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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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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六回 暗室運功驚惡鬥 明珠虛擲說英雄 谷嘯風道:「不錯,還有這位屋主人咱們也應該多謝他呢。」 院子裏孟霆和楚大鵬正在惡鬥之中,一時尚自難分勝負,喬松年以一敵二,卻已佔了上風,即將可以取勝了。 喬松年的功力本來遠在婁人俊和金發之上,是以去了一個安達之後,他便能夠好整以暇的調勻氣息,在最初三二十招之內,採取只守不攻的戰術,恢復體力,三十招過後,喬松年的氣力已經恢復了六七成,精神一振,登時反守為攻。 婁人俊練成了一套八仙劍法,本以為可以報得了喬松年的一掌之仇,那知他和金發兩人聯手,兀是感到抵敵不住,他的劍法竟然給喬松年的一桿禾叉迫得施展不開,金發的大斫刀,更是不敢和喬松年的禾叉硬碰,碰上了就是「噹」的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金發的虎口就是一陣火辣辣的作疼。 婁人俊心裏不由得暗暗發慌,只盼安達趕快出來,但聽得屋子裏也是一片金鐵交鳴之聲,似乎安達亦已碰上了強敵。 婁人俊正自發慌,忽見安達滿面流血,飛跑出來。金發大吃一驚,叫道:「不好了,安大哥的兩隻眼睛都瞎了!」 安達輕功甚好,眼睛雖瞎,輕功仍在,他生怕韓珮瑛追出來,憑著「聽風辨器」之術,避免走近鬥場。跑到牆邊,飛身一躍,跳過牆頭,這才鬆口氣,在牆外叫道:「風緊,扯呼!」聲猶未了,谷、韓二人亦已出來了。 婁、金二人嚇得魂飛魄散,陡聽得喬松年喝道:「兵刃留下,給我滾吧!」禾叉一振,噹噹兩聲,把婁人俊的長劍和金發的大刀一齊打落,左手抓起婁人俊,右手抓起金發,就像提起兩隻小雞似的,作了一個盤旋急舞,雙臂一甩,登時把這兩個人拋出牆外! 婁人俊和金發跌在地上,卻並不覺如何疼痛,竟似是給人輕輕提起,又給人輕輕放下似的。原來喬松年不願與他們更結深仇,是以從輕發落,有意放過他們的。婁、金二人喜出望外,爬起身來,一溜煙地跑了。 楚大鵬也想跟著逃,可是他卻沒有婁、金二人幸運了。韓珮瑛叫道:「這老狐狸最可惡,不能讓他跑了。」 楚大鵬剛剛猛撲三招,迫退了孟霆,跑到門口,只聽得「呼」的一聲,一條人影先自越牆而出,搶在他的前頭,站在門口等著他了。 這人是已恢復了功力的谷嘯風。谷嘯風的七修劍法何等厲害,不過數招,唰的一劍,便刺著了他的穴道。這一招刺穴的劍法當真是妙到毫巔,封住了他的穴道,只是令他絲毫不能動彈,但一滴血也沒有流出來,谷嘯風飛起一腳,將他踢進院子。 韓珮瑛道:「咱們現在無暇審問這廝,把他擱過一邊,待救了奚大哥再理會他。」 孟霆哈哈笑道:「韓姑娘,想不到這次又是你保了我的『鏢』。谷少俠,更想不到你也來了。好,咱們現在就給他們調換一個位置吧。」說罷,把楚大鵬塞進稻草堆中,卻把奚玉帆扶了出來。 只見奚玉帆雙目緊閉,面如金紙,原來他在稻草堆中藏了多時,呼吸不舒,暈了過去。 喬松年替他把了脈,說道:「不緊要,只是一時氣悶暈過去的。谷少俠,你給他推血過宮好嗎?」喬松年是個武學的大行家,而且頗通醫術,他早已看出谷嘯風是內家高手,內功的造詣在他之上,是以要谷嘯風給奚玉帆推血過宮。 谷嘯風不覺一陣茫然,心裏想道:「奚大哥倒是給我見著了,奚玉瑾卻不知道在那兒?是不是真的和那個姓辛的到了江南呢?奚大哥知不知道他的妹妹的消息呢?倘若不知,我又要不要告訴他呢?但現在也不能想這麼多了,先把奚大哥救活了再說吧。」要知谷嘯風雖然因為聽到奚玉瑾與辛龍生訂婚的消息而深受打擊,奚玉瑾在他心上的位置亦已漸漸給韓珮瑛所代替,但畢竟有過幾年十分甜蜜的戀情,無論如何,谷嘯風還是不能將她忘記的。 谷嘯風默運少陽神功,替奚玉帆推血過宮,不消半炷香的時刻,奚玉帆果然悠悠醒轉。一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了谷嘯風,第二眼跟著就看到了站在谷嘯風身旁的韓珮瑛,奚玉帆又是吃驚,又是詫異,就像谷嘯風剛剛發現他的時候一樣,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了。 孟霆喜道:「好了,好了,奚公子,多虧谷少俠救了你,你聽得見我的說話嗎?」 奚玉帆點了點頭,說道:「嘯風,多謝你啦!韓姑娘,你們兩人終於見著了面,我很高興。但不知你們可知道玉瑾在那兒嗎?」他雖然能夠說話,但聲音仍是微弱,顯然是說得十分吃力。 谷嘯風道:「奚大哥,你先歇歇,咱們慢慢再說。」 喬松年道:「現在用得著老朽了。」輕輕地握著奚玉帆雙手搓揉,不過片刻,只見奚玉帆又再慢慢闔上眼睛,如像熟睡一般。原來喬松年有一門特別的本領,可以用按摩的方法令人入睡,不致傷害對方身體。 喬松年將他抱進谷嘯風那間房間,放在炕上,說道:「他這一睡,大約要三個時辰之後方能醒來,我還有一支老山人參,待他醒來,正好煎了參湯給他喝下。」 奚玉帆已然熟睡,眾人自是不便在房間裏打擾他,於是走出院子,席地而坐,這時也才有空暇敘話。 谷嘯風先向喬松年致謝,說道:「我們真是有眼無珠,這幾天多蒙老伯庇護,卻不知老伯是位武林前輩。」韓珮瑛道:「但不知喬老前輩身懷絕技,何以甘願裝聾作啞,遁跡荒村?」 喬松年嘆口氣道:「我得罪了一個大魔頭的手下,自知決計不是他的對手,只好裝聾作啞,以求免禍。實是無可奈何!但今晚發生了這件事情,只怕要避也避不開了!」 谷嘯風只道他是怕因此露了行藏,說道:「我們不會和外人說的,但不知這大魔頭是何人?」 喬松年道:「這大魔頭很少在中原露面,說出來你們也未必知道,不說也罷。」 韓珮瑛心中一動,忽道:「老伯說的這個魔頭,恐怕是已經來到中原,而且曾在附近這一帶出現了!」 喬松年吃了一驚,說道:「原來韓姑娘早已知道此人。但你說他在附近出現,可是曾碰見過他嗎?」 谷嘯風詫道:「咦,珮瑛,你怎麼知道?你們說的究竟是誰?」 韓珮瑛道:「我正想向老伯請教,適才我見奚公子掌心有股黑氣,不知他受的是什麼傷?」 谷嘯風登時恍然大悟,說道:「敢情奚大哥受的是七煞掌之傷?你們說的那個大魔頭就是黑風島主宮昭文!」 谷嘯風是受過宮昭文的暗算的,此時一想,自己病發之時,掌心也有一股黑氣,不過不如奚玉帆色澤之深。心道:「依此看來,奚大哥的傷是比我重得多了。這位喬老前輩醫好了我,如今又幫忙救治奚大哥,怪不得他怕洩露了行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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