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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陽堅白道:「褚雲峰,你別裝蒜了。咱們打開來說吧,你如今已是落在我們手上,倘若你願意放棄搗亂的企圖,站過我們這一邊來,那麼你我還是師兄弟。」

  陽堅白一來是顧忌褚雲峰與孟明霞的本領,只怕動起手來,縱然能夠倚仗人多擒獲他們,自己也難免受傷;二來還有更重要的敵人,孟少剛與李思南,隨時可能來到,大敵當前,小不忍則亂大謀。是以他要先試探一下,試探是否可以招降褚雲峰。若不成功,那時就只好動手了。

  褚雲峰打了一個哈哈,說道:「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你先說說你和竇寨主究竟是幹些什麼,要把我拉過你們那一邊去。」褚雲峰也不想即時動手,希望能夠拖得一時就一時。

  竇安平把羅俊悄悄拉過一邊,說道:「剛才那聲咳嗽很是可疑,你出去查個明白,看看是那一個?」

  陽堅白也是個機警的人,見褚雲峰故意說得纏夾不清,登時省悟,心中想道:「莫非他恃著強援在後,用的是緩兵之計?」當下一聲冷笑,說道:「褚雲峰,你別在我的面前耍花槍了,你要免死的話,把這杯茶喝下去,這杯茶只是令你暫時失掉武功,並非取你性命。待飛龍山的事情了結,我送你去見爹爹。只要你把和我爹爹作對的人一一招供出來,我定然為你求情,從輕發落。」

  褚雲峰笑道:「好,我本來就是請你們喝茶的,大家喝呀!」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就要動手,而羅俊亦已走到了楊婉等人面前,就要進行盤問了。就在此時,忽聽得車聲轔轔,蹄聲得得,一輛騾車,直駛進來,到了聚義廳前面的演武場方始停下。陪同進來的幾個頭目大聲報導:「黑石道長到!」

  原來騎馬回山報信的那個竇旺,因為摔得很重,尻骨破裂,騎上馬鞍,痛不可當,只好下馬步行。結果給黑石道人這輛騾車後來居上,先到山寨。

  黑石道人是竇安平的結義兄長,飛龍山上下人等都認得他,也知道他是送嚴聲濤的女兒來的,因此當然不會阻攔他了。

  羅俊又驚又喜,連忙上前迎接,顧不得再盤問楊婉了。

  黑石道人揭開車簾,裝模作樣地喝道:「小姐,請下來吧。道爺服侍你也服侍得夠了。」羅俊笑道:「別嚇壞了她。」

  嚴浣裝作矯軀乏力的模樣,又驚又怒地走下騾車,悄聲說道:「不許你們碰我,誰敢碰我一下,我就和他拼了。」

  羅俊本來是個武學行家,可是因為他知道嚴浣是中了酥骨散的毒的,卻並不知道黑石道人後來把解藥給了她,而且嚴浣又裝得很像,羅俊一點也沒疑心。

  羅俊笑道:「嚴小姐,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對你無禮的,請進來吧。」酥骨散的藥力能令人筋疲骨軟,多好武功也使不出來,但走幾步路還是能夠的。羅俊為了表示尊重她,果然走得離她遠遠的,聯手指也沒碰她一下。

  穀涵虛跟著下車,羅俊問道:「這位是──」黑石道人道:「這位谷兄是我新交的朋友,雖屬新交,卻是一見如故。我知道你們正需要有本領的人,所以我和他來了。」

  羅俊說道:「谷兄光臨,敝寨深感榮幸,請谷兄稍歇一會,竇寨主再與谷兄深談。」要知竇安平在「聚義廳」中正有著大事處理,黑石道人進去無妨,穀涵虛的底細羅俊尚未知道,而且黑石道人也說他只是新交,羅俊自然是不敢放他進去。

  黑石道人眉頭一皺,想要說話,穀涵虛卻道:「不用客氣,我在這裡等候竇寨主召見就是了。」心想:「已然混進來了,不必急在這時。」黑石道人聽他這麼一說,也怕引起羅俊的疑心,破壞了原定的計畫,便也不再說了。羅俊道:「你們好好招呼這位谷爺。」當下便與黑石道人一前一後的將嚴浣夾在中間,走進大廳。

  那幾個頭目過來招呼谷涵虛進客房歇息,穀涵虛雙眼一翻,說道:「不用,我就在這裡歇歇。」

  穀涵虛相貌奇醜,翻起一雙怪眼冷冰冰地說話,把那幾個頭目嚇了一跳。有一個頭目大著膽子說道:「二寨主吩咐,請谷爺還是進客房歇歇的好,否則恐怕我們會受怪責。」

  穀涵虛道:「這匹騾子是我心愛的坐騎,它的腿受了傷,我要給它療治。」那頭目道:「這點小事交給我們辦好了。」穀涵虛又是一瞪眼睛說道:「你沒聽說它是我心愛的坐騎嗎,我絕不放心你們,我要親手給它敷上金創藥。二寨主要怪責就怪我好了。」正是:

  巧護佳人探虎穴,裝神弄鬼斥嘍兵。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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