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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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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勇救佳人 巧施騙術 追隨義母 誤墜奸謀 拆開一看,先聞得一股沁人的甜香,字跡鮮紅奪目,原來是用眉筆蘸著胭脂寫的。楚天舒吃了一驚,恐防香氣有毒,連忙運功防禦,半晌,見無異狀,這才放心閱讀。 信箋上歪歪斜斜的寫著兩行大字:「我替姐姐賠你一匹坐騎,你不愁耽擱行程了,趕快回去找齊姑娘陪你上京吧。」 沒有署名,但不問可知,這封信自是銀狐穆娟娟寫的無疑了。 楚天舒心裏想道:「這銀狐倒是神通廣大,居然在轉眼之間就給我弄來了一匹坐騎,又好像猜透了我的心事似的。」 不過他主意已決,雖然感激銀狐的好意,卻也不肯改變原來的計劃,心想:「這匹馬來得正好,她替姐姐賠我坐騎,我也可以受之無愧。反正我又沒有應允她什麼,碰上了她,她也不能責我無信。」 這匹馬並不比他原來的坐騎遜色,他跨上坐騎立即兼程趕路。初時他還有點擔心銀狐穆娟娟會在前頭等他,碰上了只怕又要糾纏不休。但走了幾天,一路上都沒見著穆娟娟:「她給我準備了坐騎,當然她也會給自己找一匹良駒的。大概她是急於去找齊勒銘,先到京師去了。」楚天舒心想。他自己的事情已經夠他心煩,也就不再去想銀狐的事情了。 *** 他沒有去找齊漱玉,卻不知道齊漱玉已是先他上京了。 原來丁勃回家之後,她的奶媽從丁勃口中得知衛天元已經上京的消息,奶媽知道她掛念衛天元,回家以來一直悶悶不樂,忍不住就把這消息告訴了她。 她是瞞著祖父偷偷離家的,把祖父心愛的一匹馬也偷走了。 一日她正在趕路,忽地發覺後面有一個人也是騎著馬的好像是跟踪她。 她貪圖捷徑,走的是一條山路,路上並沒行人,只有那一人一騎若即若離的跟著她。 這人身材瘦長,額頭好像長出兩片稜角,令人一見他這副長相,就有「雖無過錯,面目可憎」之感。 齊漱玉心中冷笑道:「不知是那條路上的小賊,敢情他是見我單身一人,想打我的主意。」故意放慢坐騎,看他怎樣。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個人追了上來,從她身旁馳過,只是看一她一眼,卻並沒怎樣。 齊漱玉鬆了口氣,但也有點「失望」,心裏想道:「這廝賊眉賊眼,縱然不是小賊,料也不是好人。但總算他還沒瞎了眼睛,不敢來撩撥我。哼,要是他敢來撩撥,我正好乘機打他一頓,解解心頭悶氣。」 走了一程。忽見那個人又折回來,而且還多了一個人騎著馬跟他回來。他這夥伴恰好與他相映成趣,是個矮冬瓜。 齊漱玉心道:「來了,來了!」只道這個「小賊」是恐怕獨自對付不了她,故而在前頭約了同黨,這才回來動手。 不料這兩騎馬,一左一右,從她旁邊馳過,仍然沒有動手。 不過,也許是由於她橫眉怒目的神態,那兩個人從她身旁馳過之時,都是不約而同的哈哈一笑,而且兩雙眼睛直上直下的朝她打量,隨後又都好似不懷好意的點了點頭。 這兩個人沒有出手,齊漱玉自是不能出手打他們。但齊漱玉已是忍不住氣喝道:「你們來來去去,要幹什麼?」 那高子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喜歡來就來,喜歡去就去,你管得著?」那矮冬瓜接著陰陽怪氣的笑道:「我笑我的,你又不是姑娘,害什麼臊!」原來齊漱玉為了在路上行走方便,於是女扮男裝的,丁勃擅長改容易貌之術,她跟丁勃學過,在這方面的本領也不算差。 齊漱玉撥轉馬頭,就想發作。但那兩個人的坐騎比她這匹馬跑得更快,她撥轉馬頭,兩個人已經去得遠了。齊漱玉也覺得不宜小題大作,按下怒氣,又再趕路。 走了約莫三五里路,又聽得蹄聲得得,而且似乎不只一騎。 齊漱玉回頭一看,只見又多了一個人,在高個子和矮冬瓜之外,還有一個作書生打扮的人。 齊漱玉的坐騎雖然是她爺爺心愛的良種名駒,但因為年紀大了,已是一匹超齡的老馬。和一般的馬匹相比它是跑得快許多的,但和這三個人的坐騎比,卻又都給比下去了。 三騎馬將她擠在中間,齊漱玉怒道:「要打架嗎?」那書生騎術甚精,一提韁就在間不容髮之際躍了過去,沒碰著她,但卻笑道:「好香,好香!哈,我怎捨得打你這樣俊的小子!」 齊漱玉氣往上沖,抖馬鞭就掃過去。 她這條馬鞭可不是尋常的馬鞭,乃是用藏印邊境大吉嶺靈騖峰上特產的山藤,浸入油中,百浸百曬而成。鞭上纏著鋼絲,堅韌無比,抖開來開達一丈有多,名為藤蛇鞭,這條藤蛇鞭本來是一個西藏喇嘛送給她的爺爺齊燕然的,齊燕然精通十八般武藝,在劍法和鞭法上尤其有精湛的造詣,但他中年之後已經根本不用兵器了,只難卻那位方外之交的盛情,而這條藤蛇鞭又是罕見之物,故此才收下他的這份厚禮,齊漱玉覺得好玩,問她爺爺要的。 她一鞭掃去,那書生騎術甚精,一提韁早已從她身旁躍過。書生的馬路得比她的馬快,藤蛇鞭抖開來雖有一丈多長,鞭梢仍是落在馬後。 不過她的藤蛇鞭雖然未能打著書生,卻恰好夠得上打著那瘦長的漢子。 那瘦長漢子從她右邊馳過,口裏正在笑著說道:「大哥,你走了眼了,她、她不——」話猶未了,藤蛇鞭已是剛好朝他迎面打來。 那漢子「哎喲」一聲,雙指一伸,把藤蛇鞭夾著,他這兩根指頭,竟然好像鐵箝一般。原來他練的是鐵指功,尋常刀劍,給他雙指一夾,也可以夾斷。 「哎喲,好狠!好在沒打著!」那瘦長漢子嘴裏將她戲耍,指上已用上十分力道。若是普通的馬鞭,早已斷為兩截,但碰上這條藤蛇鞭,他的鐵指功卻是不能損它分毫。 「哦,我走了眼了?這麼說敢情她不是男子麼?」那書生笑嘻嘻的回頭問道。 瘦長漢子夾不斷齊漱玉的藤蛇鞭,改用掌力,握著鞭梢,使勁一拉,胯下的坐騎,仍是向前疾跑,想要把她拉下馬來。 齊漱玉應變也是快極,陡地鬆開手中的鞭,飛身便即從馬背上躍起,半空中一個鷂子倒翻,朝著那漢子撲下去,踢出了連環雙蹬腳。 瘦長漢子想不到她腿上功夫也這麼了得,齊漱玉鬆開藤蛇鞭,他驟失重心,正要變招擒拿,齊漱玉半空掠下,疾如閃電,一個左蹬腳已是踢著他的肩頭。瘦長漢子擇不住又是「哎喲」一聲,不過這次的「哎喲」卻不是裝摸作樣的了,而是真正的由於給她踢著了肩胛骨,痛得叫出聲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齊漱玉右腳又到,這次踢得更重,頓時把那瘦長漢子踢下馬背!不過齊漱玉並未得如所願,奪了對方坐騎。 那匹馬已經跑開,齊漱玉撲了個空,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上。 不過她雖然未能奪取對方的坐騎,那條藤蛇鞭則已給她奪回來了。那瘦長漢子在剛才變招擒拿之際,藤蛇鞭被迫拋開,齊漱玉雙腳一著地,腳尖一挑,用不著彎腰去拾,藤蛇鞭已是回到手裏。 矮冬瓜的那騎馬在她左邊追來,此時正好在她面前跑過去。她不敢彎腰去拾,也正就是為了要對付這個矮冬瓜。 矮冬瓜此時正在替那瘦長漢子回答書生所問:「對啦,大哥,你確是走了眼了,她不是俊小子,她是俏丫頭!難得你讚她俊,這丫頭我們就讓給你吧。」 齊漱玉奪不了瘦長漢子的坐騎,本來就想奪他的,那裏還禁得他如此撩撥,心頭火起,喝道:「放你的屁!」藤蛇鞭一到手中,立即揮出。 矮冬瓜的馬匹在發力奔跑,但給藤蛇鞭纏住後腿,雖然沒給齊漱玉拉回來,卻也只能在原地騰躍了。 人與馬正在角力,齊漱玉剛要收緊軟鞭,那矮冬瓜突然趴下馬來,而且這一跳跳得很遠,就像一團肉球彈起一般,竟然從齊漱玉頭頂飛過,落在她的背後。 齊漱玉背後雖然沒有長著眼睛,也感覺得到那矮冬瓜在她背後正要伸開雙臂抱她的腿。 這霎那間,她自是無暇再奪坐騎,只好回頭對付矮冬瓜。她的藤蛇鞭纏在馬腿,也來不及收回,就給那匹馬拖著走了。 矮冬瓜笑道:「俏丫頭,你把我拉來做什麼。我知道你們這個地方有拉郎配的風俗,但我不相信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會看得上我這一副尊容,你若是要拉郎配,應該去拉我的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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