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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戰千羽呵呵笑道:「若武林中人,個個都像你這樣孟浪衝動,蠻不講理,只怕就要哀鴻遍野,天下大亂了。」

  白孤聞言之下,目瞪如鈴,怪叫道:「那麼,咱們便要想出一個確實可行的方法呀,如此紙上談兵,于事何補?莫不成當真要四弟去負荊請罪,我們在他屁股後面抬藤鞭麼?」

  江青神色一整,正色道:「二哥之言,亦極有理,說句不客氣的話,憑紅面韋陀,大旋風之義弟,我火雲邪者之拜兄,娶他靈蛇教教主之女,非但毫不奢求,哼,裴老兒只怕尚是高攀呢!依愚弟之見,不如稍待時日,設法約晤裴老兒見面,與其親自了結,是福是禍,由他自行決定,那時,吾等可詳陳利害,先行將話擺明,若裴老兒過於逼人走絕,吾等即可放手去幹,武林中人,則亦不會指責吾等蠻橫狂傲了。」

  戰千羽連連點頭,道:「此計可行,此計可行。」

  大旋風白孤忽然問道:「現在約晤裴老兒不好麼?何必尚要稍待時日?」

  江青一笑道:「為了裴姑娘逃走之事,害得靈蛇教損傷慘重,元氣大耗,君山獨叟裴炎聞訊之下,必然會氣得三屍暴跳五內生煙,若此時在他氣頭上約其談判,恐怕除了干戈相見外,別無他途,如此一來,則毫無轉圜的餘地了,這又豈是吾等所希冀的呢?」

  大旋風暗道有理,他又問。:「那麼,若裴炎這老小子憤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率領手下先行找上門來,豈不是更難辦了?」

  江青喝了一口茶。傲然笑道:「這卻無庸過慮,昨夜一戰,靈蛇教好手可說傷亡殆盡,連他們的副教主、兩大護壇,及首席執法俱皆受創不輕,靈蛇教便是再有能人,想必亦所剩無幾了,在此等嚴重打擊之下。君山獨叟即便是生有三頭六臂,亦只能先行整頓喘息一個時期,始有餘力向吾等報復還擊。一個幫會的組成不是容易的事。君山獨叟裴炎無論懷恨到何種程度,也不會愚蠢得將整個靈蛇教的命脈,投擲在一場毫無勝算的爭戰中。」

  紅面韋陀接道:「江湖上有句俗話:「強龍不壓地頭蛇」,為兄世居余杭,根生此地,君山獨叟再是跋扈,也未見有此膽量敢挾其殘餘之軍,公然至為兄地頭之上尋仇雪恨。四弟說得對,靈蛇教在江湖上也掛了不少年歲的招牌了,其所關連接觸的範圍,乃是多方面的,他們不會愚笨到,為了某一件可能化解的事,而導致全教的崩漬啊!」

  大旋風白孤轉目一瞥早已舉棋難定,不知所措的祝頤呵呵笑道:「老三啊,別再像個小寡婦似的愁眉苦臉了,天大的事,有你三個好兄弟為你包攬一切,你大可安心地等待花燭之期了,媽的。你這二哥是生了名的「泰山石敢當」,什麼事有我了。」

  戰千羽大笑道:「天下厚皮者,唯大旋風白孤為最也!」

  白孤吹鬍子瞪眼,大吼道:「哇啊,我大旋風豈是說話吹牛之輩?想當年三江四海,關內關外,大漠邊陲,塞鏘之聲,凡是在外面稍為跑跑的人,誰不知道黔滇之處。有這麼一號「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物,我……」

  紅面韋陀舉盅啜了一口。慢條斯理的笑道:「二弟,聽眾只剩為兄一人。未免顯得有些乏味吧?來,來,擦淨你嘴角的唾沐星子,好好喝上兩口香茶,潤潤嗓子再說也不遲。」

  白孤愕然回顯,果然已不見江青與祝頤二人蹤影,原來,江青在白孤大發宏論之時,暗自竊笑之下,拖著祝頤悄然行出。往後宅探視各人心上愛侶去了。

  白孤有些尷尬的一笑,道:「三弟四弟二人,竟然膽敢不聽兄長教導,擅自溜走,這還像話?該罰,嗯,確是該罰!」

  戰千羽撫腹長笑道:「罷了。你這叫老王賣瓜——自贊自誇,為兄的年紀到了,涵養較深,而且日常司空見價,不以為奇,若教別人聽了,豈不笑掉門牙?來吧,還是咱們老哥倆弈一局棋再說,棋術之上,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百敗將軍呢。」

  白孤口中一陣嘀咕,有氣無力的招呼下人送上棋具,準備再膺一次「百敗將軍」的榮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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