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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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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壽長得意洋洋的道:「你聽仔細了,花子頭,也好長長見識,我創造了一種玩意.名叫『波上龍』,這玩意乃是由每—塊長三尺,寬兩尺的木板連接起來,木板兩則有環扣,可以密合,頭尾裝有鉤套,能以各掛一隻充滿氣的羊皮囊,河有多寬,便將這『波上龍』接合多長,兩岸用網纜扯緊,以鐵樁釘地,人馬通過,又穩又便利,用完了拖過來拆卻,層疊裝著,馱上馬背就走.一點也不費事,『波上龍』的木板是以—種『白飄木』特製,硬且輕浮力強,不易腐爛,製成—套,可以使上好多年……」 舒滄輕蔑的道:「這種小玩意簡單得很,老漢也會做……」 哈哈大笑,田壽長道:「天下事就在—個起頭,也難在—個起頭!我說出其中奧妙.你自是會做,我若不說,你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老花子頭,如果我不講我的法子,你怎麼渡河,一定是叫你的小花子們泅過去了!」 「呸」了一聲,舒滄道:「老漢可以飛越!」 霎霎眼,田壽長道:「不錯,你約莫有這個飛越的本事,你的『紅包袱』們也可能做得到,但其他的人呢?馬匹呢?配備與乾糧呢?也一起飛越過去?」 不禁語塞,舒滄忿然道:「老漢把這河水全吞吸光!」 一下子笑得打仰,田壽長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花子頭啊,……你可真叫『大癡』羅漢……」 舒滄氣得一張肥臉全漲紅了,他恨恨的道:「你得意什麼?他娘的雕蟲小技,不值一笑,看你樂得那副德性,活脫剛咬著根驢鳥!」 一邊,也笑得肚皮痛的衛浪雲忽然強忍住,道:「看,晏青他們回來了!」 田壽長與舒滄急忙望了過去,可不是,沿著河邊小道,正有三乘鐵騎如飛馳近! 三騎為首者,果然正是「飛豹子」晏青,他後面,則是手下「三十錦貂」中的兩名弟兄。 晏青勒住馬,田壽長已高聲問:「怎麼樣?那破村裡沒有扎眼的事物吧?」 晏青猛然勒馬,坐騎「唏聿聿」人立而起,尚未落地,他已翻身離鞍,俐落的往旁一站,垂手道:「回稟二爺,『不留亭』中一切平靜,尚未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田壽長道:「怎麼去了那麼久?」 晏青恭謹的道:「小的坡上坡下全查看了一遍,耽擱了點時間。」 「嗯」了一聲,田壽長道:「你們幾個帶路,走啦!」 於是,在舒滄一聲叱喝之下,這列騎隊便迅速往半裡外的「不留亭」賓士而去,一時間蹄聲如雷,馬嘶人叱,聲勢卻也不小。 奔行中,古獨航靠近了衛浪雲開口道:「少主,有件事情,一直想請教你,這離開『趙家集』的七八天卻一直想起來又忘了,忘了又想起來……」 衛浪雲笑道:「什麼事?」 古獨航道:「『灰衣會』的頭子『鐵膽無畏』冉秀堂功力高超,但他卻也栽於『花子幫』『紅包袱』長老『青龍冠』楊兄手中,可見楊長老的修為之佳,業已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了……」 點點頭,衛浪雲道:「不錯,楊宗乃是用他的看家本事『青龍飛冠』擊傷冉秀堂的,這一手頗不簡單。」 古獨航笑道:「我要問的,就正是這個,楊兄的『青龍飛冠』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武功?竟有這等厲害法?」 不待衛浪雲回答,跟在後面的「仙人杖」金泗已笑接道:「這個問題,古兄,恐怕少主還不如我知道得清楚,可願聽我向你吹噓吹噓?」 古獨航回頭笑道:「多謝金兄肯予指教。」 金泗道:「客氣了,我們楊老大的所謂『青龍冠』,事實上並無『冠』之有,所指『冠』,乃是說他盤在頭上那股又濃又密的頭髮,他結成一條大辮子,高高在頭上,想古兄是看到了?」 笑著,占獨航道:「哦,原來如此。」 金泗又道:「楊老大在對付強敵之際,可以貫力入發,他盤在頭頂的結股辮子立時飛繞,不但矯若游龍,更捷如閃電,那種快法,那般猛法,如非親見,簡直不敢令人相信,辮長五尺有餘,每一施展,翻騰絞射,掃打撞彈,力道威猛無比,我曾目睹楊老大以此式—口氣橫相擋斷十侏碗口粗的『鐵杉』,又用辮稍淩空擊落三隻低飛頭頂的蝙蝠,端的穩、狠、准俱占全了!」 古獨航佩服的道:「頂上功夫已是難練,楊兄猶能貫力入發,更是不易,這門絕學,頗堪令人咋舌奇技,確是奇技!」 衛浪雲也笑道:「人曰發為『青絲』,盤青絲於頂,是為『冠』,而髮辮飛旋,疾若龍騰,果然符合『青龍飛冠』的名稱!」 興致勃勃的,金泗道:「有一次,我不服他的氣,彼此便較量著玩.兩百招內尚不分勝負,就在兩百零一招上,我們揚老大突展『青龍飛冠』的功夫,我一個不防,竟被他那髮辮—傢伙搗了個大馬爬,胸口疼得就活脫挨了—鐵錘,事後,我才知道乃是他此時所運最輕的力道,換了個人,就這一記已可將胸瞠洞穿了!」 哧哧—笑,衛浪雲道:「金長老,你明知楊長老這門功夫厲害,為什麼還去找釘子碰呢?」 尷尬的打了個哈哈,金泗道:「老實說,我在吃虧之前,也一向自命不凡,認為楊老大那『青龍飛冠』的功夫奈何不了我……」 衛浪雲道:「大家全有這個通病.在沒有見過真章以前,誰也不相信別人比自己強,等吃了癟,滋味就不好受了……」 金泗笑道:「其實也不能—概而論,譬如少主你,我雖未曾與你對手,卻也早就知道贏不了你啦……」 連連拱手,衛浪雲笑道:「過獎過獎.慚愧慚愧……」 這時,前行田壽長回頭叫道:「唉,你們還在樂些什麼?前頭到啦!」 衛浪雲抬頭望去,不錯,就在這幾句話的功夫,騎隊業已抵達「不留亭」的山坡下了,前面,一幢破爛瓦房的靠南牆上,用白粉歪歪斜斜的塗抹著那三個字:「不留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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