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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


  一團隱約的彩光便在此際直射燕鐵衣,映現在彩光之前的是一把雪亮的大鋤刀,鋤刀揮閃,正劈砍燕鐵衣的雙腿。

  飛針,燕鐵衣,彩光與鋤刀,差不多都在不及人們眨眼的一剎那間顯現,其過程更是短縮到呼吸之俄傾。

  「太阿劍」的眩閃突疾,刺眼的光亮反射著重疊的刃面,而刃面卻在幻化為光波,白媚在光波之後隱閃浮沉,燕鐵衣已連人帶劍飛撞砍向雙腿的大鋤刀。

  劍鋒貼在身前,大鋤刀砍在劍鋒上,有火星並濺,火星是多色的,明滅於一瞬,一瞬間,映出燕鐵衣順著鋤刀倒翻,映出那雙手執握大鋤刀的怪異人物那身五彩斑爛,紗帶飄舞的奇異裝束!

  「照日短劍」已在燕鐵衣順著鋤刀翻滾向內緣的一剎那,刺入對方的脅背。

  十一劍恍同一揮,那人甚至不明白刺入自已體內的是敵人那一柄劍,整個軀體已在漫天的血雨灑濺中跌落於地。

  白飄雲正折返身來沖向他的愛女白媚,這位有「孤鶴」之稱的江湖前輩,倒提著他那柄沉在四十斤以上的雙鋒彎刀,刀身藍光瑩瑩,而鮮血正沿著尖端滴落……

  那邊,屠長牧拖著一個人的衣領大步走來,被拖著的人尤在不斷呻吟痛叫,啊,是「修樂道」樊大空。

  一拂衣柚,燕鐵衣來到白媚身邊,低沉的道:「可受了傷?狼妞?」

  白媚臉色略見蒼白,她活動著肢體,在身上四處摸索,卻仍笑如春花:「好象沒事,我連一根針影也沒摸著。」

  白飄雲急切的道:「你有沒有什麼不適感覺?是否那裹刺痛?這不是玩笑之事,針上都帶了毒啊!」

  拍拍手,兩手又一攤,白媚道:「我好得很,爹,連塊皮也沒擦掉。」

  轉臉對著燕鐵衣,她又笑道:「多謝你救我一命,大當家!」

  燕鐵衣只是眨眨眼,朝著白飄雲道:「白老,你手上那一個可是跑了?」

  白飄雲頷首道:「跑了,不過有他受的,肩耪和後腰上都挨了我一刀!」

  仍然擰著樊大空後領的屠長牧接口道:「和我較鬥的那個也逃之夭夭啦,這姓樊的大概看著情形不對,亦想摸黑開溜,正好吃我抽出手來截下!」

  燕鐵衣笑了笑,道:「一事不煩二主,好得很,我們還要多多借重這位」修樂道「。」

  格格一笑,白媚道:「樊大空呀樊大空,這一遭,你可得多給我們找點樂子啦!」

  混身是血的樊大空垂首不語,卻不停的在微微抽搐,很明顯的,他承受的那幾下相當不輕。

  屠長牧道:「魁首,我們如今該怎麼做?」

  燕鐵衣道:「這樊大空不是說過就在這」老鬼河」附近有他們一個「淨身壇」麼?我看先找上那個鬼壇,弄巧了負咎還留在那裡亦不一定。」

  點點頭,屠長牧道:「也好,萬一負咎已被他們帶走了,咱們亦可順便搗翻那處害人害世的所在!」

  猛然揚起臉來,樊大空嘶啞的叫著:「你們找不到」淨身壇」的,即便找到,你們也永遠破壞不了我們這處聖壇,周天神魔一體保佑,會教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

  屠長牧只一個大耳光,便打得樊大空運噴血,外帶兩顆牙齒;這位「青龍社」的大領主神色冷峻的道:「再要胡說八道,空托神魔之名,我就打掉你的人頭!」

  燕鐵衣道:「你出手可得輕一點,長牧,他那顆腦袋只怕承受不起你的」大力金剛掌」!」

  白媚道:「大當家,為了爭取時效,我們不能漫無頭緒的去找那」淨身壇」,遝得要這樊大空明點出來才是!」

  燕鐵衣道:「當然,否則留他何用?」

  吐了一口血水,樊大空含混不清的嘶喊:「我……我不會說的……」

  用力一緊五指,屠長牧扯起樊大空的後領咆哮:「你這該死的畜牲,要是陰負咎出了事,」黑圖騰教」中第一個為他償命的就是你,到了那時,我再看你供奉的那一尊神,那一個魔來搭救你!」

  樊大空掙扎著,由於襟領後扯,全都擠在喉管上,他巳有些呼吸困難了。

  俯下身來,白媚譏誚的道:「喂,姓樊的,你們」黑圖騰教」的經義能叫你傷口不痛嗎?你們信奉的那些神,那些魔能讓你不被勒死嗎?你倒是趕緊求一求,禱一禱呀!」

  樊大空雙眼上翻,嘴巴血淋淋的大張,黑臉又透了紫。

  屠長牧一鬆手,樊大空躺倒地下,兩手撫著脖頸,拼命喘息,全身更抖得利害。

  哼了哼!白媚道:「這是告訴你,目下誰也救不了你,你的生與死,全掌握在我們手上!」

  燕鐵衣淡淡的道:「也掌握在他自己手上。」

  白飄雲接著大喝:「端看你自己是想死想活了!」

  喘了好一陣子,樊大空才呻吟著道:「我……豁上了不過是一死……也……也不能背叛……聖主……不能出賣……『黑圖騰教』……」

  屠長牧勃然大怒:「你想死?我還不會叫你順順當當的死,我要叫你樂夠了再死,他娘的,我倒想試試你能硬到什麼地步!」

  拉著燕鐵衣走到一邊,白飄雲壓著嗓門道:「燕老弟,可不能真個整死了這小子,眼前的去所行止,關鍵全在他身上,如果貴組合陰大執法遺留在那什麼」淨身壇」,就可以免得我們趕一大段冤枉路,更且避開一場兇險廝殺,否則,我們至少也會知道陰大執法現在何處;以及較為便捷的施救方式,這一切端看姓樊的肯不肯合作了。」

  燕鐵衣苦笑道:「自老,你看姓樊的容易就範麼?」

  沉吟著,白飄雲道:「我倒有個法子不妨一試,成與不成,卻要看這樊大空的定力如何。」

  燕鐵衣輕聲問道:「這話怎麼說?」

  白飄雲低聲道:「如若用刑逼或以暴力相迫,我怕這小子熬不過,用好言相勸,他更是不會答理,而我們時間急促,只好以我這法子試試運氣。」

  燕鐵衣道:「方才白老說:這法子還要看他的定力如何,方能確知成與不成?」

  白飄雲道:「不錯,如果他定力強,我這法子就不靈光,反之,便成了!」

  燕鐵衣迷惑的道:「我不大瞭解。」

  拍拍燕鐵衣肩頭,白飄雲笑道:「等一歇你親眼看到便明白了!」

  雖然不大肯定,但燕鐵衣也只好試試白飄雲的法子,他亦生恐整死了這樊大空,當前的這條線路一斷,辦起事來就越加麻煩了。

  他們迅速離開現場,而白飄雲卻在後面耽擱了一會才趕上來,手上更多出一個包卷。

  燕鐵衣望著白飄雲手上的那個包卷,忍不住問:「這是什麼?白老?」

  神秘兮兮的一笑,白飄雲道:「道具!」

  燕鐵衣不解的道:「道具?」

  湊近了些,白飄雲道:「等一下我要玩點小把戲,你只要打眼一看就心裡有數,倒不是我故弄玄虛,現在一說出來就沒有意思啦!」

  燕鐵衣笑道:「你一個人玩?」

  白飄雲道:「還得要狼妞幫忙,這丫頭片子擺弄這一套玩意比我還更逼真傳神,但到時候你可不許笑她,否則她一害躁,就砸鍋了!」

  燕鐵衣道:「在這等節骨眼上,我那裡還有心情取笑湊合!」

  白飄雲目光四轉,邊道:「得要找一處合適的所在,光線不可太亮,最好帶點陰氣,再有層薄物襯托的話,就更理想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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