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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他們師徒倆剛剛走出房間,忽聽得馬匹嘶鳴之聲,江海天吃了一驚,說道:「有人盜馬!」

  這晚月暗星稀,江海天趕出客店,只見兩條黑影,剛剛坐上馬背,還未跑得幾步,江海天大喝道:「給我滾下馬來!」呼呼兩掌拍出。

  他與這兩匹馬的距離約有十來步遠,他的劈空掌力,能夠打到二十步開外,還生怕用力大了,將這兩個賊人打死,故而只敢用了七成力道。但雖是七成力道,料想江湖上的人物,能夠禁受得起的已是沒有幾人。

  那兩個漢子也在馬背上各自反手揮掌,只聽得他們悶哼一聲,叫道:「好功夫!」但卻居然沒有墜馬。就在這一瞬間,那兩匹馬已跑出十數丈之外,江海天的劈空掌力也達不到這麼遠了。

  那兩匹馬走得遠了,但另外兩匹馬卻在昂首長嘶,向他跑來,江海天大喜道:「原來咱們的坐騎並沒有給賊人偷走,他們偷走的是那兩個軍官的坐騎。」

  但雖然如此,江海天還是想查個水落石出,要知那個漢子能接得起江海天的劈空掌力,當然不是尋常人物,江海天必須弄清楚他們來歷,看他們是友是敵。當下跳上馬背,叫葉凌風道:「追!」

  他們這兩匹坐騎起初跑得還很迅速,漸漸就慢了下來。江海天道:「不對!」連忙下馬,叫葉凌風撿了一束枯枝,擦燃火石,點起火把,細心察看坐騎。

  江海天畢竟是久歷江湖,經驗豐富,不多一會,就看出毛病所在,他坐的那匹赤龍駒是前蹄屈曲,不敢著地;葉凌風坐的那匹白龍駒則是後蹄屈曲,不敢著地。

  江海天吁了口氣,說道:「還好,大約是中了梅花針之類的微細暗器,沒有毒的。」他隨身帶有磁石,用磁石一試,果然在赤龍駒的前蹄、白龍駒的後蹄,各自吸出了一口梅花針。原來這兩匹馬性子倔強,那兩個漢子揀容易降服的騎,卻把這兩匹用梅花針打傷。

  江海天給兩匹坐騎敷上了金創藥,葉凌風問道:「這兩匹馬還能用嗎?」江海天嘆了口氣,說道:「跑是還能跑的,但卻不能像原來那樣快跑了,不過,也還可以比普通的馬匹稍快一些。」

  葉凌風道:「既是如此,咱們還趕不趕往米脂?」江海天道:「朝廷已經派出幾批高手,要在米脂緝拿林清,咱們怎能不趕去報訊?臨時不能找到好馬替換,但即跑得慢些,咱們也必須盡力而為。」

  葉凌風吃了一驚,道:「林清?那不是天理教的總教主嗎?」江海天道:「是呀!他關係重大,所以我也只好把找尋你的李師弟的事情暫擱一擱了。」

  葉凌風無奈,只好隨著師父趕路。他們那兩匹坐騎,在吸出梅花針,敷上金創藥之後,雖然還能跑路,速度已減慢許多,他們大約是四更天離開那個小鎮,到了第二日中午時分,還未走出百里之遙。那兩匹馬呼呼喘氣,口吐白沫。

  葉凌風睡眠不足,連夜奔波,亦已感到精神不濟,直打呵欠,不禁說道:「師父,人縱未累,馬也疲了。歇一歇吧。」

  江海天不是不愛惜徒弟,也不是不寶貝坐騎,但他為了要趕往米脂,救林清的性命,卻不容他在路上耽擱。

  可是眼前的事實,卻又的確是人倦馬疲,若然依舊馬不停蹄,只怕人要病倒,馬也累翻。

  江海天好生難處,心裏想道:「我一定不能讓朝廷鷹犬,趕在我的前頭,去害林清。還有,昨晚那兩個漢子,也不知是友是敵,倘若也是去緝捕林清的,那就更是大大的不妙了。看情形,這兩匹坐騎是必須養息幾天了。但我倘若另買兩匹坐騎替換,卻把它們交給誰人看管?這是兩匹世間難得的神駒,總不能把它們拋棄了。還有,葉凌風恐怕也受不了那麼辛苦,跟我日夜奔波。」

  江海天苦苦思量,終於想出了一個不得已的、但卻可以三方面兼顧的辦法。當下勒住坐騎,說道:「好,咱們就在這裏歇歇吧。」

  葉凌風用他師父所授的內功心法,坐在地上,做了一會吐納功夫,精神大大恢復。他知道師父急著趕路,他自己雖然很不滿意,但卻想討好師父,便過去察看坐騎,說道:「這兩匹畜牲也似乎好了一些,師父,咱們可以再走啦。」

  江海天卻道:「且慢。」葉凌風怔了一怔,道:「師父有何吩咐?」江海天道:「你跟了我一個多月,我每日在路上投你的各種武功口訣拳劍招數,你都記得了嗎?」葉凌風道:「我都牢牢記著了。」

  江海天點點頭道:「好,你很聰明,不負我立你為掌門弟子。我看你的內功也但頗有進境,但真正深淺如何,我還未能確切知道。嗯,你接我一招。」

  聲出掌發,來勢凌厲之極,竟是一招可以傷人立死的殺手。葉凌風大吃一驚,心道:「師父何以使用殺手試招?哎呀,難道,他,他已看出我的破綻?——」說時遲,那時快,江海天的掌心已是向著他的天靈蓋拍下,葉凌風無暇思索,本能的便以全力還招,使的也是新學會的一招殺手。正是:

  只緣曾作虧心事,疑鬼疑神便露形。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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