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殘陽 > 修羅七絕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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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強定住心神,說道:「萍妹,你何必追問這些事情,我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白依萍深深的瞥視了心上人一眼,幽幽的道:「我知道。我這一生,心中也永遠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她將坐騎與濮陽維靠得更近,一個纖弱的嬌軀,已倒入濮陽維懷中。 她秀目半合,嬌柔的道:「哥,你尚未告訴我,那徐姑娘……」 濮陽維實不願瞞著懷中的心上人兒,他輕撫著白依萍的秀髮,深沉的道:「萍,你的猜想是對的!唉!徐姑娘也實在太癡了……」 白依萍緩緩睜開眼睛,那對深邃如海似的美目中,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神色來。 是怨?是恨?抑是淡淡的憂傷! 濮陽維低沉的道:「萍,我的心意,适才已全告訴你了,我對徐姑娘,只有兄妹般的尊敬,毫無兒女間的情愫。我所愛的,只有你一個人。」 白依萍輕輕的道:「哥,我相信你!我永遠都相信你的話。」 濮陽維所擔心的,便是怕白依萍誤解自己與徐妍容之間的事。 他知道女孩子的心眼,原是狹窄的,尤其是在「情」的這一方面。 如今心上人竟如此信任自己,他心中不禁一寬,低頭凝視著白依萍那秀麗絕倫的面龐。 白依萍不由被他看得十分羞澀,怯怯的道:「哥,以後你天天看的,盡是我這張面孔,日子久了,你可會厭惡麼?」 濮陽維搖搖頭道:「哪怕你是變得無比的醜陋,我也永遠不會嫌你的。」 他的聲音雖然是如此平靜,但是,其中卻含蘊著一股誠摯堅定的力量。 白依萍笑了,滿足的笑了,那笑容如在晨露下綻開的百合,是那麼純真,那麼美麗,尚含有粒粒如鑽石般的清輝。 二人緊緊的偎在一起,默默不做一聲。 氣氛是如此的柔和安諡,誰也不願開口打破這甜蜜而溫馨的一刻。 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佛雲:「不可說,不可說!」 忽而,半空中響起了一聲尖厲的鷹啾,那聲音竟是如此凶獰。 濮陽維霍然仰首上望,只見在林後的那座孤嶺下,繞空盤旋著一隻其大比的銀色巨鷹。 濮陽維心中一震,忖道:「奇怪!這不是那「銀鷹孤叟」的銀鷹麼?怎麼會到這裡來?」 白依萍亦驚異的望著那只巨禽,失聲道:「維哥哥,這只銀鷹好大啊!」 濮陽維微微一笑,雙目注視著那銀色巨鷹毫不稍瞬。 這只銀鷹十分怪異,既不如日前那樣振翼撲下,亦不飛開,僅是不停的,在二十丈以上的高空盤旋飛翔,好似有著監視的意味。 濮陽維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一哂,低聲道:「萍,咱們要注意了,只怕「銀鷹孤叟」武京即刻就要到來!」 白依萍一聽「銀鷹孤叟」武京這幾個字,不由全身一震。 說道:「哥,你說的可是數十年前,與清海怪傑『赤面鐵膽』斯段峰齊名的那位「銀鷹孤叟」武京?」 濮陽維正在點頭,目光轉處,卻已看見左面極遠之處,有一小點黑影,正以疾若奔馬般的快速,向自己停身之處馳來。 那黑點影愈來愈大。 濮陽維目光銳利,不用細看,便已看出正是那盛名赫赫的「銀鷹孤叟」武京。 眨眼間,武京已躍至濮陽維二人身前不及五丈之處。 他身形甫停,濮陽維已長笑道:「武老前輩,近日無恙乎?想不到咱們又在此地相見!」 「銀鷹孤叟」武京面色冷如寒霜,冷削的說道:「濮陽維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老夫知道你武功蓋世,智勇絕倫,連『紅魑會』『黑砂島』江北綠林道的各方人馬,亦不堪閣下一擊。」 濮陽維聞言之下,面色倏然一寒,亦冷然道:「老前輩莫非是想給他們找場?若果真如此,我濮陽維也不是怕事之人!」 「銀鷹孤叟」武京,驀然仰首一聲狂笑,大聲道:「濮陽維,你不要裝聾作啞,這樣正好,老夫要與你將日前私闖萬花坪禁地,與這次縱唆屬下擾亂老夫清修的事,一併結算。」 濮陽維聞言,不由一怔,他詫然道:「且慢!老前輩須講清楚,前輩是為了『紅魑會』等人來找場呢?抑是別有所圖?」 「銀鷹孤叟」武京聞言,怒聲道:「『紅魑會』等人與老夫毫無淵源,我管他做什麼?」 他雙目暴睜,大聲道:「濮陽維,你是真的不知,抑是故意調侃老夫?」 武京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武林高人,江湖經驗自是老到已極。他一見濮陽維聽自己說話之後,滿面迷惑惘然之色,亦不覺事有蹊蹺,是故又問了一句。 濮陽維亦微怒道:「武老前輩,你雖已歸隱,卻也該知道我『玉面修羅』自來言行如一。」 其實,他心中亦暗自嘀咕,不知「銀鷹孤叟」武京那句「唆使屬下擾亂他清修」之言,所指何為? 「銀鷹孤叟」武京略一定神,將心中怒氣勉強壓抑。但仍然氣呼呼的道:「濮陽維,日前老夫於你掌下救去『冷面樵隱』蕭廣,承閣下看得起,當時還未與老夫翻臉動手……」 濮陽維冷冷一哼,目光卻柔和的向一旁白依萍看去。 「銀鷹孤叟」武京續道:「老夫將蕭廣掌傷調治後,他當日即已匆匆下山,老夫亦因另有要事,出去……」 濮陽維想道:「那時恐怕正是自己全幫與『紅魑會』等人拚死決戰的時候。」 這時,武京鬚眉顫動,面色鐵青的道:「哪知老夫回山以後,卻見老夫隱居之處花木折倒,零亂不堪,守門靈禽,也有一隻被人打傷……」 濮陽維仍舊神色不變,傾聽著武京講話。他心中卻在揣測,這到底是那一方武林人物,如此大膽,竟敢在「銀鷹孤叟」武京虎嘴之上捋須。 這時,「銀鷹孤叟」武京已狂怒的說道:「老夫急急入內一看,原來擅闖禁地之人竟是一個和尚,一個女人,以及兩名中年大漢,嘿嘿!那四人雖曾將老夫居處之花木靈禽損傷,但卻吃老夫栽植於室外,采自蠻荒的『擒人藤』所制,全部遭困……」 濮陽維面色倏變,心中怦怦直跳,他大聲道:「老前輩,這四人可是日前本幫失蹤的秋月大師及秦堂主等人?」 「銀鷹孤叟」武京臉色越發難看。 他嘿嘿的冷笑道:「濮陽幫主都說對了,正是一個不差。」 原來,日前濮陽維與石魯等,前往追搜敵蹤之際,歇于古廟之前的秋月大師,「青蝶」秦柔柔,及手下的七名香主,在驟然間,已遭到「魔爪」甘濱,及「黑砂島」眾人的大舉突襲。 秋月大師等人,在事起傖促之下,匆匆迎戰。奈何一來眾寡懸殊,二來秋月大師等人中,倒有一半曾經受傷。一場激戰之下,「冷雲幫」已倒地五人。 秋月大師眼見不妙,一聲暗號,眾人便突圍而走。 秋月大師與秦柔柔等一行四人,在山嶺之中,隱匿了一日,至晚間始行出來,尋找濮陽維等人下落。那知竟遍尋不獲。 第二日,他們一行四人卻神差鬼使的,找上萬花坪來。 此時,恰好萬花坪主人「銀鷹孤叟」武京因事匆匆下山而去。 那兩隻把守門戶的巨大銀鷹,一見有人前來,怒啾聲中,已不分皂白的,飛撲攫上。 秋月大師等人驟遭襲擊,倉促應戰,剎時與這兩隻巨鷹展開激鬥。 這兩隻巨大銀鷹,雖然年久通靈,卻也抵不過「冷雲幫」這四名高手的圍攻,不到多久,已是一傷一逃。 秋月大師雖是出家之人,但卻是火爆栗子的脾氣,他眼見一場人鳥搏鬥下來,自己手下香主又有一名受傷,大怒之下,舉起他手中那柄,重逾八十餘斤的方便鏟,將那萬花坪的美麗花木,掃得七零八落。 秋月大師以為銀色巨鷹如此兇狠,定是暗中有人操縱。 憤怒之下,他一提方便鏟,便率著秦柔柔等諸人,沖入萬花坪之內。 這萬花坪的花草樹木,貿然看來,似是平淡無奇,也沒蘊含什麼奇門八卦在。 但是,「銀鷹孤叟」武京,乃江湖上一代怪傑,他隱居之所,豈是如此輕易便任人來去自如? 原來,這茂密的花草樹木,外面並無異處,武京卻在內層,靠近他居住的地方,栽植了一些荒蠻深山所產,極為怪異的「擒人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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