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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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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環立的田壽長他們,除了田壽長沒有受到什麼創傷之外,舒滄的左腿由膝至踵,裂開了一條尺半長的血口子,皮肉卷翻,深可見骨,他的右眉梢直到耳垂部分也血淋淋的呈現一道傷痕,楊宗肩頭插著一柄金把子彎矛形的暗器,現在仍未拔掉,段凡則額頭泛著一塊烏紫浮腫,金泗比較好,只是虎口裂了點而已,但是,坐在地下面容扭曲的包不同,卻幾乎痛苦得將上排牙咬進了下唇之內,他的左臂自肘切斷,雖經草草包紮,卻仍然無濟於是,殷紅的鮮血,依然一滴一滴不停的往下淌落…… 「勿回島」這邊,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花子幫」的兩位「紅包袱」長老童吉童祥兄弟卻不見蹤影,而「六順樓」那面,也少了一個「五道金」的好手,一名「一道金」的人物,甚至連鮑子言的另一得力手下「紅鶴」葉清都沒看見。當然,不管他們為何不在場,卻無可諱言的凶多吉少了! 雙方的殘存力量,在眼前來比較,顯然「勿回島」這邊是要弱了一點,六個人中倒有五位帶了輕重不同的創傷,尤其是「青竿子」包不同,等於成了殘廢,便再加上衛浪雲與古獨航吧,兩人的體力精氣也是在十亭中消耗了六亭還多了…… 這時—— 容身隱蔽之處的衛浪雲與古獨航尚未決定待如何行動,氣焰高張的谷宣已敲鈸也似的大叫道:「田壽長,爾等已成甕中之鼈,籠中之獸,還不快快棄刀就縛,卻非要等到血流命喪才肯心甘?」 田壽長嗆啞的狂笑:「別在那裡閉著眼睛瞎唱你娘的獨腳戲,爺們拼到如今可現了半點孬給你們看過?既是『甕中之鼈』『籠中之獸』了,你們便正好撲過來抓活的呀,谷宣,試試爺們能否啃斷你們的狗頭!」 咆哮一聲,谷宣紅著眼睛叫道:「姓田的,你們死在臨頭,猶待負隅頑抗?你自己看看,你們業已傷亡殆盡,潰不成軍,根本已毫無取勝之望,現在降服,尚能保個全屍,再過一刻,只怕亂刀之下便無所殘留了!」 怪眼一翻,田壽長道:「少囉嗦,無所殘留便無所殘留,我們不在乎,你還替我們擔的哪門子心?!」 谷宣大吼道:「田壽長,你真要繼續這無益掙扎?」 嘿嘿笑了,田壽長道:「爺們至少能撈回本來,怎麼說『無益掙扎』?」 在谷宣身邊,那名「五道金」的大塊頭憤怒的道:「大司衛,請下令將這幹敗兵殘將悉數格殺!」 谷宣臉色張赤,厲聲道:「田壽長,你可得把情勢看明白,再火拼下去你們是半條命也活不出來,我不妨再給你點優待,你們現在投降,我可暫且不殺,押回去之後由本樓大樓主裁決,說不定你們還有活命的希望,我告訴你——」 田壽長吊著眉毛道:「盛情心領了,谷宣,我們寧肯戰死,也不甘由你們押回去期盼那種羞恥的苟存,人麼,總有死的一天,如若灰頭土臉的活,還不如硬著骨頭死,這就是那點『氣節』,你懂不?」 氣極反笑,谷宣道:「看樣子,你們是打定主意全要豁上老命了?」 用力點頭,田壽長道:「從開始到現在,這個主意便一直沒變過!」 猛一咬牙,谷宣吼道:「田老鬼,世上有一種人應該碎屍萬段,挫骨揚灰,那種人就像你這老王八蛋!」 田壽長冷冷的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一條粗狂的野生狗,一頭只懂呲牙咧嘴的人猿罷了,你還能強到哪兒去?」 冷峻又陰森的,「四瞳叟」鮑子言開了口:「谷兄,與他多言何益?早早收拾了才是正經!」 一直沉默著的「青龍冠」楊宗忽然沉沉的道:「鮑子言,這一陣,我們兩人可得搭上命弄個清楚!」 雙目四瞳寒光熠熠,鮑子言凜烈的道:「歡迎之極,楊宗,我的手下葉清給了你一柄『金蛇矛』,你卻取了他性命,這筆帳,我們正要好好結算!」 楊宗冷酷的道:「你自我背後抽冷子暗襲我,幸而被我們的長老金泗截下,只憑你這惡毒又卑鄙的心腸,鮑子言,你已須付出代價了!」 金泗大聲道:「姓鮑你那勞什子『鬼頭拐』震裂了我的虎口,我十分希望再嘗試一次,看看你是否一直具有這樣的力道?」 冷淒淒的一笑,鮑子言道:「你兩個便是並肩子一起上我皺皺眉頭就不算『三羊山』的『四瞳叟』!」 「仙人仗」金泗暴吼道:「誇口老匹夫,你算老幾?『花子幫』的『紅包袱』長老卻並非被人唬著創名立萬的!」 鮑子言輕蔑的道:「鮑子言自來便不信你們這個邪,一群偷雞摸狗的蓬首鶉衣之徒,又能成得了什麼氣候?」 霹靂般怒喝,舒滄怪叫道:「你娘的狗臭屁,你個走偏門,行黑道的老強徒又有什麼不得了?」 四瞳一閃,鮑子言陰沉的道:「舒滄,我不會將你的爪牙放在眼裡,便也不會將你這—無是處的『花子頭』放在眼裡,不論是混仗群毆,單挑獨鬥,我可以隨你選擇!」 舒滄呵呵大笑,道:「你馬上就有這機會了,鮑子言,我們包不叫你失望就是!」 此刻,谷宣大聲道:「田壽長,我們的盟友,『流馬隊』自山左捲入,你的侄兒衛浪雲早去抵擋,但是如今安在?顯然他已在『流馬隊』的刀林錘雨裡和古獨航等完全喪命,你們『勿回島』至今精英盡失,元氣大傷,你還不即時投降,便必定與他們一同走上滅絕之途!」 哼了哼田壽長道:「不見得吧?」 谷宣得意洋洋的道:「我可以明告于你,田壽長,因為你不明白『流馬隊』的厲害。他們是一支強大又精壯的力量,在『黑煞君』曾廣率領下,『流馬隊』的五十余名弟兄俱乃—時之選,個個武功高強,人人勇猛剽悍,這是一批合群之力的雄渾表現,『流馬隊』所經之處,宛如狂飆掃蕩,怒浪卷揚,所向披靡,莫說只有衛浪雲那幾個人,便是加上你們全部只怕也擋不住『流馬隊』的衝激,他們乃『六順樓』的得力臂助,更是『六順數』最可靠的盟幫,田壽長在此股精萃的壓迫下,你們尚有什麼希望?」 田壽長慢慢的道:「我不相信衛浪雲和古獨航他們已遭『流馬隊』的殺害——縱然『流馬隊』真有你所說的那樣厲害……」 谷宣大吼道:「如若不信,他們今在何處?」 田壽長平靜的道:「設若『流馬隊』確是難有敵手,所向披靡,然則,現在又在何處?」 窒了一窒,谷宣咆哮道:「我敢斷言,『流馬隊』即將高舉斬殺之頭呼嘯而來!」 撇撇唇角,田壽長:「我敢敢斷言,我的侄兒與古獨航亦將橫掃流寇之後昂昂而返!」 於是—— 衛浪雲扶著古獨航適時現身,他澀澀的提高了嗓門道:「二叔,你說對了,奇怪,你老總是對的……」 「勿回島」方面的各人立即爆起一片歡笑,田壽長振奮又欣慰的大叫道:「浪雲,你古老弟安好麼?」 衛浪雲無力的笑笑,道:「還好,二叔,比起『流馬隊』的各位來,我們已算是太好了。」 呵呵大笑,田壽長道:「好,好,『勿回島』的凜然之氣,全叫你們淋漓盡致的發揮無餘了!」 「六順樓」的人馬里立即響起了一片嘩叫聲與不安的騷動聲,谷宣憤怒的叱喝壓制之後,側耳嗔目,暴跳如雷,道:「衛浪雲,『流馬隊』呢?」 伸出右手的大拇指朝後一點,衛浪雲疲倦的道:「在那裡。」 谷宣怪叫道:「在哪裡?哪裡?」 衛浪雲淡淡的道:「山坡上下,好一大片,不幸的是——全躺著了!」 猛的一震,谷宣脫口道:「你是說——全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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