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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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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嬌俯無力的偎在邵真的懷裡,明毓秀睜著美眸,羞澀的,也是喜悅的:「真,伯母答應了麼?」 眨眨眼,邵真一副茫然狀道:「答應啥的?」 「不來了!」嬌嗔了一聲,明毓秀用力推開邵真。 連忙攬住她,邵真陪笑道:「好,好,告訴你丫頭就是了。」 有點兒緊張,明毓秀捏緊了邵真的衣襟:「快說啊,別賣關子。」 「毓,你聽了別。」 話落一半,邵真黯然神傷的垂下頭去。 睜大了眼,明毓秀嚶嚀一聲,掙開邵真的懷抱,伏在樹幹上呼噓啜泣。 忍著笑,邵真走前去,輕輕撫著她的香肩,明毓秀回轉身來撲進他的懷裡,傷心的淚水,一串一串的,像斷了線的珍珠。 不過,明毓秀很快的停止了哭泣,她拭拭淚痕,咬牙道;「真,我,我不怪伯母,但不管怎樣,你不能去。許道她老人家,反正,反正我們雖不能正式在你邵家拜天地,但我們依然可以在一起,我不在乎名份,不在乎禮教,不在乎別人的恥笑,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真,我在乎的只是你。」 她緊緊的,緊緊的抱住邵真,仿佛邵真就要飛去了似的:「真,我們到外面另外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家,哦,對了,還有宋戀真,我們不會苛求你天天來陪伴我們,只要你有空的時候就來,我就很滿足了。」 竭力忍著笑,邵真一副道貌岸然狀,他咳了一聲:「哦,那不成露水鴛鴦了嗎?會叫人瞧不起呀。」 「管他露水鴛鴦還是露火鴛鴦,反正我只要能和你湊成一對鴛鴦就好了!別人瞧不起,那是他人的事情。其實我們雖沒夫妻之名,那無所謂,我依然會為你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憧憬著,明毓秀捧著邵真的臉龐,癡迷的呢哺著:「真,我們會很快樂的,還有戀真。」 忽然,她停下來了,她終於發現邵真的臉上竟然沒有一點悲戚或失望之色,而且,而且嘴角還漾著一絲,不,是一片即將跳出來的笑意! 一向慧黠加上刁靈的明毓秀,只稍腦筋兒一轉,她立刻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被要啦! 好,將計就計,看他怎麼樣?——明毓秀暗暗想著,臉上可是不動聲色,依然夢囈般的道:「真,待我們打垮『黑旋風』之後,你就和小珍成親,我就和戀真在城裡買幢房子,做我們的香巢。」 忽然推開了邵真,明毓秀若有所悟的低聲說著:「哦,不行呀,萬一日後小珍知道了怎麼辦?她對我這麼好,明姐姐長,明姐姐短的,我,我怎能忍心橫刀奪愛,破壞她的幸福呢?。」 嘴角的笑意,一忽兒變成了驚異,邵真連忙上前去,張口詫聲道:「毓,你。」 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明毓秀使勁的搖搖頭,煞有介事的說道:「不行,我不能成為千古罪人!真,我們不能再感情用事了,我必須理智的離開你,成全你和小珍!」 急急的拿開她的手,邵真啼笑皆非的道:「毓,我是騙你的呀,家母已經答應了咧!」 淡淡一笑,明毓秀低聲道:「真,謝謝你安慰我。」 一頓,明毓秀裝著肝腸寸斷,痛不欲生的模樣兒:「真,別了,今生無緣,但願來世我們能比翼雙飛,珍重!」 說著,作態的香肩一晃! 大驚失色,邵真也顧不得說,一撲身,雙手一張,抱向明毓秀! 蓮足斜蹬,明毓秀業已極為巧妙的閃去了矣! 一時心慌意亂,邵真那煞得住身子?叭一聲,正巧,又抱住了一枝樹幹! 再也忍不住,明毓秀已捧著肚子,大笑特笑了矣! 恍然大悟,邵真始知受騙,他一時好笑又好氣,只抱著樹乾瞪眼。 明毓秀拍額稱慶:「現世報是也!」 「看來,我一輩子出不了頭了。」 邵真沒好氣的坐了下來。 「戲弄人者,人恒戲弄之。」 明毓秀走前來偎著他,嬌嗔道:「小子,老娘這句話你可得用紙包起來啊。」 「死丫頭,少爺非好好整你一頓不可。」 一把將她拉入懷裡,邵真暖香滿抱,自然又是一陣溫存… 一陣溫存之後,邵真這才將她和父母親所談之話,講述給明毓秀聽。 「原來『玉大夫』是你的二娘!」 明毓秀聽完之後,甚感驚異:「哦,她也委實太可憐了,不過區區小事,就被你爹趕出家門。」 』「我爹他現在也知道那時太過份了。」邵真苦笑著道,「但他現在後悔也太晚了。」 「怎麼會晚呢?」明毓秀頗感迷惑,「現在將二娘接回來一家團圓,還來得及呀!」 邵真搖頭道:「我爹他可不這麼想,他說二娘性情倔強,決不願回來的。」 「那可說不定,誰不願享天倫之樂?」明毓秀頗不以為然道,「就算你二娘再強的性格,二十年來的孤寂日子怕也把她折磨夠了,我敢打賭,你二娘一定沒搬走,她一定在盼望著你爹去接她哩!」 「我就是這麼想,連我娘也這麼說。」邵真聳肩道,「但我爹的性了也是怪怪的,有時候他很開朗,對每一件事都有很精闢的見解,偏偏對這件事,他硬是轉不過腦筋來。」 「這也不能怪你爹。」明毓秀道,「所謂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局外者清,當局者迷,誰都是這樣啊。」 「這我也沒辦法了。」邵真一副莫可奈何,「總不能叫我這個做兒子的硬逼著我爹去接二娘呀!」 心中一動,明毓秀忽道:「真,你爹不去接,咱可以去呀!」 「是啊!」邵真忽亮起星眸,大叫道,「丫頭,虧你說出來,對,爹不去,我們可以去呀!去!」 說著,拉起明毓秀就要走! 一愣,明毓秀吃驚了,說道:「說走就走?」 「不錯,說走就走!」邵真已拔身而起。 明膩秀忙不迭迎頭追去。 回到樓閣,邵真匆忙的將坐騎牽出來,明毓秀急急的說道:「伯父,伯母和小珍都還沒有起床,咱總不能不說一聲就走呀。」 將鞍具都配好,邵真說道:「不,小珍已經起來了,她正在廚房裡做飯燒菜。」 「那我去告訴她一聲。」明毓秀說著,就要進屋去。 不想,茅桂珍似已聽到馬嘶聲,已自裡頭趕出來,她有些驚異的道:「哥哥,明姐姐,你們一大早要到哪兒去?」 「小珍,告訴爹和娘說,哥哥去接二娘回家過年。」邵真已牽著馬朝山下走了。 「二娘?」呆住了,茅桂珍疾步跟上來道:「什,什麼二娘?」 回過頭來,邵真大聲道:「還有,小珍,以後別再叫我哥哥,叫我的名字好了!」 茅桂珍已經跟不上了,她呆呆的站在那裡。 等她想問清楚一點,業已見邵真和明毓秀成了兩個小黑點。 一路急趕,也不過花了兩天多一點工夫,邵真和明毓秀業已趕到「三水鎮」。 邵真發現,三水鎮似乎是因為「六魔煞」那些毛雜子被清除了的緣故,而顯得安寧,清靜得多了。 兜了一圈,邵真便帶著明毓秀到侯大再和侯愛鳳祖孫倆曾經住過的那座小木屋。 由於當時邵真兩眼瞎盲,而且事隔一段頗長的日子,是以一時不能記憶路線,還是經過了東問西問,費了一番周章,才找到那座小、舊、破的木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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