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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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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他的身形剛剛閃出三丈,一條青竹竿子已毒蛇般一下淬而噬到了他的肋下,一經出手,他的手臂不動,手腕用力一彈,戟斧已突地倒翻蕩回,快得不及人們眨眼的十分之一時間,「喀嚓」一聲,那根青竹竿子已連著蓮花形的倒刃鉤被斬斷成為兩截: 不容對方有絲毫喘息的機會,寒山重再接再勵,皮盾猛然斜砸仰擊,戟斧順著原式直斬而去,雙腿也同時飛也似的踢出: 一聲悶哼,賀仁傑拋掉了手上的半截青竹竿,高大的身軀被皮盾震得連連打出去兩個轉子,還沒有來得及喘氣,又被寒山重緊接的雙足一下子蹴翻地下! 沒有朝他多看一眼,寒山重仿佛一頭大鳥騰掠而起,虎皮披風展拂如翼,三度起落,已自追上了正在落荒而逃的大鐵扇邵標! 隔著邵標還有八尺,寒山重已倏然搶在他的面前落下,回過頭來,他朝著面色慘白的邵標微微露齒一笑:「老邵,未見真章,未報血仇,怎麼就選了那三十六著裡最上的一著了?你不念舊,姓寒的卻還難舍老友呢。」 大鐵扇邵標滿臉的橫肉哆嗦著,他狂怒的叫道:「誰……誰在逃走?姓邵的只是要找個清靜地方與你一決生死……你,你不要滿口胡說……」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好吧,就算姓寒的胡說,那麼,大當家,這裡已經夠清靜的了,咱們就在此了斷一下吧,嗯?」 邵標的豬泡眼一閃,猛的朝側旁躍出,躍到一半,大鐵扇霍而半旋割切,寒山重一斧砍去,邵標收扇騰起,「嗖」「嗖」「嗖」幾聲輕響傳來,三道精芒己射到寒山重眼前! 皮盾魔術似的自寒山重的左手滑到了胸前,「噗」「噗」幾下悶響,三隻尖銳的純鋼扇骨正深深的插進了皮盾之內! 這一刹之間,邵標已奔尋丈遠近,他頭也不回的又一反手,六道寒電再度射出—— 皮盾旋飛著震落了六隻扇骨,邵標卻已在十丈之外,寒山重搖搖頭,大叫道:「老邵,不遠送了,這裡寒山重贈你老兄一點臨別紀念!」 「念」字甫自他舌尖跳躍在空氣中,一陣銀鈴的叮噹聲已鬼嘯似的響起,不過,當人們的耳朵聽到這陣銀鈴的響聲時,奔出十多丈遠的大鐵扇邵標卻早已像得了抽心病一樣僕倒於地了。 不慌不忙,不緊不慢,一搖三擺的走了過去,寒山重注視著尚在地下奮力爬行的邵標,邵標的右腳深深嵌著一枚銀鈴的鈴尾,沒有一丁點血流出,但是,邵標的右腳骨卻整個碎裂了! 緩緩的跟著邵標,寒山重溫柔的道:「別爬,老邵,人原是兩隻腳走的動物,你這四條腿一齊上勁,不是和畜生無異了麼?」 頹然俯倒地下,邵標轉過他那張黯淡陰沉的面孔,怨毒的盯著寒山重,良久,他狠狠的道:「姓寒的,你還要幹什麼?你還想做什麼?」 寒山重聳聳肩,無奈的笑笑,道:「豈敢,只是麻煩閣下,向賀仁傑說明一番也就罷手,前債今仇,姓寒的一筆勾銷。」 邵標咬咬牙,怒道:「說明什麼?」 寒山重冷冷的道:「不要裝傻,老邵,我們彼此都光棍一點,你去告訴賀仁傑:說姓寒的並沒有殺過他的大舅子,以往種種全是你為了報那私仇而存心挑撥離間,還要告訴他誰才是兇手,誰才是盜取那黃金之人!」 大吼一聲,邵標叫道:「放屁,明明是你殺了人,作了孽,卻要老子為你開脫頂罪,呸!你不要做他娘的春秋大夢了……」 寒山重哧哧一笑,右手一揮,「呱」的一聲,邵標的左耳已應聲飛入黑暗,痛得這位虎頭幫的大當家,激靈靈鮮血刹時流了滿臉! 淡淡的,寒山重道:「你說不說?」 邵標咬著牙,瞪著眼,語聲自齒縫裡傳出:「你——才——是——真——凶——」 寒山重歎了口氣,右手再探,「呱」的一下,邵標殺豬似的大叫一聲,他的右耳也與腦袋分了家。 戟斧的刀口閃泛著寒光,一滴鮮血滑溜溜的自鋒利的刃口墜落,寒山重撇撇嘴,又道:「嗯,你不說?」 血滿布在邵標臉上,痛紮在他的心裡,他的眸子一直瞪視著那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戟斧,寒山重的語聲又冷酷的傳了下來:「最後問你一句,說不說?下一次,老邵,就輪到你的尊目了,我的戟斧尖端挑刺眼球是最俐落不過的……」 一陣深沉的恐懼震撼著邵標,他明白寒山重不是在恐嚇他,他明白寒山重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煞手! 哆嗦一下,邵標的語聲抖得厲害:「罷……罷了……我說……我說……」 寒山重哧哧一笑,一把將他龐大的身軀提了起來,道:「對了,這才像個英雄,正如你适才所雲,好漢做事好漢當!」 說著,寒山重提著他走向尚臥在地下喘息呻吟的賀仁傑身邊,現在,就要分曉了,到底誰和誰是仇家呢?江湖上的是非雖然太多,但是,有些事兒卻定得斷出個水落石出才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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