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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第六十章 鐵棺材 小癩蛛兒

  藉著叢叢矮松的掩護,燕鐵衣與熊道元二人迅速繞到了「祁家堡」的背後,如果那邱景松說得不錯,從「祁家堡」的後牆摸進去,將可更為簡捷的找到「宏仁園」──囚禁熊小佳的地方。

  抬頭仰視著高近三丈的石牆,燕鐵衣輕輕的道:「不知道牆後的防衛情形如何?光要越過這道堡牆與牆頂上的刺網,倒並不是件難事┅┅┅」

  熊道元有些迫不及待的道:「魁首,裡頭的戒備不會怎麼嚴密你不是也說過麼那小兔崽子既不敢聲張,便只好裝做若無其事,形跡上也就必須保持常態,如果他一旦授意加強警戒,他那老爹難道不起疑心?查問原由之下,那小兔崽子怎吃得消?」

  燕鐵衣道:「我是這樣推斷,不過,『祁家堡』平素的警戒情形,也絕不會太輕鬆,我們進去之前,卻要更加小心。」

  連連點頭,熊道元道:「我省得,魁首,我們只管往裡淌吧」

  燕鐵衣身形倏起,竟然有如大鳥般撥起了八丈多高,人在空中一個急旋,便一閃而下,緊接著,熊道元也躍掠騰空,超過牆頂刺網六七尺之高飛越過去。

  兩人落下的地方,正好是一排房舍的後面,一座小巧的假山之則這個位置非常合適,但,不合適的卻是剛巧和三個坐在假山腳下聊天的青衣漢子打了照面

  那三名青衣大漢初是齊齊一楞,一楞之後的反應卻是快速的,兩個撥刀攔截,另一個伸手便摸向擺在身邊的那只號角┅┅┅

  燕鐵衣動作快逾電閃,他疾掠而過,兩名撥刀的漢子也才只是手指剛剛沾到刀柄,立即便打著旋轉橫摔出去;伸手取到牛角準備吹鳴的那一位,尚未及將角端湊到嘴上,亦已「唔」的悶哼一聲,眼珠子上翻,軟軟倒向地下

  後面,熊道元飛奔過來,又在四繞周了一圈轉回,低促的道:「附近就這三個,沒有別人了。」

  燕鐵衣目光掃視,發覺就在左側方幾十步外,有一堵空心花牆結圍隔起來的地方,建築有一個十分雅致的月洞門,通向裡面的小天地,間楣上,有三個突浮的青銅雕字嵌著:「宏仁園」。

  嗯,這倒是一處自成格局的隱秘所在。

  燕鐵衣在端詳著「宏仁園」的形勢,熊道元業已將那三個被點了「暈穴」的漢子拖到假山後的隱蔽處,匆匆趕了過來,他隨著燕鐵衣的視線望過去,不由立時熱血沸騰,磨拳擦掌的道:「魁首,不會錯了,『宏仁園』,就是這鬼地方」

  點點頭,燕鐵衣道:「現在開始,我們已入虎穴,更要步步留神。」

  熊道元握著一雙鬥大的拳頭道:「我要進去一個一個,活活掏死他們」

  燕鐵衣沒有出聲,領先奔進了「宏仁園」中,一進那道月洞門,果然便發覺正有三幢石砌屋宇形成三角形斜對這邊,園子裡花木扶疏,環境清幽,更點綴著小亭曲撟,荷池花榭,人一進到這裡,不由滿眼翠綠紫,淡香襲繞,那種寧謐恬靜的氣氛,沒有半點淫窟匪窩的味道。

  燕鐵衣隱向一叢矮樹之後,游目四顧,搖頭道:「這地方還相當清雅,倒是頗出我的預料之外。」

  熊道元顯然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的環境是否「清雅」,他只盯著那三幢以簷廊相連的房屋,壓著嗓門道:「魁首,那姓邱的胖子還算誠實,他沒有騙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位置,每一處形勢,到目前來說,都與他所告訴我們的相吻合。」

  燕鐵衣道:「但願一直像他所說的那樣吻合下去才好,萬一有那裡出了岔子,我們難受,他也就比我們更要難受了。」

  舐舐唇,熊道元道:「我想他不敢,他也知道我們將會如何懲罰欺騙我們的人」

  燕鐵衣道:「走,中間那一幢房子。」

  當他們悄無聲息的潛入這幢「祁家堡」小堡主的居處之後,奇怪的是竟沒有過見或看見任何一個人影;在佈置典雅的客堂裡,靜蕩蕩的毫無聲息,客堂右邊那條過道上也一樣寂然悄靜,連一點音響也沒有。

  下意識中,燕鐵衣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太安靜了,而且,他們的行動進展似乎又太容易,直像來到了「無人之境」。

  熊道元好像也有這種直覺上的反應,他極度謹慎的戒備著,一邊跟隨燕鐵衣往過道中掩進,一面略顯不安的低聲道:「魁首,這幢房子裡怎的這麼個靜法?聽不到一點聲音,看不見半條人影。」

  燕鐵衣目光凝聚,側耳聆聽,緩緩的道:「我們穩著朝裡淌,以不變應萬變;眼前光景,我也覺得透著古怪。」

  但是,「古怪」卻並未出現,他們來到過道的盡頭,那裡,果然有一扇雕刻精細的桃花心木門半敞著,從半敞的門隙中,可以望見後院的部份景像,後院中也似是一片花圃與栽種有景致的樹木;而在門的右邊尺許處,可不正有一隻銅獅子頭嵌在那裡作壁飾?

  朝著那只雕刻鮮活,翔翔如生的暗金色銅獅子頭一指,熊道元低聲道:「就是這玩意了,魁首,將獅子頭向右旋就對」

  注視著這只嵌在牆壁的銅質獅頭,燕鐵衣不覺皺起了蹙眉;這只銅質獅頭呈現著淺褐中隱泛斑的暗金色,並不明亮閃鑠,好像平時不曾妥加拂拭過一樣,而這只獅頭的雕工儘管高明,能將獅子的威猛神韻與兇悍形色誇張的表現出來,但不知怎的燕鐵衣卻老感到這只獅頭的形像帶著邪惡他說不出這股邪惡意味流露在獅頭的那一個部位,可是看在眼裡,那只銅質獅頭的整個組合就是不對,宛似獅頭在冥冥中隱含著某種陰毒的陷阱或某類不詳的詛咒

  熊道元急切的道:「魁首,我們還不行動麼?」

  燕鐵衣,謹慎的道:「我有點憂慮,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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