英傑說道:「不錯,五將山在岐縣北邊,用不著再走一個時辰,你就可以望得見山上的清涼寺了。」 谷飛霞道:「上官大哥,咱們到清涼寺去一趟如何?」 上官英傑已知其意,說道:「你是想去謁見寺中的主持華岩法師,問一問他有關這幅畫的來歷吧?」 谷飛霞道:「是呀,不問清楚,我心裏總是懷著一個悶葫蘆。」 上官英傑道:「假如真是他們寺中之物呢?這幅畫你打算……」 谷飛霞道:「那我當然要交還給他,不過,我要請他出面,幫李浩明說明真相,免使虎威鏢局的一眾鏢頭同受縲絏之災。華岩法師是得道高僧,想必他也會答應的。」 上官英傑心裏也是有許多疑問,須得向華岩法師問個明白,於是說道:「好吧,反正也躭擱不了多少時候,既然到了此地,咱們也是應該去謁見一次這位高僧的。」 哪知他們到了清涼寺,卻是見不著這位高僧了。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披著喇嘛服飾的胡僧。寺中的僧人,則好像是漢胡參半。那些僧人見一個漂亮的少女和上官英傑同來,似乎都是有點詫意,不過由於戒律謹嚴,那些僧人縱有竊竊私議,卻也不敢偷聽他們的談話。 上官英傑首先說明來意:「我們是廣元苦竹庵無相老禪師的晚輩,不久之前,剛和他老人家見過面的。老禪師和貴寺主持是多年知交,我們想貴寺主持或許也想知道無相上人的消息,故此我們不揣冒昧,希望能夠謁見華岩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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