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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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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張培蘭在陸上的身手如何,還看不出來,顯然在水中不怎麼出色。她只能看到五六尺外景物,如果對方在水中用長兵刃,她就會措手不及。 但跛、瞎兩人卻是水戰能手,這就可以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在陸上,而等到上了船,而且船到河心才動手的原因了。 天早已黑了下來,在野店中的柳半樓看不清舢板上的打鬥情況,但卻隱隱看出舢板己隨波漂向下游,船上的人已不見了。 就在這時,身後微響,回頭望去,未掌燈的屋內極暗,似乎是個女郎站在五七步之外,柳半樓打量了一下道:「你不是張培蘭張姑娘?」她冷冷的道:「誰說我不是?」茫然地,柳半樓道:「你剛才不是在搖櫓送客人到彼岸去了?」張培蘭道:「不錯,但我潛了回來。讓高淩宇以一敵二,對付那一破一瞎二人,他勝了表示他陽壽未終,敗了也就不必勞你的駕了!」愕然地,柳半樓道:「我?」哂然一笑,張培蘭道:「怎麼?還要顧左右而言他?不承認你是來滅口的人?」柳半樓道:「那麼你呢!正是傳達滅口令的人羅?」她點點頭道:「正是。」柳半樓道:「張姑娘,你是傳達命令的人,大致可信,但此事非同小可,請出示信物或任何證明,我才能接令行事。」張培蘭稍微猶豫了一下,立刻點起了燈,而且解開了上衣的扣子,突然轉過身來。柳半樓的目光在她的酥胸上濺起了火花。 這是他所見到的女人最動人的胸部,雙峰堅挺,白如脂玉,新剝雞頭顫巍巍地撼震著他的心弦和視覺。 然後,她輕輕托起右乳,在乳根下部,有淡紫色刺字,刺著:「盤古旋斬,功高震主。」字樣。 很快地,她背過身去,把衣衫弄好,向門口走去,道: 「不會再懷疑我的身份了吧?」柳半樓的戲戲謔神色收起,道:「看清了!可是還有一點我不明白,高淩宇他是……」張培蘭已沒入夜色之中,大概是幫高淩宇弄舢板去了。 他的心頭「怦怦」跳著,絕對沒有想到,她傳達命令是以這種旖旎的方式,這大概是上級獨出心裁,賄賂部下眼睛的一種方式吧!太好了,不是親眼所見,不知世上竟有這麼完美的酥胸,因而恍惚間,跟前重重疊疊都是顫巍巍的雙峰波浪。 在水底動手的人,此刻已到緊要關頭。在水中動手,全看視力遠近而定,看得越遠勝算愈大。 當然,在水底呆得越久,換氣的技術越高也是致勝之道。事實上換氣技巧和持久力是不可分的,不會換氣如何能在水底呆得久呢?跛、瞎二人一前一後夾擊張培蘭,由於二人能看到七八尺外的景物,加上跛子用的又是分水蛾眉刺,張培蘭就險象環生了。 張培蘭的衣衫已被挑破多處,她知道時間一久,恐怕要葬身傷心河底。急中生智,雙足在河地一刮一揚,方圓二三丈以內一片烏黑。 這像是烏賊的隱形墨汁,她已身出三丈以外。但這樣不會持久,而且善於水戰的人對這一手並不陌生,不久,二人又找到了她。 她再次運用這一手,捉了一會迷藏。已不靈光了。因為河底不全是爛泥,也有白沙地帶,破、瞎二人把她逼到沒有爛泥的地帶。 她發現上當,已現了原形。 如果在陸上,她有信心收拾他們,但此刻,有幾次都差點被瞎子的拐及破子的蛾眉刺戳中,她的衣服又有多處被挑開。 殺機逐漸逼近,破子誘敵,瞎婦施襲,利用水底較優的視力一下子揪住了張培蘭的頭髮,在水底動手,最好把長髮咬在口中,一旦散開易為敵人所逞。 張培蘭知道危在一發,急忙掉轉身子以雙足攻擊揪住她長髮的瞎婦。但瞎婦揪住不放,仍可趨避,即使被踢中也不鬆手。 這是為了生存而掙扎,破、瞎二人知道她是傳達滅口令或負責滅口的人,殺了她即可暫時保住性命。 在水中踢人或打人,只有水面上七八分之一的力道。 破子以蛾眉刺向張培蘭的小腹上猛戳,而在張培蘭的方位和角度上,還未覺察這要命的一擊,然而,另外一條人影,如一片黑雲當頭罩下。 在水中有此速度,有些魚類都辦不到。他是受傷初愈。 佯作不會駛船、不會搖櫓,自然也不諳水性了。但他此刻卻首先一掌按在跛子頭上一扭。 跛子的脖子立斷,頭部搭拉下來,七竅流血。來人借這一按之力又射向瞎婦,而瞎婦的短拐尖端距張培蘭的肋部已不足五寸,她的手腕突被抓住。 瞎婦有如一隻被困的大章魚,瞬間攻出幾腳,卻硬是無法脫困。現在她才知道,他們嚴重犯了輕敵的大錯。原來這些年輕人都不好惹,不論是傳送滅口令或負責滅口的人物,哪會有一個庸手?為什麼這麼老練的人居然要在生死一線時才會明白這一點…… 她手中的短拐被扭轉過來,戳入她自己的腰上,血水像墨汁在水中氳氤彌漫,舒散開來。 張培蘭被弄上舢板時,這舢板已流到一裡外彼岸的林蔭下竹叢中被擋住了,她已喝飽了水,昏迷不醒。 首先,他要弄出她腹中的水,他發現她的衣服已無法蔽體,胸部大部分裸程出來。 他的手無意中觸及到那堅實而又軟滑的雙峰,整個身心都震動了。他急忙扯扯她的破衣,想把她的雙峰掩住,哪知破衣一勒,雙峰上翹,觸目處見雙峰之下各有一行淺紫色的刺字。右乳根處刺著:「盤古旋」功高震主;左乳下是「軒轅斬」桀驁傲不馴。 現在他已證實了她的身份,她的確是傳達滅口令,也可以說是製造火拼,使一干失去利用價值的人同歸於盡的人。所以也可以說,她才是執行滅口的人。 如果現在要弄死她,或者不救她,她又如何執行滅口呢?當然,以他們的關係,他不會那麼作。他擠出了她腹中的水,推拿了一陣,她才悠悠醒來。驚愕地道:「是…… 是你救了我?」拿手掩住胸部。 高淩宇道:「你救我,我再救你,一報一還,兩不相欠。」張培蘭道:「兩個中年人呢?」高淩宇道:「到河神處報到去了!」張培蘭坐起來扯扯衣服,真正是捉襟見肘,這破衣已難以遮羞了,她面色一變瞪著他道:「你看到了我的身體?」高淩宇笑笑道:「那看是指什麼部位了。」張培蘭美眸一寒,道:「當然是緊要部位了!」攤攤手他苦笑道:「你的衣服破得太厲害,除非眼睛閉起來,不然會看不到嗎?再說,像你這麼美好的人的胴體,我只要居心光明,我看幾眼這也是人性之常呀!況且咱們以前……」她凝視他一會,見他沒有暖味之色,相信他沒有侵犯她。一個人再老練,要是問心有愧是會形諸於色的。她年紀不大,經驗卻十分豐富。 更重要的是,她的重要部位不能被看到而洩漏了秘密,這關係她的長輩的生命安危,非同小可。 他會是一個大邪若正,善於偽裝的人嗎?她不以為他是那種人,她這次和他相處雖只有一二日,但在這兩日之間,卻有巨大的變遷,她冷眼旁觀,對他已有較深的瞭解。他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老練而世故的年輕人,但能有所不為吧!因為女人大多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一個不疑不傻,身心正常的男人,看了女人的美好胴體而能神態自若者,就能證明他心地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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