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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楊炎說道:「那就要看情形而論了。如果這件事情你答覆得令我滿意,或者我不會再問你也說不定。」

  彭大遒心想:「過得一關是一關,先保住舌頭要緊。」便道:「好,我先把這兩個朋友的名字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他們也可能知道得比我更多的。」

  楊炎說道:「他們是誰?」

  彭大遒道:「是雲中雙煞。」

  楊炎半信半疑,說道:「雲中雙煞不過是二三流角色,你都不知道,他們竟會知道?」

  彭大遒道:「楊少俠有所不知,他們雖然不算響噹噹的人物,但我猜他們知道,其中卻有道理。」

  楊炎說道:「什麼道理?」

  彭大遒道:「我當上了大內侍衛,雖未絕跡江湖,江湖上的事情,畢竟是比較隔膜了。雲中雙煞的武功不算很高,但以他們的身份,能夠請得動他們的也非大有來頭的人物不可。我們總管的那位朋友多半就是此人。此人對『小妖女』志在必得,自必是那小妖女的大仇家無疑。你著落在雲中雙煞身上找到此人,一切問題,不就是迎刃而解了麼?」

  楊炎點了點頭,說道:「唔,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彭大遒連忙說道:「那麼楊少俠可以不必再問我了吧?」

  楊炎笑道:「不錯,我用不著再問你了。多謝你的指點,投桃報李,我得給你一個好處。」彭大遒喜出望外,忙道:「好處我不敢要,只盼少俠放我——」

  楊炎說道:「你是我爹爹的好朋友是不是?」

  彭大遒只道他是要表示歉意,說道:「我是令尊最要好的朋友,大家自己人,我怎能要賢侄的……」他恢復了「賢侄」的稱呼,但話猶未了,楊炎已是又打斷他的話,似笑非笑的說道:「哦,你是我爹最好的朋友,這個好處更非給你不可了。」

  彭大遒道:「賢侄一定要給,那我只好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楊炎說道:「那天我在海神廟見過爹爹之後,我在神前自己發了個誓,凡是爹爹的朋友,我一定不能虧待他,只要給我碰上,我就用第四種辦法對付他!」

  彭大遒呆了一呆,失聲叫道:「什麼第四種辦法?」

  楊炎說道:「我不是早已對你說過,對付我討厭的人,第四種辦法就是割掉他吃飯的傢伙!」

  彭大遒嚇得魂飛魄散,叫道:「什麼,你最討厭……」

  楊炎說道:「一點不錯,我最討厭爹爹的鷹爪朋友。你和他最好……」

  彭大遒連忙大叫:「我騙你的。我和令尊只是泛泛之交,看在我給你找尋線索的份上,饒了我吧!」

  楊炎冷冷道:「騙我的人,我一樣討厭。你兩罪俱發,本來非死不可,看在你供出雲中雙煞的份上,我可以減刑一等,只用第三種辦法。」彭大遒還未來得及想他的第三種辦法是什麼,楊炎已是使勁一捏,捏碎了他的琵琶骨。笑道:「你忘記了麼,第三種辦法就是廢掉你的武功!」

  彭大遒悶哼一聲,暈死過去,根本聽不見楊炎的說明了。

  忽聽得兩個人齊聲叫道:「彭大哥,彭大哥!」來的乃是勞家兄弟,他微感失望,心道:「怪不得聲音似曾相識,我還以為是雲中雙煞不請自來呢。」

  原來陸敢當給楊炎拋入大水缸,雖然不至於淹死他,但吃了這麼大的虧自是非追究不可。李務實已經知道和他交手的人是彭大遒,既然撕破了臉,自是也要著落在彭大遒的身上,查究出楊炎和他的關係。勞家兄弟是和彭大遒一起來到張掖的人,一聽說鬧出這樣的事,他們當然也會想得到李務實必定要找彭大遒算賬的了。他們自知不是李、陸二人的對手,生怕受到牽累,在陸敢當大發脾氣的時候,早已逃之夭夭。

  他們大幫人是約好了明天上祁連山的,因此便逃到祁連山來。只盼在山上會合了大夥自己人,那就不怕李務實和他們為難了。想不到他們未給李、陸二人追上,卻在山腳碰見了楊炎。

  楊炎微感失望,但轉念一想:「勞家兄弟和丹丘生同一輩份,在武林中也不是無名小卒,他們何以也要和龍靈珠為難,抓著它們逼問口供,和抓著雲中雙煞都是一樣。」

  「對不住,你們的彭大哥已經給我廢掉武功了。我准你們兩兄弟自行決定,一個把他送回張掖治傷,另一個人留下!」楊炎現出身形,說道。

  老大勞福蔭道:「留下來作什麼?」

  楊炎說道:「當然有用得著的地方,我才叫你們留下,不必多問!」老二勞福庇大怒道:「好呀,我還沒有見過這麼狂妄的小子。你要留下我們一個當作犯人審問麼?」

  楊炎冷冷說道:「不錯,我是有點事情要問你們。不過,願意做我的朋友還是願意做我的犯人,那就全看你們自己了。」

  勞福蔭不像弟弟容易激動,聽了楊炎的話。氣怒之極,反而哈哈大笑,說道:「聽說你是孟華的弟弟,不知是也不是?」

  楊炎最不高興別人提及他的家醜,雙眼一翻,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勞福蔭道:「你可知道你的哥哥是我們的師侄,縱然他名震武林,見了我們也不敢無禮。」

  楊炎笑道:「哦,原來你們想我跟孟華一樣尊稱你們做師叔麼?但你又可知我是怎樣對付師叔的?天山四大弟子之首的石天行好歹算得是我的師叔,我割了他兒子的舌頭,把他打得最少要臥床三月。你們妄想牽藤附葛,亂拉關係。做我的師叔,可得先想清楚我會怎樣對付你們才好!」

  話猶未了,勞家兄弟早已不約而同的亮出兵器,齊聲喝道:「好小子,你不對付我們,我們也要對付你!」他們的兵器,乃是各自一對日月雙環,日月雙環是一種甚為厲害的奇門兵器,可以鎖拿刀劍,可以勒喉截腕,他們見楊炎腰懸長劍,心想只要四環齊出,不論楊炎是用劍還是用掌都得吃虧。

  勞福庇脾氣火爆,立下殺手。左手日環打他天靈蓋,右手月環套向他的頸項,勞福蔭更為陰摯,日環圈他右腕,月環砸他下陰。四環齊出嘩啷啷一片聲響。

  楊炎滴溜溜一個轉身,五指如彈琵琶,輕輕一撥,勞福庇的日環給他反撥回去,和月環碰個正著。他右手勁道較大,月環反磕,打著自己的額頭。幸而餘力已衰,僥倖不至於腦漿塗地。但也給打得頭破血流了。

  說時遲,那時快,楊炎一個轉身,伸手向勞福蔭便抓。勞福蔭喝道:「來得好!」心想你這不是送上手腕入我圈套嗎?那知楊為藝高膽大,當真把手掌伸入他的日環,勞福蔭未來得及扭斷他的腕骨,已給他奪過日環,反而圈上他的頸項。他的月環由於身子突然麻軟,噹啷聲響,跌在地上。他給楊炎活擒了。正是:

  多方設法尋真相,不惜江湖樹敵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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