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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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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釋怨敘歡 同仇敵愾 俞俊這種娘娘腔,令郭雙雙與夢憶柔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郭雙雙皺皺眉,輕輕瞧過夢憶柔,兩人也都在留神傾聽這位仁兄的下文。 寒山重淡漠的道:「你說吧。」 俞俊捏捏鼻子,低低地道:「約莫是在三個月以前,娘與我綴上了一筆生意,那是襄陽『三和鏢局』所保的一票紅貨,由『三和鏢局』遣出他們的總鏢頭率領三個鏢師護送到『登田府』,娘與我就在襄陽到登田府中間的『烏鴉林』下手攔截,一把刀彭老六負責接應,唉,哪知眼看著那個臭總鏢頭被娘打傷,三個鏢師也被我趕跑的當兒,自一片土坡後面忽然沖出來數十個大漢子,個個都是那麼兇神惡煞的,帶頭的兩個人一胖一瘦,面孔生得又粗又黑,難看死了,他們一上來連句話也不說,那麼狠巴巴的就攻向我母子倆人,娘和我餅命抵擋,卻是寡不敵眾,不但娘傷得極重,連從林子裡跑出來接應的彭老六也挨了兩刀,無奈之下,我們只有逃……啊,我們只有突圍而去……」 寒山重抿抿嘴唇,道:「這樣說來,對方已經大占上風,犯不著再繼續追趕你們了,為什麼他們還如此歹毒的要斬草除根呢?」 俞俊臉孔一紅,期期艾艾了好一陣,才悄悄的道:「我們……我們在臨走的時候,把兩箱紅貨中的一箱也搶走了,而且,娘還傷了他們那個黑閻王似的胖子……」 哧哧一笑,寒山重道:「哦,這就難怪了,對方是何路神聖?」 俞俊神色又愁苦了下來,他歎口氣,道:「三月派……」 寒山重雙目倏睜又閹,輕輕的道:「嗯,三月派,三月派……」 俞俊咬咬他的大紅綢巾,又沙著嗓子道:「他們穿著一色的青衣,胸前都繡著三彎相連的銀白色新月,好不講理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死不要臉的上來黑吃黑……」 略一沉吟,寒山重回頭道:「雙雙,你陪小柔先到那間用膳的房子裡等我,無緣大和尚呢?」 郭雙雙微壁著眉兒道:「大師到外面散步去了,他說掌燈時就回來的……」 說到這裡,郭雙雙又道:「司馬右衛要我告訴你,說他就在房中用飯,不能去服侍你……」 寒山重點點頭,道:「那麼,你們就先去吧。」 他正待轉身,夢憶柔已一扯他衣袖,幽怨的道:「山重,你又要管閒事?」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這不叫管閒事,俞俊母子當年也曾在不覺中用馬匹送過我一程,而且,三月派與咱們浩穆院並不十分友好,小柔,我先去看看就來。」 笑西施俞俊扭扭身子細聲細氣的道:「二位姑娘,小生十分感激二位的寬懷大量,唉,小生是落難人啊,常言道路不平有人踩,寒大當家就是踩這不平之路的人呢,二位姑娘,方才小生失儀冒犯之處,萬請二位不要記懷,小生這廂陪罪了……」 郭雙雙與夢憶柔本來不大高興,經俞俊這幾句話一說再配上那付德性,俱皆忍不住險些笑了出來,她們用手絹捂著嘴,互相攜手碎步行去。 笑西施望著前面兩條炯娜的背影,不由咽了口唾沫,讚歎的道:「真是絕色佳麗,傾國之姿……」 寒山重偏身越出欄杆著地,一拍俞俊肩頭道:「卻皆名花有主,心已屬人,俞俊,奈何啊奈何!」 俞俊咧嘴苦笑了一下,羡慕非凡的道:「寒大當家,我真打心竅兒裡佩服你,不但名頭響,武功強,連天下的美麗女子也像全被你一個人囊括了……」 撇撇唇角,寒山重道:「不過,我也是要看情形、環境、時機等等才下手追求人家,不似你老兄在這種風聲鶴唳下還有心緒胃口扮演一番登徒子的好戲。」 尷尬的紅著臉,俞俊發窘的道:「我……我運氣不好,每次碰上一個美麗少女都幾乎是與你有著牽連……」 豁然大笑起來,寒山重一擺手,道:「探視令堂,尚請閣下帶路。」 俞佼趕忙答應著,搖曳生姿的走在前面,沒有幾步路,二人已穿過一排高大嚴密的斑竹,來在那幢小的精舍之前。 搶前兩步,俞俊輕輕敲門,紅木鑲著銀色的小獸環的門兒緩緩開了一線,在看清了來人之後,才半啟開來,門裡露出一張滿臉於思的憔悴面孔,低沉的道:「少爺,今母剛醒,在向小的問你到哪兒去了……」 說到這裡,那人已看見了俞俊身後的寒山重,他一愣之下又陡然大吃一驚,恐懼的叫道:「少爺,那寒……」 俞俊得意地一晃腦袋,伸手在唇上噓了聲:「別叫嘛,你知道什麼?寒大當家是來探望娘的病的!」 那人閃身出來,滿臉驚疑迷惑的瞧著寒山重發愣,喃喃的道:「他……他會來探視主母的病?不信不信……」 寒山重上前一步,微微頷首道:「彭老六,你的刀傷好了?」 這位仁兄果然正是俞俊母子多年的老跟隨——一把刀彭老六,他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道:「承……呢,承大當家下問,已經好得多了……」 笑西施俞俊捂嘴兒一笑,道:「彭老六是傷在背後,當時刀口子有尺多長呢,流的血就像水,看了直叫人打心眼裡發栗……」 寒山重笑了笑,道:「彭老六,怎麼,你不肅客人內麼?」 一把刀彭老六呆了呆,尷尬的轉向俞俊道:「少,少爺……」 俞俊「嗯」了長長的一聲,一扭身子拉著寒山重往裡進,口裡尖聲罵著:「死彭老六,臭彭老六,你越老越糊塗啦,什麼人來你都是疑疑惑惑的,那天我看你連我也要擋在門外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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