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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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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冷笑道:「你有眼無珠,要來何用?」那軍官正在張大嘴巴慘叫,少年把手一揚,兩顆眼珠塞進他的嘴已,那軍官痛得暈了過去。 其他三個軍官見了這血淋淋的景象,饒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君,也不禁膽戰心驚,不約而同的都停下了腳步。 褚蒙的本領當然遠非這三個軍官可比,他可並沒有給這個少年嚇呆。雖然他也驚奇這個「大孩子」的本領好得出奇,但自忖也還可以對付得了。正想上去施展金剛掌力,羊吞虎忽道:「且慢。你是誰家的孩子?」 那少年道:「你認不得我,我認得你。你是祁連三獸中的病貓不是?」 這少年把羊吞虎稱作「病貓」,可說是侮辱已極。「祁連三獸」之中,羊吞虎武功最高,脾氣也最兇,褚蒙以為他定要發作,那知羊吞虎只是面色一沉,卻仍然不敢動手。 原來在羊吞虎意欲發作的時候,卻忽地想起一個人來,禁不住心頭一凜,連忙強抑怒氣,問道:「你是楊家的少爺麼?」 這少年哈哈一笑,道:「算你有點眼力,知道我是誰了。你知罪麼?」 羊吞虎道:「不知羊某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楊少爺?」 這少年道:「你沒有得罪我,但你得罪了我的表妹。嘿,嘿!你自己說應該如何處罰吧?」 羊吞虎道:「你的表妹?這話從那裏說起?」 這少年道:「你在古廟中欺負的那個姑娘,就是我的表妹。」 羊吞虎大吃一驚,面色倏變,顫聲道:「你的表妹,她、她是不是竺家的姑娘?」 這少年道:「不錯。你今日撞在我的手上,算是你運道好了。我姨父的規矩,他家的仇人,必須他的家人去殺。我也不能壞了他的規矩,所以我可以饒你一死。你把你的兩隻耳朵割下來,再挖一顆眼珠給我!」 那少女噗嗤笑道:「芃哥,虧你想得出要把這兩樣東西送給小華。只怕她未必喜歡這樣血淋淋的禮物。嗯,你就只知道討好小華!」 楊芃笑道:「我也送一件禮物給你,你瞧這官兒頂上的花翎不是很好玩嗎?我剝下他的頂戴,送給你玩。」 褚蒙是二品武官,皇上賞他雙眼花翎的頂戴,這是特殊的恩寵,想不到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竟要剝下他的頂戴當作玩物。褚蒙不禁大怒,喝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我要剝你頭皮!」 羊吞虎道:「褚大人——」褚蒙怒道:「羊吞虎,你怕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不怕天下英雄恥笑嗎?管他是誰家的孩子,難道還能強得過當今皇上?」呼一掌就向這少年橫劈過去。 楊芃冷笑道:「你要剝我頭皮,哼,哼,你這麼說,我倒是非要你的腦袋不可了。你的當今皇上也教不了你。」倏地青光一閃,拔出了一柄匕首,他比褚蒙矮了一個頭,跳起來就要割他首級。這少年不費吹灰之力,殺了兩個軍官,只道褚蒙也不過如此。那知褚蒙身為御林軍副統領,豈是他手下軍官可比? 褚蒙喝道:「撒手!」一招「摘斗摩星」,五指如鉤,拿住了楊芃的手腕,拇指緊緊扣他虎口。楊芃的匕首拿捏不牢,噹啷墜地。 楊芃是跳起來刺他咽喉的,身子懸空,被他扣住了右手虎口,哼也不哼一聲,居高臨下,左掌竟然又是閃電般的對著他的天靈蓋拍下來。 褚蒙喝道:「好狠的小子,叫你知道我的厲害!你服了麼?」口中說話,右掌迎上,「蓬」的一聲,雙掌相交,褚蒙手腕一翻,又扣緊了他的虎口。楊芃頭下腳上,兩隻手都被對方拿住,再也不能動彈。 褚蒙哈哈大笑,不料對方的身體竟似越來越重。按說楊芃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大孩子」,體重至多也不會超過百斤,但褚蒙雙手擎著他的身子,竟有泰山壓頂的感覺,不覺彎下了腰,連笑也笑不出來了。 褚蒙這一驚非同小呵,這少年功夫之「邪」,休說他從沒見過,連聽也沒有聽過。要知虎口被扣,多大的氣力也使不出來,而這少年不但沒有癱軟,還能夠使出千斤墜的重身法,如此怪異的武功,饒是褚蒙還可以支援得住,也不禁暗暗心慌。 那幾個軍官只道楊芃已被他們的副統領制伏,齊聲歡呼,有的道:「把這小子剝皮抽筋,挖出他的心肝活祭王大哥和李大哥。」有的說道:「別忙把他處死,拷問他是誰家的孩子,將他滿門抄斬。」那幾個軍官得意叫囂,褚蒙卻是有苦說不出來。 只有羊吞虎一聲不響,暗皺眉頭。他看出了褚蒙其實只是在招架對方的壓力,並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因為他知道這少年的底細,所以也並不感到特別詫異。 原來這少年的父親乃是個十分厲害的大魔頭,羊吞虎也不很清楚他的來歷。三年前這大魔頭看上祁連山小雷音谷的風景,移家來往。「祁連三獸」的老巢本是在祁連山的,這大魔頭要迫他們作僕人,否則就要趕出祁連山。祁連三獸連他的管家也打不過。只好遠遠避開。他們投靠朝廷,除了貪圖利祿之外,躲避這個魔頭,也是原因之一。 這一瞬間,羊吞虎心中已轉了好幾次念頭,終於一咬牙根,想道:「姓楊的老魔頭已是十分狠毒,他姓竺的那個襟兄比他還要狠毒三分。我得罪了他的女兒,反正他也是不能放過我的了。我若不助褚蒙,這小子先就要割我的耳朵,挖我的眼珠。哼,哼,倒不如把這小子殺了,托庇褚蒙,藏身大內,還有活路。」 羊吞虎一咬牙根,殺機陡起,當下默運玄功,「呼」的便是一掌拍出。他的綿掌有開碑裂石之能,這股掌力,若是打在楊芃身上,楊芃身子懸空,正自全力與褚蒙相持,不死也得重傷。 卻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與楊芃同來的那個少女,早知羊吞虎是個大敵,一直注視著他,焉能容他得逞?羊吞虎手掌一揚,她已放下了頭上銀簪,「錚」的一聲,對準了羊吞虎的掌心彈去,其疾如矢。 掌心的「勞宮穴」是手少陽經脈的起點,倘若給她這支銀簪刺個正看,只怕不死也得重傷。羊吞虎本能的將手掌一偏,避開了她這支銀簪。 這一偏不打緊,劈空掌力卻失了準頭。褚蒙雙手擎著楊芃的身子,這股劈空掌力若是移上一尺,可以打著楊芃,一偏之後,掌力卻打到了褚蒙的身上,幸而不是正面的胸口要害,而是打著了他的斜肩。 褚蒙大叫一聲,雙臂一軟,五指鬆開,楊芃跌出了一丈開外,迅即一個鯉魚打挺便翻起身來。 羊吞虎撲上前去又是一掌,楊芃立足未穩,雙掌一交,給他的掌力推得連退幾步,腳步踉蹌,險險跌倒。 那少女拾起了幾顆石子,接連向羊吞虎彈出,羊吞虎這次有了防備,揮舞長袖,將石子盪開,移轉方向,反打楊芃。但楊芃亦已穩住了身形,把石子避開了。 褚蒙大怒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快把這丫頭拿下。」他帶來的五個軍官已折其二,還有三個軍官未曾受傷,他們並不是沒想到要拿這少女,只因他們剛才都在注意楊芃,對這個少女未免有點輕視,只道待他們的副統領拿下楊芃之後,這少女還不是手到擒來?怎想得到他們的副統領竟折在楊芃手下,而羊吞虎也吃了這少女的虧。 這三個軍官一擁而上,那少女放出了佩劍,冷笑道:「你們這班人專欺負弱小,碰上了我,一個也休想活命!」劍招如電,唰的一劍,便傷了一人。褚蒙叫道:「你們只守不攻,用重兵器克制她的寶劍。你們擋得十招,我便來拿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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