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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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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仇滲血 劍分曲直 屠森連續十一次騰挪,刀光閃射迴旋,他咆哮道:「你甭在那邊和那幾個飯桶夾纏,過來幫我攔住這裡的角兒才是正經!」 燕鐵衣大聲道:「那也要我過得來才行,你看這三個,全是發了瘋似的豁著命在幹。」 「巨蘆刀」「倉、倉」連聲架開了岑二瘸子與巫子咎的傢伙,屠森怒叫:「你不會放倒他們?」 燕鐵衣猛的讓過潘照奇的生鐵扁擔,平起一劍又逼出了全世暉,他冷冷的道:「我說過,我不能幫你殺人!」 屠森吼道:「你不一定要殺了他們,只要制住他們或拋開他們就行,由我自己來殺!」 身形移回中,燕鐵衣叫:「我試試看。」 刀光映著屠森充滿殺機的面孔,明暗之間,越現狠酷,他咬著牙道:「不要玩花樣,姓燕的,憑你的本事,足足收拾他們而有餘,你給我扎實點,休想再在中間搞鬼送人情!」 燕鐵衣沒有吭聲,他一面默忖情勢,一面在迅速思考著自己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方式來處置眼前這個局面才最為適當? 他在那裡左右為難的猶豫不決,但屠森卻已不再纏鬥下去,屠森已看出這個局面如果一直拖延膠著,對他來說,乃是有害無益的,同時他也明白燕鐵衣除了只會象徵性的幫他承受一份壓力之外,不可能助他實際殲殺敵人,現在,他就要以冒險的行動逼迫燕鐵衣履踐另一個承諾──在他生命遭受危難的時刻獲得安全的保障──屠森知道燕鐵衣會做到這一步,而他利用險招搏殺,本身的生命有了保障,重創敵人就大有方便了,逼迫燕鐵衣實踐此一承諾,等於為屠森自己貼上了一道護身符! 陡然間,屠森在一個橫翻裡避過了黃長定的斧叉,這一次他卻不再跟著挪位,反而猛的迎向了巫子咎的盤龍棍! 岑二瘸子的「冷月環」急起飛削下,沉聲叱喝:「老三留神!」 巫子咎雙棍立時加勁,奮力劈砸下來,屠森上掠的身形驀然橫平,順著雙棍下砸之勢貼著棍棒迴旋,「巨蘆刀」暴閃之下,巫子咎急忙仰身,卻也免不了斜胸被劃一刀,皮開肉綻,鮮血飛灑。 這時,岑二瘸子的雙環如弧,狠切屠森背脊,屠森沾血的「巨蘆刀」「削」聲回翻,「倉郎郎」磕擊雙環,而黃長定的斧叉卻又猛然攻到。 屠森大吼一聲,刀刃縱橫擊舞,震斧蕩叉,岑二瘸子目嗔如鈴,猝彈倒翻,「冷月環」「擦擦」兩響帶起了屠森肩背上的兩大塊皮肉,然而,屠森的「巨蘆刀」卻在環刃濺血的一刹那,流電也似激射,岑二瘸子悶哼一聲,頭頂上一塊巴掌大小的頭皮已連著毛發揚上半空! 人影暴撲,「玄虎」任宇澄和身沖進,「月牙鏟」倏插屠森肚腹,屠森猛的吸腰弓背,「月牙鏟」的力道在消除大半之後,仍然夠上了屠森的肌膚,然而,才只堪堪劃破了表皮,屠森的「巨蘆刀」已猝斬而下,任宇澄厲嗥著滾倒在地,一條握鏟的右臂卻齊肘削斷! 滿臉鮮血的岑二瘸子悍不畏死的連環撞進,雙環直削屠森咽喉,而胸前血肉翻綻的巫子咎也虯髯倒豎,面孔歪曲的揮棍狠砸向屠森天靈蓋! 屠森驀地尖吼:「燕鐵衣……」 吼聲中,他根本不理砸劈下來的巫子咎雙棍,「巨蘆刀」微偏飛削,「當」「當」震開了岑二瘸子的「冷月環」,刃芒冷映,「嗤」的透進了岑二瘸子的腰側! 由於屠森揮刀前刺,他的身軀便微微半俯,眼看著他就要付出傷害岑二瘸子的代價──背脊上承受巫子咎的雙棍,斜刺裡「太阿劍」的劍身急顫如嘯,已」鏗鏘」兩響接住了那狠狠砸落的一對「盤龍棍」。 一抹冷酷的獰笑浮現在屠森的面孔上,他猝往後仰,「巨蘆刀」藉勢反揮,雙棍擊落于燕鐵衣劍上的巫子咎慘號著飛起五尺,又重摔跌下來──也是一條右臂,完完整整的一條右臂被斬斷了! 狂叫著,黃長定的短柄山叉脫手飛射,屠森的「巨蘆刀」拔出,于岑二瘸手腰際,又快又准的將射來的小叉滴溜溜劈拋半天! 黃長定便在這時雙手握斧,旋身橫斬! 屠森快不可言的側翻急撲,貼地前射,斧刃在他背上急勁揮過,他的「巨蘆刀」眼看著就要透進黃長定的小腹! 淒厲的呼號著,業已倒在地下的岑二瘸子奮力挺身翻滾,一隻「冷月環」閃電他似飛削屠森的頸項。 屠森依然刀去如矢,根本不理不睬,他不相信燕鐵衣會任由這枚利環將他傷著! 滿心惱火的燕鐵衣猛一咬牙,「照日」短劍驟然流燦蓬飛,逼退了他的三名對手,「太阿劍」橫彈,寒芒映現中,硬生生撞開了那枚射向屠森頸項的「冷月環」! 就有那麼快法,當第一枚「冷月環」甫始歪歪斜斜的震向一側,第二枚「冷月環」已呼呼旋響著暴飛而到──仍是指向屠森的脖頸。 這時,黃長定在吸腹弓身之下,依舊不能躲開屠森的刀勢,寒光閃耀中,鋒利寬闊的「巨蘆刀」刃,即將穿進他的身體之內! 屠森也不理會這第二枚來環,他一心一意只要殺死黃長定,至於身外的問題,燕鐵衣自會為他承擔解決! 刹那間,燕鐵衣已決定他該怎麼做,他仍然出劍攔截那第二枚「冷月環」,然而,長劍的去勢卻並非只用一股「撇刀」,更暗中貫注了「壓」力在內,但見冷電一抹,急流猝閃,第二枚「冷月環」「倉」聲脆響,往上一揚,又倏而瀉落,剛好削在屠森那柄「巨蘆刀」上! 而這時,「巨蘆刀」的刀鋒業已透進黃長定的小腹分許,被落環削震,刀身外彈,又割開了一條兩寸多長的傷口! 黃長定夠種了,他竟然不顧腹部的創傷,咬牙切齒的挺身猛撲,利斧揮處,硬是在屠森大腿上砍了一記。 屠森刀被震斜,刀身橫扯的力量,使他的姿勢也連帶歪俯了一下,只這微微的歪俯,大腿上就著了黃長定的一斧! 叱喝宛似焦雷,屠森大掌橫過右臂翻揚,黃長定轉背硬接,「碰」聲悶響,合著他的一口鮮血噴出,這位「煞虎」便僕跌出去七八步! 那邊,「巨虎」潘照奇哇哇怪叫,拚命似的沖了過來,生鐵扁擔有如狂風暴雨,呼呼轟轟,又急又快的攻向屠森! 屠森大腿挨的一斧著實不輕,血糊糊的肌肉往兩邊翻裂,紅嫩紋絲的裹肌中顫蠕著細白的筋絡,傷口深可見骨,這時在潘照奇那兇狠淩厲的攻勢下,他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燕鐵衣在和「瘋虎」薛敬堂較鬥,在燕鐵衣來說,只是找一個不能正面幫助屠森的藉口,但薛敬堂而言,於目賭他的兄弟們連受損折後,急怒攻心,卻已是真的在傾力拚命了! 「無爪虎」全世暉則已退出搏戰,正在指揮手下們搭救他受了傷的拜兄們,在一片混亂叫喊聲中,岑二瘸子、黃長定、巫子咎,任宇澄等人都已被抬到一邊,由幾名漢子在進行急救…… 屠森大腿的傷勢痛徹心肺,對他的行動造成極大的牽扯,背上的傷,也在大量出血,就更使他感到壓力沉重了;他如今不能隨意遊走騰挪,只能在小幅度範圍內做著艱辛的回避動作,功力上便大打折扣,雖然僅是一個潘照奇,也對他形成了相當的威脅! 生鐵扁擔翻飛摔砸,猛辣沉重,呼呼帶風,屠森的「巨蘆刀」截攔磕擊,只能在近距離中招架,由於他難以靈活進退回轉,便夠不上足以傷害敵人的位置,這一下,他可是吃足苦頭了! 潘照奇一面拚命攻擊,一面狂厲的吼叫:「狼心狗肺的賊種,千刀殺、萬刀剮的狗王八蛋,我要活活劈死你,把你砸成肉漿,搗為泥糊,我要你死透死絕啊。」 屠森雖處劣勢,「巨蘆刀」的擊掠揮斬仍然準確隼利,他在對方瘋狂的進襲下沉著氣招架迎拒,並貫注全神,要窺穩一個空隙反取敵人性命! 「瘋虎」薛敬堂竭力想突破燕鐵衣的封鎖沖往屠森那邊,但燕鐵衣卻不容他越前半步,「太阿劍」只守不攻,卻已把薛敬堂罩得捉襟見肘了。 「大鍘鐮」的寒光回繞裡,薛敬堂喘息噓噓的道:「大當家,大當家,請讓我過去,幫忙幫到底,你算行好事。」 燕鐵衣長劍彈閃翻飛,形勢綿密而嚴謹,他平靜的道:「稍安勿躁,薛兄,這種情況之下,你若過去挾擊屠森,于你於我來說,都不太好!」 薛敬堂急切的道:「大當家,姓屠的連受兩創,業已是強弩之末,支持不了好久了,只要我一過去合同潘老五,必可很快將他收拾下來!」 搖搖頭,燕鐵衣長劍縱橫中,十分穩重的道:「你把屠森看得太簡單了,薛兄,目前他確因傷勢牽扯,行動受到頗大影響,但是他的後勁極強,耐力悠長,尤其他素來狠毒,睚眥必報,斷不會輕易受制,更不會給你們有任何得手的機會,他心裡想什麼我知道,雖然在目前情形之下,他仍於本身不利的境況中意圖達到他盡將殲殺的目的!」 「大鍘鐮」霍霍上下,薛敬堂神色狠厲,而且有一股決死不回的執著:「大當家,不管他怎麼樣,我都不能饒他,兄弟們的血豈可白流?有本事,他就連我們剩下這幾個一起放倒,否則他也就認了命吧!」 燕鐵衣微往後退,道:「但是,薛兄,你可曾為我想想?」 步步前逼,薛敬堂道:「怎麼說?」 「太阿劍」抖出幾蓬絢燦的光雨,燕鐵衣道:「我怎能任由你們殺死我的救命恩人?縱然這位恩人不是個善類!」 薛敬堂激昂的道:「大當家,事到如今,恕我們考慮不了這麼多了。」 燕鐵衣的臉上一片冷硬,劍式越密:「薛兄既不體諒,那麼,你就憑本事闖吧!」 表情立轉悍野,薛敬堂加強了攻勢:「大當家,你以為我辦不到?」 燕鐵衣又笑笑,道:「恐怕是辦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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