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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


  §第五十一回 揭發奸謀呈密信 原來毒婦害親夫

  洞真子佯作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樣,失聲叫道:「你,你說什麼?」金碧漪道:「我說辛七娘這妖婦躲在你這清虛觀裡,你敢抵賴麼?」

  洞真子叫道:「什麼,有這樣一回事情?我敢發誓,我壓根兒就沒見過這個妖婦!」他這話倒並非抵賴,辛七娘是把金碧漪囚禁在洞冥子所住的地方。這件事情,洞冥子起初本是想連師兄也瞞住的,不過,後來還是給他的師兄知道了。辛七娘不放心讓任何人接近金碧漪,她獨自在那密室看守,甚至連洞冥子也不許進去的。清虛觀裡,見過辛七娘的,只有洞冥子和他的心腹弟子大石道人。

  金碧漪怒道:「你是崆峒派的掌門人,我不敢說你和那妖婦有所勾結,但最少也是得到你的允許,否則怎能躲進你的觀中?」

  洞真子道:「我已經發過誓了,金大俠,你應該信得過我還不至於是說假話的人吧?」他不向金碧漪發言而問她的父親,顯然已是甚為不滿,不屑和金碧漪爭論了。

  金逐流只能說道:「漪兒,不能對長輩說話如此無禮,洞真道長是一派掌門,他說不知情當然就是不知情了。這事大概另有蹊蹺,還是你自己說出來吧!」

  許多人的目光不覺移到洞冥子身上,在崆峒派中,他的地位是僅次於掌門師兄的人,倘若此事真的與洞真子無關,那就只能與他有關了。

  洞冥子硬著頭皮道:「這件事情,我也委實不知。」

  雷震子緩緩說道:「大家都莫發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賢侄女還是請你說給大家聽吧。」

  金碧漪道:「三天前我至崆峒山想找我的爹爹,途中碰上那個妖婦,躲避不及,被她所擒。」

  洞真子問道:「為何她要捉你?」金碧漪道:「從她的口中,我知道她曾想謀害我的江師兄,沒有成功。這件事始終會給我的爹爹知道的,她是要把我擄為人質,要脅我的爹爹。她捉了我,就把我帶上崆峒山了。」

  洞真子道:「你說她把你囚禁在清虛觀,你見過觀裡的道人麼?」

  金碧漪道:「我中了她的酥骨散之毒,在上了崆峒山之後,未進清虛觀之前,她又點了我的穴道。我是今早逃出來,才知道這幾天是被囚在你這座道觀裡的。」洞真子道:「你既然中了這妖婦的毒,又怎能逃得出來?」

  金碧漪淡淡說道:「難怪你驚奇了,大概你們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會有人給我送瞭解藥吧?」

  洞真子道:「金姑娘,你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我替你歡喜還來不及呢!難道我還會幸災樂禍嗎?不過我倒想知道,那個送解藥給你的人是誰,你可以告訴我嗎?」

  金碧漪冷笑道:「多謝你的好心。那個人是誰,和本案無關,你無須知道,我也不想告訴你。那個人說,到了他認為可以露面的時候,他自然會出來的。你等著瞧好了!」洞真、洞冥心裡驚疑不定,場中群豪,也都是揣測紛紛。不過她雖然沒有說出來,金逐流和雷震子卻已猜到了這個神秘人物是誰。

  還有一個人是不用猜想,便知道這個神秘人物是誰的。「決沒有別的人了,一定是天下第一神偷快活張無疑!原來他昨晚是假裝沒有得手的,不但那妖婦給他騙過,我也給他騙過了。」孟華心想。

  原來快活張昨晚是用偷天換日的妙手空空手段,把預先準備好一模一式的假藥換取了辛七娘的真解藥。辛七娘還以為是自己警覺得早,沒有給他騙去呢。那知當快活張假扮的洞冥子在和她談話之時,早已不知不覺將解藥換了。她卻以為自己已經收回瞭解藥。

  雷震子道:「那妖婦呢?」金碧漪道:「我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沒人阻攔,也不知那妖婦是到那裡去了。」

  洞冥子松了口氣,暗自想道:「辛七娘手段毒辣,人也機靈,想必是一見不妙,便即逃了。她沒被對方所擒,我就有辦法可以自圓其說了。」

  當下他歎了口氣,說道:「師兄,看來恐怕是咱們家門不幸,又要再來一次清理門戶了。」

  洞真子登時醒悟,苦笑說道:「金姑娘,你不願告訴我那就算了。不過,你失陷在我的觀中,我還是要向你深致歉意的!」

  金碧漪冷笑道:「只是道歉就算了嗎?那妖婦何以能夠躲在你的觀中,你還想推卸關係?」

  洞真子道:「金姑娘,請你說話客氣一些,你這樣說,難道以為我和那妖婦是有勾結?」

  金碧漪冷冷道:「只有你自己明白。你老老實實說吧!」金逐流道:「漪兒,不可無禮。洞真道長,請原諒小孩子不會說話。不過她受人欺負,想要明白事情真相,那也難怪她是急躁了些。」

  洞真子作出十分悲痛的神情,說道:「清虛觀裡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令我痛心!真相如何,目前雖然尚未明白,但我身為崆峒派掌門,對此事自是不能卸責。金大俠,我應當先向你們父女賠罪。」金逐流側身避禮,說道:「賠罪不必了,但請貴掌門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解釋。」

  洞真子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說道:「樹大有枯枝,敝派有數百弟子,看來恐怕是又出了一個敗類。」

  江上雲氣憤不過,冷笑說道:「我的師妹被妖婦所擒,藏在你的清虛觀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你認為只是你的一個弟子所為麼?……」底下的話未曾說完,卻給金逐流眼色阻止了。他想繼續說的是:「要是他背後沒有靠山,他敢這樣大膽?」不過他雖然沒有坦直的說出來,大家亦已猜想得到,他要說的乃是什麼了。

  洞真子咳了一聲,仍然是那副十分悲痛而又裝作受了幾分委屈的神氣說道:「我管教門下不嚴,失察之罪,實是罪無可恕。不過,我確實是毫不知情!」

  洞冥子接著道:「就這件事情看來,恐怕也只能是和我師兄所說的這樣了。有一個本門敗類,瞞著掌門師兄和我,私自和妖婦勾結,囚禁金大俠的女兒。」兩人一唱一和,口頭雖然認「罪」,但認的只是「失察之罪」,實際還是把責任推卸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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