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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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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完,邵真整個人突地站了起來,驚異道:「娘,是不是封玉蘭,外號又叫『玉大夫』?」 邵天發夫婦猛是一驚! 邵天發詫異道:「孩了,你怎知道?」 睜大眼,邵真興奮至極的道:「爹,娘,孩兒已見過二娘了!」 「當真?」邵天發夫婦也站了起來。 「真的,是真的!」 邵真語音夾含著喜悅的顫抖:「二娘還救過真兒呐!」 「回春仙子」的眸角已有些微兒濕潤了;「孩子,坐下來,慢慢講,慢慢講給你爹娘聽。」 於是,邵真以極為驚喜的口氣將自己墜落深崖,被侯愛鳳救起開始,講述自己失去記憶和失明,「玉大夫」仗義為侯愛民治傷,和「玉大夫」之女——小琴,為自已治療眼疾,直到「玉大夫」將小琴帶回來去為止。 當邵真說完時,邵天發夫婦已含著微微的喜悅淚光 用衣袖沾了沾眼角,「回春仙子」哺哺的說道:「真太好了真太好了,總算有了下落。」 回憶著,邵真這時方才恍然大悟——原來「玉大夫」早知道自己是誰了,怪不得她一看到自己的時候曾經大吃一驚,自己的面貌酷似家父,尤其在與「雙頭蛇」對決,自己曾使用父親所授傳的「大龍手」和「大幻手」的武功,「玉大夫」懂武學,對家父的武功自然熟悉——哦,就在那時候,「玉大夫」業已完全知道自己是誰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的言語,神情一直令人奇怪——她指名「回春仙子」能使自己恢復記憶,她不准小琴愛自己 一切,一切明白了,原來「玉大夫」就是二娘啊! 邵真業已茅塞頓開,他啼噓著:「二娘,你也未免太倔了,當時為什麼不認真兒呢。」 閉閉濕了的眼角,邵天發沙聲道:「只怪,只怪爹當初太過於無情了,以致你二娘不敢認你。」 「亡羊補牢猶未晚,天發,事情還不到挽不回的地步。」「回春仙子」很是激動,「我們應該即刻去接玉蘭,縱算你仍不願饒恕她,也應該顧念小琴,她是你如玉蘭的親骨肉啊!」 「是的,我是應該這麼做的。」 邵天發哺哺的說著,旋神色一黯:「但,孩子,你二娘不是說不要你再去看她,她已經搬走了麼?哦,太遲了,一切太遲了,她還恨著我的。」 「不。」邵真低聲說道,「爹,二娘不會搬走的,她和妹妹,一定還在『金安藥鋪』,殷切的盼望著你去哩,一定是的!」 苦澀的浩歎著,邵天發的笑容很是悲淒:「你二娘的性格,爹最清楚不過了,她既然不肯認你,她就決不會再留在那裡的。」 。「回春仙子」不以為然道:「天發,不管怎樣,你務必親往一趟,說不定玉蘭並沒有搬離呢?」 無力的搖搖頭,邵天發悲啞道:「沒有用的,沒有用的,好馬不吃回頭草,玉蘭她就是這種人啊。」 沉默了半刻,邵真道:「爹,難道說你不去接二娘和妹妹?」 邵天發的臉上,業已是一片憂傷之色,他低哺著道:「沒有用的,沒有用的。」 及此,東方業已透出一抹魚肚白,拂曉了。 一夜長談,邵真發現雙親已露出些微兒的倦意,尤其是父親,他在精神上似乎已要支持不住了—— 於是,邵真及時結束談話,他恭謹道:「爹,娘,你們過慣了山居的規律生活,真兒這趟回來,又擾了你們的作息,爹,娘,你們快請去歇寢吧,免得過份勞累,好麼?」 當邵真目送雙親雙雙離去之時,他忽然發現了爹的背影,已有些微兒的佝僂了。 截至目前為止,邵真業已是整整三天兩夜沒睡過——只在與「黑鷹」對峙內功,而致內創邃發,曾昏迷了半個時辰,但那不能算是睡眠,是以,此刻他呵欠連天,倦極了! 可是,當他躺在床上去,卻翻來覆去,眼皮兒硬是閉不下,「玉大夫」,不,是二娘,二娘和小琴和人影在回繞著他的腦際,尤其他想到了父親那悔恨的眼神,他又想到了邵桂珍,哦,不,不,是茅桂珍,他更想到了那下落不明的侯愛鳳,他又想到。 想,想,他想得太多了! 索性,邵真也不睡了,就在床上打起坐來。 須臾,他已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只覺體內真元繞走三十六大穴,氣湧如山,澎湃如河,尤其他將真元提至「玄」,「督」二脈之時,他整個人就像是羽化登仙一樣,飄飄然了。 一坐打下來,邵真不僅睡意全消,毫無倦怠,而且精神煥發,體力充沛。 當他盥洗完畢之時,全家人仍然在熟睡著,練武之人,就好在這地方啊——不容易累倒。 冬天的黎明,似乎較往季長了點,天色依然朦朧,將亮未亮。 踏著石砌道,邵真意態悠閒的散步著。 忽然,他發現有人比他更早起來,哦,前頭松樹下,只見明毓秀正倚著樹幹,出神的欣賞破曉之影。 她相當凝神著,以致于邵真躡手躡腳的步到她背後之時,她渾然不覺。 猛不防的,邵真一個餓虎撲羊般的張開兩臂,朝明毓秀抱去—— 誰知,明毓秀機伶的一閃身,邵真一個撲空,卻叭的一聲,抱住村幹了! 大概是用力過猛,邵真哼喲了一聲,「砰」一頭撞上了樹幹! 彎腰嬌笑,明毓秀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皺眉,齜牙,邵真一面哭喪著臉,一面揉著額角:「好「丫頭,膽敢戲弄你家少爺!」 格格嬌笑,明毓秀好不快樂:「活該,這叫偷雞不著蝕把米,哈!」 「休得神氣!」叫著,邵真業已閃身撲去。 「小不點兒,憑你還早呐!」 香肩一晃,明毓秀機敏的淩飛而去! 「惡婆娘,你插翅也難飛了也!」 「鬼!老娘在這哪!」 兩條身影,矯健的飛躍著,嬉逐著。 一山翻過了一山,一坡越過了一坡。 終於,邵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追上了明毓秀,一把揪住她的玉腕,邵真得意非常;「煮熟的鴨子飛得去?」 嬌喘著,明毓秀顯得無力似的投進邵真的懷裡。 當然,邵真享受了他的勝利品。 吻她! 欲迎卻拒,明毓秀嗯哼著。 不過,當邵真熟練的,有力的樓住她盈盈可握的水蛇腰之時,明毓秀業已意亂神迷的閉上眼睫,吹彈得破的粒腮兒亦已泛上一抹嬌豔的紅潮,慢慢的,一隻腳跟也踮了起來。 良久,兩人才分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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