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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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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風劍影之中,只見谷涵虛陡地飛身躍起,三條人影,倏地分開,金鐵交鳴之聲,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原來就在這剎那之間,谷涵虛亦已是拔劍出鞘,以劍對劍,以掌對掌,把喬、張二人先後擊退,張元吉本領較高,在這剎那之間,連進八招,是以雙劍交擊,叮鳴之聲,不絕於耳!到了第九招,谷涵虛唰的一劍刺穿他的衣衫,劍峰幾乎是貼著他的肋骨削過,這才嚇得他連忙躲避。喬元壯本領較差,谷涵虛單掌與他對敵!喬元壯只接了三掌,便覺胸中氣血翻湧,不能不退下去喘一口氣了。 谷涵虛拔劍、避招、還招、退敵、幾個動作,一氣呵成,身手矯捷,無以復加,登時把這兩個武當派的少年高手,嚇得心頭一震,一時間竟是不敢再攻。 谷涵虛冷笑道:「你們若要講理,我願意表示歉意,但我與嚴姑娘的事情,卻不容你們干涉!若你們恃多為勝,姓谷的只有一條性命,你們如有本領,拿去就是!」 喬元壯有點心怯,不敢向前。就在此時,忽聽得嗤嗤聲響。原來是那瘦長的漢子在旁向谷涵虛偷襲,三枚透骨針分成上中下三點,上打咽喉,中打丹田,下打「會陰穴」,這三處都是人身要害,只須有一枚透骨釘打中,谷涵虛不死也得重傷。 谷涵虛聞得腥風撲鼻,知道是餵了毒的暗器,不敢輕敵,當下一招「玉帶圍腰」,劍光橫掠,儼如一道銀虹,叮叮兩聲,把打向丹田和會陰穴的兩枚透骨釘反撣回去,霍的一個「鳳點頭」,把打向咽喉的一枚透骨釘也避過了。 谷涵虛正想發話,那人已在冷笑道:「捉拿姦夫淫婦,何須講什麼江湖規矩?」。聲到人到,一招刀中夾掌,已是驀地劈來! 張元吉本來就是怒氣填胸,此時見那瘦長漢子已經動手,心裏想道:「旁人尚且為我打抱不平,我豈能甘心受辱!打不過這小子,最多與他拼了這條性命就是!反正我的妻子被奪,此仇不報,那有面目立於天地之間?」一怒之下,立即挺劍攻上,喝道:「好小子,你居然還有道理可講呀!我卻怕汙了耳朵,我只要你的性命!」 谷涵虛道:「很好,我早就說過,我這條性命,你有本領拿去就是!」 喬元壯深知這瘦長漢子之能,得他助陣,膽氣為之一壯,喝道:「好,這小子要拼命,咱們成全他就是!」 喬元壯、張元吉和那瘦長漢子從面撲來,谷涵虛身形疾掠,倏的從兩棵古松之間竄出,意欲與嚴浣會合,不料那瘦長漢子身法也是快到極點,竟然搶先一步截在他的前頭,冷笑說道:「你不是要拼命麼,怎麼跑了?」 瘦長漢子刀中夾掌,左手刀自上而下地斜劈下來,使的是「雲封巫峽」,右掌卻劃了一道圓弧,自左而右地向前推出,使的是「霧鎖蒼山」。一刀一掌,攻守兼備,配合得妙到毫巔,谷涵虛也不禁心頭一凜:「這漢子的本領委實不弱,倒是不可小覷了!」 令谷涵虛吃驚的還不只此,朦朧的月色之下,只見他使的那柄月牙彎刀盪起一圈藍瀲瀲的光華,耀眼生輝,同時有一股腥風撲面而來!谷涵虛是個武學的大行家,登時省覺:「這人的刀是毒刀,掌是毒掌!」 谷涵虛無暇思量,「喇」的便是一劍刺去,這一劍以攻為守,凌厲無比,徑刺那漢子的咽喉,登時把他那一招「雲封巫峽」解了。 但毒刀可以硬擋,毒掌卻是不能硬接。那人的毒掌向前推壓,業已推到谷涵虛腦前,眼看得谷涵虛無可閃避,非硬接不可,心裏暗暗得意,想道:「我拼著受點內傷,你這小子中了我的劇毒,卻非斃命不可!」 那人正自得意,忽見谷涵虛中指一伸,指尖正對準了他掌心的「勞宮穴」,冷風如箭,尚未接觸,掌心已是有了感覺,那人大吃一驚,慌忙縮手! 原來練邪派毒功的人,最忌的就是給人家用重手法點著了掌心的「勞宮穴」,此穴道若給戳穿,所練的毒功就將付之流水,必須從頭練起了。 那人不怕身受內傷,但這一掌卻是他費了十年的寒暑之功練成的,怎肯毀於一旦?要知他是仗著毒掌稱雄的,毒功倘被毀去,縱然取了谷涵虛的性命,也是得不償失的了。 谷涵虛一指嚇退那人,掌心也不禁淌出冷汗,心想:「我若給他的毒掌打著,死是不會死的。但受了毒傷,只怕仍是逃不脫他們的掌心!」 谷涵虛與這漢子一合即分,在這剎那之間,雙方都是遭受平生從所未遇的驚險。說時遲,那時快,張元吉與喬元壯已是相繼撲來,谷涵虛剛剛逼退了那瘦長漢子,心神未走,腳步也還未穩,應招稍緩,只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張元吉劍尖劃過,在谷涵虛的左肩劃開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喬元壯大喜道:「這小子受傷了!」 嚴浣大吃一驚,急忙叫道:「谷大哥你快走吧,不必顧我!」她深知谷涵虛的本領遠在這些人之上,單打獨鬥,這些人決計不是他的對手,只要衝得出去,這些人不可能同時追得上他,只有那個瘦長漢子輕功較好,但他單獨一人料想也是不敢窮追的了。 喬元壯冷笑道:「跑不了啦!」張元吉見他的未婚妻一心向著「野漢子」,更是又氣又恨,當下咬緊牙根,一聲不響,把武當派的七十二手連環奪命劍法使得凌厲無比,那瘦長漢子對谷涵虛的狠辣劍法與神妙的點穴功夫雖然有些顧忌,但一來恃著有毒刀毒掌,二來有喬元壯師兄弟從旁牽制,他自忖勝券在握,也就放膽再上。三人聯手,果然把谷涵虛圍在核心。 夾攻嚴浣的那兩個武當派弟子罵道:「好個不要臉的小賤人!」雙劍齊出,交叉穿插,劍鋒所指,盡是要害穴道。其實他們顧忌著嚴浣是川西大俠的女兒,取嚴浣的性命他們是不敢的,不過是想嚇嚇嚴浣,要她束手受擒而已。 嚴浣卻怎咽得下這口氣,忽地唰唰兩劍,反攻過去,斥道:「嘴裏放乾淨些,否則就休怪我劍下無情!」嚴浣的劍法已盡得父親真傳,她正在青年,氣力雖然差些,身手的靈活尚在父親之上,那兩人料不到她突然反攻,只見劍光一閃,季元倫頭上戴的帽子已是給她挑落。 武當少林乃是並駕齊名的兩大門派,季元倫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少年,給嚴浣挑落他的帽子,非但不感激嚴浣劍下留情,反而勃然大怒,喝道:「好呀,我不過看在你爹爹面上,對你客氣幾分,你當我當真怕了你麼!」 這一來雙方動了真氣,出手各不留情。武當派的連環奪命劍法也是以狠辣見長的,師兄弟兩人合使這套劍法,一攻一守,更見威力,雙方認真廝殺起來,畢竟是武當派這兩個弟子佔了上風,不過一會,嚴浣給他們殺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谷涵虛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見嚴浣勢危,忽地哼了一聲,冷笑說道:「你們請我走我都不走呢!」驀地身形一起,青鋼劍揚空一閃,筆直的向張元吉衝去。張元吉識得他的厲害,慌忙橫劍一封,谷涵虛身形向著張元吉,突然反手一掌打背後的喬元壯,只聽得「卜」的一聲,接著「啪」的一響,原來喬元壯也正乘機偷襲,谷涵虛的背脊著了喬元壯的一拳,喬元壯也給他打了一記耳光。 谷涵虛內功深厚,背脊受了一拳,算不了什麼,喬元壯給他打的這記耳光可就慘了。谷涵虛恨他汙言穢語,有意將他折辱,這一記耳光打得又狠又重,喬元壯的臉上登時開了花! 張元吉大驚之下,生怕谷涵虛對師兄會下殺手,連忙挺劍刺他背心。這一劍勢捷勁足,刺向要害穴道,本來是攻敵之所必救的一招絕招,那知他快谷涵虛比他更快,張元吉一劍刺空,只覺微風颯然,谷涵虛已是從他身邊掠過。 張元吉也真不愧是名家弟子,在這絕險之際,倏地身軀一矮,橫劍護頭,還了一招「舉火燎天」。只聽得「噹」的一聲,雙劍相交,張元吉虎口隱隱作痛,長劍幾乎掌握不牢。谷涵虛一聲冷笑,已是到了他前面數丈之地,與那瘦長漢子交上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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