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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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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神釣」曹耐吏大力的「嘿」了一聲,細長的柔鋼釣竿彷佛天雲一片,彌彌漫漫,層重相連的倏而揮出三十七竿! 「玄火」羅修這時的情形可以說是進退維谷,兩為其難,他霎時咬緊牙關,劍煉齊揮,身形仍然絲毫未停的往外急竄,於是,一連串的「劈拍」暴響似擊在敗革之上,羅修的衣衫似蝴蝶般飄飄飛舞,他的背上,已被「神釣」曹耐吏活活抽上了十九竿,十九條傷痕鮮血淋漓,條條見骨! 就在「神釣」曹耐吏的釣竿到羅修背上的第一下時,寒山重的皮盾已猛辣而沉重撞上他自己摔出的戟斧斧柄,但是,戟斧卻未斬向「玄火」羅修──因為「神釣」曹耐吏剛擋住了戟斧飛砍的去路,這時,一陣光芒耀爍,戟斧的鋒刃已「呼」的一折一轉,反劈向正在往前狂奔的「黃牙」嶽通背後:薄利的鋒刃割破空氣,帶起的尖嘯昂烈而銳厲,去勢是如此快捷,如此驚人,「黃牙」岳通明白在一種什麼樣的情形之下,兵刃才會發出這種刺耳撼心的尖嘯,他知道,光憑自己的兩條腿,現在,是跑不過那柄戟斧斬來的速度了。 在剎那之間,他強力吸入一口真氣,霍然轉身,忍住背上澈骨的痛苦,傾出生平之力,將手中的黃銅煙管猛戮向已經形成了一條光帶飛來的戟斧! 於是── 「喀嚓」一聲金屬折斷之聲,加雜著「黃牙」嶽通口中發出的,不似是個人類所喊的悲嗥之聲,戟斧的利刃,已深深透入他的胸膛! 在臨死之前,岳通尚記得這柄取了他生命的戟斧是含蓄著元陽真力而尚能藉以回轉的,他雙目佈滿血絲,兩手已猝而抓住了那冰涼的斧柄,而戟斧在斬入他胸膛的剎那,已彷佛有一股暗力相吸般自動往外跳出,但是,嶽通卻死命抓緊不放! 人的迴光返照之力是巨大而不可思議的,寒山重的戟斧猛然自嶽通的胸膛跳出,呼呼震動中,雖將這位狼山三凶之首扯拉出三步。 他卻突目咬牙,像摟抱著自己的愛妾一樣緊緊抱住。 身為狼山三凶老麼的「玄火」羅修怒嚎連連,瘋了也似的沖向這邊,「神釣」曹耐吏的釣竿急彎又彈,強大的力量,直將他撞跌出兩步之外,但是,卻更加快了他到達「黃牙」嶽通身旁的速度。 「神釣」曹耐吏奮身趕上,邊大叫道:「『滿嘴風』,別讓這小子褻瀆了院主聖兵!」 「滿嘴風」吳含元的盒鋼叉連刺五下,卻已夠不上位置,寒山重的距離已在五丈之外,他正狂射而來,似乎慢了一絲。 極快的,幾乎沒有時間容人考慮── 「滿嘴風」吳含元一個縱撲,搶前三步,嘴巴急閉倏噴:「呸!」 點點寒星冷芒,已似點點流星縱射,呼的一大蓬自他口中暴飛而出,就在「玄火」羅修的手指剛剛沾到嶽通懷中的戟斧一寸之前,這數十點寒芒已全部擊射在他的身上。 像是被一個巨大忽然打了一拳,「玄火」羅修驀地大吼一聲,整個身軀都被撞彈而起,痛苦的摔在地下哀叫翻滾,狀極悲慘! 在他撕抓滾動的當兒,可以借著大威門的琉璃燈光,清楚的看到他衣碎血濺的背脊都釘滿了一顆顆精亮尖銳的半圓形小小的物體,是的,這就是「滿嘴風」吳含元的一嘴牙齒,也是他名得來的根源! 要知道,寒山重身為浩穆院一院之主,武功名聲,在江湖上是少出其右的,尤其是在他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在一場浩大的血戰當中,他的兵刃不管是在什麼方式之下,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在敵人手中,縱然可以立即奪回,也將終於落為江湖上的笑柄,這是一件十分失體之事,所以,浩穆院的豪士,包括他自己,如此焦急的拚命搶奪,卻也並不是大驚小怪,故做緊張呢! 「滿嘴風」吳含元,自二十歲起便生了一種怪病,滿嘴的牙齒全部脫落,因此,他便遍請天下巧匠名醫,按裝了一口精鋼打造的鋒利假牙,這兩排假牙,可以在他鼓足一口內家真氣噴吐之時,完全射出口外,傷人於六丈之內,威力雖算上乘,而其方式之古怪別致,卻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呢。 「玄火」羅修在地上踢蹬著,強忍住粒粒鋼齒嵌入骨髓的巨大痛楚,勉強站了起來,而「神釣」曹耐吏已大步逼近。 寒山重自「黃牙」嶽通緊握的手中拿回戟斧,冷冷的凝注「玄火」羅修,半晌,他向「神釣」曹耐吏道:「恕敵之前,應記取強敵殘我之教訓!」 「神釣」曹耐吏留著短髭的面孔毫無表情,手腕倏振,細長柔韌的鋼竿已「呼」的一抖一彈,尖銳的竿梢子閃電般直透入「玄火」羅修的左眼,深插入腦! 一聲嗥叫,羅修的身軀已被戮翻五尺,雙目怒瞪的橫屍於地! 寒山重微微頷首,深沉的道:「曹耐吏,你去協助梁容塵他們對付紫耳戴瑛,這老小子在狼山三凶中最是狡猾陰毒,武功也最是難纏。」 「神釣」曹耐吏答應一聲,返身自去,寒山重朝著身旁不遠的吳含元有趣的笑笑,輕輕道:「現在,含元,你可以慢慢將羅修身上的牙齒撿回來了,不過,得洗乾淨,免得以後想起來作嘔。」 「滿嘴風」吳含元裂嘴一笑,兩排鮮紅的牙根顯得他似乎鬥然老大了十年,寒山重正要回身行去,遠處,十數條人影已自紫星殿的方向狂奔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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