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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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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殺豬也似的慘嚎便由谷宣口中發出了! 衛浪雲搖頭,道:「算了,他不跪就讓他站著吧.」 呂迎風笑著道;「少主.這是—幹倔強人犯的典型姿態,先是咬牙硬撐,實在吃不住勁就會乖乖俯首從命了,沒有幾個能堅持到底,人,總是肉做的呐!」 衛浪雲低啞的道:「放他起來吧,我們先問話,他不回答,再教訓他不遲。」 鬆手退後,呂迎風道:「這種角色,遲早也得吃夠生活才能老實,我見多了.」 吁吁喘著粗氣,汗加著血浸淌滿臉.谷宣終於吃力又艱辛的自地下爬起,他嗔目切齒的道:「你們……不要看錯了人,我谷宣……豈是一般泛泛之輩可比?『六順樓』的大司衛,自有他……撐得起的骨架!」 淡淡一笑,呂迎風道:「在六順樓』,你是大司衛,是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在江湖上.『金剛斷掌』谷宣的名頭也是響噹噹的,但是,在這裡,在『勿回島」的掌握中,閣下也就和任何一個囚犯沒有兩樣.你的大司衛,你的名氣,半文錢也不值,如果你硬要掛著招牌充好漢,行,我們若摘不下你的老臉來,便倒爬出去給你看!」 谷宣憤怒的吼:「我會試試。」 點點頭,呂迎風道:「在下迫不及待.」 擺擺手,衛浪雲道:「谷宣,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血污斑斑的挺立著,谷宣粗濁的帶著氣:「我不認為你有什麼好問的!」 「金鬍子』柴志貴怪叫道:「他娘的,倒是給你鼻子臉,抖開來啦?」 衛浪雲沉著腔道,「你要裝好漢,會有機會讓你裝,谷宣,現在我希望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免得自找苦吃!」 谷宣倔強的道:「隨你問,回不回答是我的事!」 一側,呂迎風的鳳眼冷冷一閃,他緩緩的道:「少主,有些人,是不到輾轉哀號的時候不服帖的!」 衛浪雲強忍住火氣,沙沙的道:「谷宣我妻子水冰心現在何處?」 谷宣的一邊面頰抽動了一下,他木然道:「我早已告訴,樓主千金不是你的妻子,你完全是胡說八道,捏造事實!」 衛浪雲全身一抖,憤怒的道:「—派謊言——你們才是顛倒是非,企圖矇騙天下人,更存心惡毒的要拆散我們夫妻!」 谷宣冷冷的道;「那只是你一面之詞!」 深深吸了口氣,衛浪雲壓制著自己的衝動:「谷宣,一個人說話,多少要憑點良心,不能混淆黑白,將有作無,更不該否定既成的事實,縱然我們站在敵對的立場,你也得想想,你們樓主千金的終生幸福與未來的倚靠,硬性扼殺這不可抹消的親事,並不是一個聰明的辦法,更失去做人最低限度的道義感了……」 谷宣獰笑一聲,道:「任你說破了嘴,也一樣改變不了事實——一改變不了你空口胡說,異想天開的事實!」 衛浪雲閉閉眼,沉重的道:「谷宣,像你這樣硬要去圓一個圓不上的謊,去編一套子虛烏有的話,豈不是顯得太卑鄙,也太骯髒!」 雙目暴睜,谷宣咆哮:「你才是說謊,你才是胡扯,你才是卑鄙,你才是骯髒!」 「金鬍子」柴志貴虎撲上去,摟頭蓋臉就是一陣又重又狠的大耳光,直打得谷宣身子搖擺,腦袋亂晃,血水與肉糜交相噴灑! 呂迎風淡漠的道:「太輕了.太輕了,他以這種態度與少主說話,理該淩遲分屍才對!」 柴志責叉著腰厲聲叱喝:「你他娘大約忘了你如今是幹啥的了?殘兵敗將,階下之囚,猶神氣你娘的狗熊?簡直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這時;谷宣的兩頰早就腫脹得有半寸高了,指痕累累,交疊層重,紫紅烏瘀像抹上了一把色彩,滿嘴的血,嘴角衣前黏沾著重力撞擦下來的牙齦及內唇上點點細肉,這些像沙粒一樣的肉糜沾在那裡,雖然不至於嚇得倒人,卻也相當觸目驚心了. 吐著血水,谷宣腫著舌頭嚎叫:「好………好……打得好………『勿回島』的人們多麼英雄……多麼講道義……如此毒刑一個俘虜……如此毆打一個失去抵抗力的人……」 柴志貴大吼:「姓穀的,你叫吧,你喊吧,這才只是開始,樂子在後頭哩!」 雙臂環抱胸前,呂迎風好整以暇的道:「谷大司衛,你若不吵不鬧,留下力氣來應付後面『大菜』,那樣,或許可以挺得久一點。」 谷宣聲嘶力竭的狂喊:「你們整不服我,我不會含糊,我永不會含糊……」 衛浪雲靜靜地看著這位坐「六順樓」第二把交椅的人物,等他吼叫夠了,衛浪雲才低沉的道:「他倒像是豁出去了?」 呂迎風笑道:「少主放心,我會再叫他收回來。」 說完他一拍手:「倒刺鞭、燒刀子、竹簽、鐵鉗侍候,」 「喳」的一聲回應,四樣東西早已由一名大漢捧了上來,一隻白木方盤中,卷著一條拇指粗細,栽滿了倒勾鋼刺的特製軟銅鞭,有尺長、前銳後豐的灰褐色竹簽,一柄小巧有如鶴嘴似的鐵鉗,所謂「燒刀子」—壺,吃得下,你就算有那麼一分本事。 谷宣目光一掃,立即明白那盤中的五樣東西是要怎麼用了,他不自由主地的痙攣了—下,混身的肌肉也緊繃起來,但是,卻咬牙不響! 呂迎風淡淡的道:「褪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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