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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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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敢再像對待吉鴻那樣,預先就指牟麗珠的話不能相信了。不過,他說的這番說話,弦外之音,還是在懷疑牟麗珠之意。 牟麗珠一聲冷笑,說道:「我會給你證明的。如今我就要把本案的真相告訴大家,不僅證明這件事情而已。」 全場鴉雀無聲,靜聽她的發言,幾乎連一根針跌落地下都可聽見。 只聽得牟麗珠緩緩說道:「這件案子,須得從我爹爹之死說起。我爹死的那年,不過四十八歲,五十尚未到,他是練有內功的人,可說正當盛年,你們不覺得他的死有點奇怪麼?」 果然就有許多人同時說道:「是啊,事先也沒有聽說牟大俠有什麼病情,突然暴斃,的確是有點奇怪!」 但也有人說道:「牟大俠是風光大葬的,當時許多朋友都曾瞻仰過他的遺容,他的家人也說他是壽終正寢,難道還能不是嗎?」 雷震子道:「還是請牟小姐說出來吧,聽你的口氣,似乎另有別情。請問令尊究竟是怎樣死的?」 牟麗珠一咬銀牙,說道:「我爹是給人毒死的!」 此言一出,全場再度哄動!雷震子大驚道:「是誰毒死令尊,你知道了麼?」 牟麗珠道:「是我後母!」 牟一行死後,他的續弦夫人把家產變賣都給了前妻的女兒做嫁妝,這件事情,當時是很博得牟家親友的稱讚,人人都稱讚她是賢德的後母的。後來在她遣嫁前妻的女兒之後,她也回娘家去了。由於牟家並無近親,她走了之後,就沒回過米脂,也沒人想起要打聽她的音訊。 雷震子大為驚詫,說道:「真是想不到,唉,我還曾經以為那位牟夫人是個難得的後母呢!」 牟麗珠嘆道:「這妖婦最善於作偽,莫說親友給她騙過,以為她是好人,我爹也直到臨死之前,還以為她是賢淑的妻子呢!」雷震子道:「臨死之前,他不知道,那麼臨死之時,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牟麗珠道:「我想他是已經知道了。但他還是始終未知,他的這位妻子是什麼樣的人?」 雷震子、金逐流同聲問道:「她究竟是什麼人?」 洞真子則在提出另一個問題:「何以你認為令尊已經知道,是他臨終之時親口對你說的麼?」他這個問題,其實是替他師弟問的。他和洞冥子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想道:「牟一行中了毒,臨死方知,那時想必他也不能多說話,不知他知道了多少,又告訴了女兒多少?」 牟麗珠道:「後一個問題,我遲一點回答。現在讓我先告訴大家,我這晚娘是甚麼人?」竊竊私議之聲頓然停止,又再恢復鴉雀無聲的場面,每個人都豎起耳朵來聽。 牟麗珠緩緩說道:「我這晚娘名叫韓紫煙,她假充名門閨秀,不懂武功,其實卻是辛七娘這妖婦的師妹,使毒的本領不在辛七娘之下!」 眾人聽得她的晚娘是辛七娘的師妹,已經大為驚駭,不料牟麗珠跟著說出來的話,更是令得眾人驚駭莫名,甚至連雷震子也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一會兒。 牟麗珠跟著所說的是:「她還有一個身份,她是何洛父親洞玄子的秘密情婦!」 洞真子變了臉色,說道:「牟姑娘,這種話可是不能亂說的!誰都知道我那洞玄師弟是因中年喪妻方始出家的。他對妻子的恩愛之情,可想而知。出家之後,嚴守清規,也是門下弟子都知道的。」 牟麗珠冷冷說道:「他的妻子,正是他和韓紫煙同謀害死的。不過這秘密他的兒子何洛也不知道。俗語說物以類聚,韓紫煙可以扮演一個賢德的後母,洞玄子扮演得像一個嚴守清規的三清門下又有什麼稀奇?」 洞冥子面色鐵青說道:「洞玄子父子都已死了,牟姑娘,你莫以為死無對證,就可以肆意誣衊我的師兄!須知這也是侮辱你死去的父親呢!」 牟麗珠道:「我正因為家醜不可外揚,是以一直沒有和外人說過。但到了今天,我是逼於無奈,不能不說了!」 雷震子道:「這些秘密怎的你會知道?你有憑據嗎?」 牟麗珠緩緩說道:「這裏有一封洞玄子親筆寫給韓紫煙的情書,請雷老前輩和金大俠過目。」此時洞真子還勉強可以保持鎮定,洞冥子的臉色已是灰敗如死。心裏只盼這封信沒涉及他。 雷震子接過那封信看了一遍,面色沉重之極,遞給金逐流道:「看來確是像洞玄子的筆跡!」 原來洞真子為了要請雷、金二人「主持公道」,為了便於取信他們的緣故:昨晚曾把那份「檔案」給他們詳閱。這份「檔案」也就是他曾經送去給天山派掌門人唐經天看過的那份「檔案」。 「檔案」中有洞玄子當年給掌門人的調查報告,包括他捏造的所謂「牟家僕人」的「口供」在內。那份口供是由他筆錄的。 洞真子的這個做法本來是想幫忙師弟陷害丹丘生的,想不到如今卻變成了大大不利於他這一方了。 金逐流看過之後,轉交給崆峒派的掌門人洞真子,說道:「洞真道長,還是由你鑒定吧!」洞真子情知無可抵賴,只好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是我的洞玄師弟的筆跡。」 當洞真子閱信之時,洞冥子不知不覺也湊近來看。洞真子並沒叫他,他就來看,而且由於作賊心虛,無論如何掩飾,也是難以掩飾他的焦急之情。眾人看在眼內,都暗暗點頭。 「還好,並沒明白的涉及我。不過,認真追究起來,恐怕我也是難洗脫嫌疑。」洞冥子患得患失,手裏捏著一把冷汗,心中忐忑不安。在這樣的情形底下,他已是不敢再發一言。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台下的人只見他們的臉色都很沉重。可以猜想得到,一定非常嚴重的事情,卻不知道這封信究竟是說什麼。 靜默了一陣間,最後還是雷震子問道:「牟小姐,這封信你是怎麼得來的?」 牟麗珠說道:「我爹爹被毒害那晚,我好像有預感似的,三更時分,我還未曾睡著。忽地隱隱聽得好像是我爹爹在呼叫,我連忙跑去爹爹的臥房,只聽得爹爹呻吟說道:『什麼,那封信?我從沒見過!奇怪,你還不趕快給我請大夫,卻查問一封信,什麼道理?』那時韓紫煙忽地發出一聲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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