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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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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鳳道:「揚州有沒有一個像金陵莫愁湖那樣的地方?」 衛天元道:「揚州瘦西湖,風景幽美,不在莫愁湖之下。只可惜沒有一間湖濱旅舍。」 上官飛鳳道:「說起瘦西湖,我倒想起一個可供咱們借宿的地方了。」 衛天元詫道:「你在揚州也有熟人?」 上官飛鳳道:「我和此人並不相識,但他知道是我,一定會歡迎我的。」 衛天元道:「哦,那人是誰?家住何處?」 上官飛鳳道:「瘦西湖北面是不是有座觀音山?」 衛天元道:「不錯。」 上官飛鳳道:「觀音山上是不是有座大明寺?」 衛天元道:「不錯。不過,大明寺是以前的名稱,現在叫做平山堂。名稱雖然不同,古廟仍是古廟。但你要我的人不會是和尚吧?」 上官飛鳳道:「大概不是。」 衛天元說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何說大概不是?」 上官飛鳳道:「因為我現在還未知道這個人是甚麼樣的人,到了平山堂附近才能知道。你暫且不要問我,問我我也無法作答。」 衛天元笑道:「我知道你神通廣大,好吧,反正啞謎不久就能打破,我跟你走就是。」 上官飛鳳笑道:「我從未到過揚州呢,請你帶路,我跟你走。」 衛天元笑道:「帶路是我,把舵卻是你。我那句話也沒有說錯。」 他把疑團暫且拋開,帶領上官飛鳳沿湖步行。瘦西湖名實相副,水流彎彎曲曲,每過一彎,水面愈來愈小,似至盡頭,但轉過彎來,又是細水流長。衛天元道:「如果你是乘舟遊湖,更能領略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不過湖邊有許多名勝古跡,在岸上步行遊覽,也有它的好處。」 他一路指點名勝古跡:那邊紅樓水謝花木爭輝的地方是「香影廊」,是明末清初詩人王漁洋的詩社,折而向西,經「歌吹亭」,「卷石洞天」,是約一百年前的名畫家鄭板橋和李驊的作寺繪畫之處,過「虹橋」北行,可以通往湖中心的「五亭橋」。這「五亭橋」形如蓮花,橋下有十五個洞,「在月圓之時,每洞皆有月影,金色晃漾,景色罕有。」衛天元說。 上官飛鳳笑道:「這許多名勝古跡還是留待將來慢慢地瀏覽。」 衛天元道:「好,那麼咱們走快兩步。」 過了「五亭橋」,北上就是觀音山了。到了山路的盡頭,衛天元道:「此處名叫蜀崗,崗下有個天下第五泉,崗上那座寺廟。你看見沒有,那就是平山堂了。」 上官飛鳳道:「好,現在可以走慢一些了。」 衛天元一面走一面講解:「聽說這座古廟在唐代就有了的。當時有個非常出名的和尚做這間廟的主持。」 上官飛鳳道:「這老和尚是不是法號鑒真?他是曾經東渡扶桑(即今日本),在彼幫宏揚佛法的?」 衛天元道:「原來你早已知道這個寺的來歷。」 上官飛鳳道:「家父雖然不是佛門弟子,但鑒真和尚都是他佩服的古人之一,我這才知道鑒真和尚的故事的,不過,為甚麼大明寺後來改名平山堂,我就不知了。」 衛天元道:「平山堂是因高與江南諸山相平而得名。據說宋朝的大文豪歐陽修、蘇東坡曾先後在寺中讀書,平山堂這個名字就是蘇東坡改的。如今寺門還懸有他寫的對聯呢。」 說話之際,他們已經來到了平山堂。上官飛鳳讀那副對聯: 萬松時灑翠 一間自流雲 上官飛鳳道:「蘇東坡是風流才子,這副對聯也寫得灑脫。」 衛天元道:「我認識廟中的一個和尚,我要借宿倒是不難,不過,和尚的廟宇,可是不能讓女客留宿。」 上官飛鳳笑道:「你放心,我要找的那個人不是和尚。」 平山堂後面有幾座建築,似是富貴人家的別墅。上官飛鳳道:「我只知道這個人是住在平山堂附近的,卻不知是那家人家。」 衛天元道:「反正不過幾家,咱們逐一去問。」 上官飛鳳道:「用不著這樣費事。」當下拿出一支笛子,輕輕吹了起來。 過了一會,只聽得有一家人家,有錚錚錝錝的琴聲傳出來。上官飛鳳就走去扣門。 大門打開,一個有三綹長鬚,文人模樣的中年漢子出來迎接。 上官飛鳳和衛天元走進去,他關上了門,這才發問:「請恕晚生眼拙,似乎未曾見過兩位。不知……」 上官飛鳳笑道:「你不用這樣文謅謅說話了,你不認識我,也該認識這面靈旗吧?」 那中年漢子見她拿出靈旗,吃了一驚,連忙行參拜之禮,說道:「原來是大小姐駕到,屬下公冶弘參見。這位朋友是……」 上官飛鳳道:「他是我的朋友衛天元,外號飛天神龍,想必你該聽過他名字吧?」 公冶弘心裏想道:「原來江湖上那些流言果然是真的。他是主公未來的愛婿,我可不能怠慢於他。」於是說道:「衛大俠名震江湖,我雖然孤陋寡聞,也是久仰大名的了。請衛大俠上坐,屬下參拜。」 衛天元哈哈笑道:「我那裏是甚麼大俠,我不過是陪上官姑娘來的,閣下以下屬自居,我更擔當不起。」當下輕輕一攔。他這伸手一攔,看似輕描淡寫,其實已是用上六七分功力。公冶弘跪不下去,但還是屈了半膝。衛天元見他有此功力,也是不覺暗暗吃驚,心裏想道:「他不過是上官雲龍的僕人,飛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想不到居然也是文武全才。僕人如此,主人可想而知。」 公冶弘道:「大小姐屈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 上官飛鳳道:「衛大哥來揚州訪友,我反正沒有事情,就陪他來玩。到了揚州,我才想起爹爹似曾說過有一個人替他在揚州辦事的,住在大明寺附近,我就來了。想不到是你。」 公冶弘道:「屬下最近替主公又搜羅到一批字畫古玩,大小姐要不要過目?」 上官飛鳳笑道:「字畫古玩,我是外行,興趣不大。待我有空的時候,慢慢再看吧。」 公冶弘道:「是,是。屬下糊塗,大小姐和衛公子遠道而來,自是應當早些休憩。」 上官飛鳳道:「說不定待會見我們還要出去,你不必費神照料我們。晚飯我們也吃過了。」頓了一頓,續道:「前兩天我們在金陵的莫愁湖邊一間客店投宿,那間客店的規矩倒是很合我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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