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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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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斷仇明冤 閃星魂鈴 寒山重嗖的退後急旋,邵標雙掌已落了空,他哼了一聲,閃電般曲肘搗向邵標,只一朝面,邵標己被逼退了三尺! 邵標這一動手,賀仁傑的青竹竿已恰到好處的遞了過來,寒山重微一斜身避過,抖手七掌三腿分擊賀仁傑全身十處要穴! 旁邊忽然響起一片「嘩」的震響,寒山重頭也不回的又向賀仁傑攻出九腿八肘二十四腿,旋身暴轉而去! 「老邵,你還是用那把破扇子?」 大鐵扇邵標果然已執著他那隨身不離的鐵扇子,這面鐵扇子由十二根精鋼為扇骨,中間綴織著的是銀絲絞合人發,沾著扇絲,另嵌著一道兩寸寬窄的鋒利刃筐,這刃乃緬鋼打造,快得吹毛截鐵,更能卷折如心,切到人肉上,就和切豆腐沒有兩樣。 邵標悶不吭聲,鐵扇子左旋半圈,風似的揮向敵人肩頭,左手並指如戟,候戮對方「喉頭穴」! 冷笑一聲,寒山重候然掠開,森冷的道:「老邵,叫你再試一次七年前寒山重的威風!」 賀仁傑閃攻而來,青竹竿子點、戮、挑、鉤、掛,有如潑風驟雨,又快又猛,寒山重連旋連移,霍的一記「二神垂肩」已斬到賀仁傑胸前,去勢之疾厲兇殘,險些使賀仁傑大叫出口! 淌著一身冷汗奮力躍出,寒山重已迅速接上了再度攻上的邵標,他一連十二斧擋過了迢標的七招十三式,一笑向賀仁傑:「朋友,寒山重的戟斧來得神出鬼沒吧?」 賀仁傑驚魂甫定,青竹竿又撲了上來,蓮花形的倒鉤幻成一片,一朵朵,一條條,一溜溜的冷電精芒,似流星般飛瀉向寒山重周遭! 略一移足,紫紅色的皮盾已在一連串的「砰」「砰」悶響中同時擊出,賀仁傑的快速攻擊,皮盾「霍」的旋舞,戟斧已「當」的一聲硬生生震開了邵標的鐵扇! 忽地—— 一陣冷風淬然斬向寒山重後頸,他頭也不回,左臂一晃,皮盾已反出砸著了一個軀體,當那偷襲者的呼號尚未及發出,他的皮盾已圈回,幾乎絲毫不差的震斜了邵標切來的鐵扇! 賀仁傑驀的斷叱一聲,青竹竿震起如蛇飛龍舞,貼地似萬卷絲纏,點點瓣瓣的寒光掠閃,青竹竿身的光華潤亮,邵標嘿嘿獰笑,鐵扇子帶起縱橫光彩,挾著呼呼勁風,上切下煽,左掃右砸,與賀仁傑的招式揉合一起,布成了一道攻防自如的鋼牆: 寒山重候進修退,戟斧斬翻起落,皮盾來回飛閃,銀白的斧芒宛似天河決堤,浩浩蕩蕩,紫紅的盾影,就像磐石滿空,呼轟溜瀉,刹那問雙方已交手了三十餘招! 此刻,賀仁傑已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大吼一聲,挺身揉進,青竹竿一抖,「嘩啦」一聲加長了五尺,蓮花似的倒刃鉤淬然抓向了對方的下腹! 寒山重大笑道:「就是如此!」 朝斧候而下落,落到一半又驀然仰起砸開邵標的鐵扇,他的皮盾橫著飛來,「砰」的一聲已震開了賀仁傑的青竹竿,動作之快,真是毫無間隙,一氣呵成! 賀仁傑身形一個踉蹌,寒山重已鬼魅似的逼了上來,在哧哧的笑聲裡,他雖然拼命奔躍,卻仍然在左肩上挨了一盾! 邵標連環五扇急攻,也沒有來得及援救賀仁傑,他急怒攻心下,一面再出五扇十腿,邊狂吼道:「通統上啊,你們這些死人!」 在他的吼聲裡,圍立四邊的五十多名大漢呐喊一聲,紛紛湧上,刀劍齊出的招呼了寒山重! 突地直沖而上,在空中一個大斜身,寒山重的戟斧劃過一道半圓,「呱」「呱」之聲不絕響起,五顆鬥大頭顱已暴起飛落穀底! 一片驚呼駭叫剛才亂成一片,紫紅色的皮盾已平著砸掃,又是三個身體手舞足路的摔出兩丈之外! 寒山重豁然長笑,身形就地一貼,閃過了邵標驟雨似的十八扇,他右手一翻一轉,嗯,十二隻人腿齊脛斬斷,帶著濺灑的鮮血回飛而去! 一片狼哭鬼號此起彼落,寒山重神志冷沉,就地一撐倒射而出,邵標的大鐵扇連砍連切,空自斬得地下石屑紛飛,印痕道道,卻是一下子也沒有沾上人家…… 賀仁傑正咬牙在搓揉左肩,一條黑影己隼鷹般飛射而來,隔著老遠,戟斧的刃芒已寒森森的逼向了頭頂! 大吼一聲,賀仁傑青竹竿直戳而出,身形同時後撤,寒山重閃電般的七斧九盾,再九盾七斧,逼得他團團亂轉,連招架之功也幾乎完全失去,情勢狼狽得嚴重。 這時,賀仁傑繞著那幾桶桐油轉著圈子,寒山重忽然哧哧一笑,皮盾猛的斜砸油桶,有人高的這麼一具粗大油桶,竟「呼」的飛了起來,帶著強勁的風聲,一下子砸倒了六、七名沖來的大漢,刹時「嘩啦啦」的破裂聲響成一片,木屑碎塊挾著桐油四散飛濺,身形如電騰起,右手揚斧一鉤倏扯,落在樹枝校上一盞氣死燈風已劃著一道曳尾,砸碎在桐油之中! 於是—一 快得像在做夢,「呼」的。一聲火勢已燃燒起來,似原先在穀底的時候一樣迅速,熊熊的大火—下子就燒成了一片! 約莫有二十多名大漢子身上起了火。他們口裡降著在翻滾跳躍,手上的兵刃早就丟了,宛如一群瘋狗般東竄西奔,空氣裡,散發著強烈的焦臭氣味,晤,那是烤肉,烤的人肉! 寒山重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在火光裡,他發覺正在掠向遠處的大鐵扇邵標,冷冷一笑,寒山重躍身急迫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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