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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大哥」說道:「難說。據我所知,這次前來祁連山的我們這邊的人,似乎沒有誰是有這種指上功夫的。」他的夥伴道:「或者是彭大遒邀來的大內高手,我們尚未知道的呢?」

  「大哥」說道:「你說起彭大遒,我更擔心了。他是一幫人的頭領,此刻卻尚未見上山!」

  那人說道:「大哥,咱們有這許多人,難道還怕對付不了那小妖女?」

  「大哥」苦笑道:「你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你試想想,要是小妖女這麼容易對付,咱們的師父為什麼還要找這許多人跑上祁連山?難道就只是為了要他們來幫忙搜索這樣簡單?」那人說道:「對啦,大哥,我正想問你,這小妖女是什麼來歷,你可以告訴我嗎?」

  「大哥」說道:「你可知道咱們師父生平最忌憚的是誰?」那人說道:「師父常常自誇他的武功已是天下無敵,我可從來沒有聽見過他說他忌憚誰。」

  「大哥」說道:「不錯,他老人家的武功是天下無敵,因為他最忌憚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另外一個可能勝過他的,如今亦已老邁不堪了。」

  那人說道:「雖然死了,我也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大哥」緩緩說道:「那個人就是二十年前,曾經使得咱們師父寢食不安的那個大魔頭玉龍太子!」接著說道:「如今師父要咱們搜捕的這個小妖女,就是玉龍太子的女兒!」

  楊炎心裡想道:「怎的龍靈珠的父親有這麼一個古怪的綽號?玉龍太子,總不會真的是那一國的太子吧?」他想起龍靈珠曾經告訴過他的部分身世,對白駝山主是誰已經隱約猜到幾分了。

  「大哥」繼續說道:「玉龍太子十二年前死於非命,但他的拳經劍譜,可並沒有落入外人手中。」那人說道:「但聽師父要咱們搜索的那個小妖女,不過十七八歲年紀。」

  「大哥」哼了一聲,說道:「你敢看輕她年紀小?」那人說道:「我不是輕視她,但她這點年紀,即使她學了家傳的武功,料想也不會高明到那裡去。咱們何須忌憚一個女娃兒?」

  「大哥」冷冷說道:「只要她是玉龍太子的女兒,年紀再小,咱們也不能輕視。何況她的母親可能還活著呢!」

  那人說道:「玉龍太子的妻子又是誰,武功可比得上他麼。」「大哥」說道:「你知道大吉嶺靈鷲峰上那個龍老怪麼?」那人說道:「曾經聽人說過,不過龍鷲峰高入雲霄,究竟那上面是否真的隱居有一位武林異人,卻也沒誰見過。」

  「大哥」說道:「你沒見過,咱們的師父卻是見過的。但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據師父說,這龍老怪的武功似乎比他更勝一籌。而且他最近得到消息,這龍老怪尚還活著。」

  那人恍然大悟,說道:「大哥,你剛才說的另外一個可勝過師父的人,想必就是這個龍老怪了?這個龍老怪和玉龍太子的妻子有何關係?」

  「大哥」說道:「他的妻子,就是這個龍老怪的女兒。龍老怪如今雖然業已老邁不堪,料想不會再是師父對手。但話說回來,師父對他總也還不能不有幾分忌憚的。」

  楊炎聽至此處,已是明白了七八分,心裡想道:「原來白駝山主恐怕龍靈珠的母親還活在世上,要是她們母女和爺爺連袂而來,白駝山主恐怕也對付不了。是以他必須動眾興師。」

  「大哥」繼續說道:「最糟糕的是師父目前所練的那門神功,正在到了緊要關頭他老人家不能到祁連山來,彭大遒班人只怕幫不了咱們多大的忙。」

  那人說道:「師父雖然不能親自出馬,但大師兄是說好了要來的。大師兄已經得了師父的八成功夫,只要他來此主持,何愁那小妖女不俯首就擒?」

  「大哥」苦笑說道:「我可不敢像你這樣樂觀,當然有大師兄在會好得多,但還是千萬不能輕敵!」

  他們邊說邊走,此時已經走近楊炎藏身之處了。楊炎倏的現出身形,說道:「兩位可是白駝山的司空先生和慕容先生?」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那「大哥」愕了一愕,睜大眼睛瞪著他道:「不錯,我就是司空照,他是我的師弟慕容垂。你是誰?」

  楊炎說道:「我姓雲,是崆峒派一個不足輕重的小弟子。」學龍靈珠的模樣,不從父姓而從母姓。慕容垂道:「你當真是崆峒派弟子?」言下大有不信之意。

  楊炎不答此問,忽地朗聲說道:「丹丘孟華,何足道哉?」

  慕容垂吃了一驚,說道:「勞福庇、勞福蔭是你的什麼人?」楊炎說道:「他們是弟子的本支師叔。」

  慕容垂這才相信他的「崆峒弟子」身份,說道:「原來你是勞家兄弟的心腹師侄,怪不得你知道我們是誰了。」

  要知那八個字是慕容垂在誘脅勞家兄弟投靠白駝山之時,用金剛指力在石頭上寫出來給他們看的四言詩中的兩句。楊炎說得出來,不啻暗示自己已經知道他們和勞家兄弟之間的秘密,而且向他們表明自己也是屬於反對丹丘生和孟華這一派的了。

  司空照邁上一步,逼視楊炎,緩緩說道:「如此說來,你也是『師門之恥,豈能忘懷』的崆峒派弟子了?」楊炎說道:「這八個字弟子只敢藏在心中,不敢向外人吐露。」

  司空照哈哈笑道:「好,那麼咱們如今已經是自己人了,咱們親近親近!」笑聲中忽地伸掌向楊炎的肩頭一拍。

  原來司空照比他的師弟謹慎得多,心裡想道:「對一個本支的晚輩弟子,勞家兄弟應可指揮如意,何須把這個秘密說給他聽才能拉攏他呢?」正因有此懷疑故此他還要試楊炎一試。

  這一掌用上了金剛掌力,要是給他結結實實的拍個正著,楊炎的琵琶骨只怕也要給他拍碎。

  是閃避還是反擊?這霎那間,楊炎轉了好幾個念頭。終於還是決定冒一個險,既不閃避,亦不反擊,讓他的掌緣拍著自己的肩膊。這一下突如其來,弄得慕容垂都不禁大吃一驚了。慕容垂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師兄,不可!」話猶未了,只聽楊炎「哎喲」一聲,斜竄三步,前腳已經踏出懸崖,這才穩住身形。司空照哈哈笑道:「崆峒派現今的第三代弟子中,要算你的本領最強了。幾乎比得上你兩位師叔!」

  慕容垂松了口氣,說道:「師兄,原來你是試他的的武功來著,但卻未免弄得太驚險了。」

  司空照笑道:「我自有分寸的,決不會讓他失足跌下懸崖。」原來他的掌力能發能收,只打算令楊炎摔一跤,不會捏碎他的琵琶骨的。但他卻不知道,楊炎的內力亦已是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假如他當真要拍碎楊炎琵琶骨的話,他加之楊炎之身的內力,立即就會反彈回去。

  楊炎這齣戲做得恰到好處,他沒有摔倒,而又裝作抵禦不住司空照的掌力,踏出去的步法又正是崆峒派的「天羅步法」,使到司空照再也沒有懷疑了。

  司空照心想:「原來他是崆峒派晚輩中出類拔萃的弟子,勞家兄弟要倚仗他作為心腹,把秘密告訴他也就不足為奇了。」

  「你的兩位勞師叔呢?」司空照問道。

  楊炎說道:「他們等候蓬萊穆家的三少爺,要晚一點才來。」

  司空照再問:「他可有話留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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