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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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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狹路相逢 故舊仇 三人下了馬,包要花已迫不及待的咬著牙咧著嘴,一拐一拐的走到門前,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擂起門來。 「砰」「砰」…… 「砰」「砰」…… 手也敲痛了,眼也氣紅了,直等包要花滿頭大汗,嘴裡開始破口罵山門的時候,才有人蹣跚來遲的慢吞吞自裡面拔開了插閂。 但是,那人卻並沒有大大方方的將門啟開,他只是微現出一條縫來——只夠露出他半張焦黃面孔的一條門縫;這人的神色似乎有些慌張驚悸,他匆匆向包要花投注一眼,便急切而略帶結巴的道:「小店這幾天不做生意,對不住,還是請客官往前家投宿去吧……」 包要花一聽之下勃然大怒,他咆哮道:「不做生意?他奶奶的你就專揀這幾天不做生意?大雪天裡,你叫我們再往那一家去投宿?你們這座小鎮子上什麼地方還有客舍?」 那張焦黃面孔似是更加驚惶了,他忙亂的道:「小的不敢欺騙客官,開店作買賣,那有把財神爺往外推的道理?確確實實是小店有點事情發生,這幾日無暇開業,下次你老來,小的一定加意侍候,還望你老這遭包涵了……」 人家說話說得謙卑有禮,而且那模樣也確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包要花不由就消了七分火氣,他回頭向西門朝午與項真苦笑著搖頭,而項真和西門朝午也聽見那人的活了,他們也一時拿不定主意,在那裡猶豫沉吟著。 忽然,西門朝午踏前一步,他向門裡的那人道:「請問一聲,這鎮甸上還有那家客棧?」 門裡的黃臉仁兄搖搖頭,一時說溜了嘴:「沒有了,『小安埠』上只有我們『大福客棧,一家……」 這一下,包要花不禁怒火頓升,他大吼一聲,罵道:「你王八蛋,你這不是成心坑我們麼?冰天雪地裡把我們往門外推,叫我們另投客舍,你明明知道這座破鎮集裡只你一家客棧,我們又去投哪一家?我操你的二妹子,你這不開的眼的烏龜孫!」 門後的黃臉仁兄嚇得面色大變,他哆嗦著道:「各位老爺……請你們開恩……另外想想法子……小店……小店實在是無法招待,等過幾天——」 「呸」了一聲,包要花猛然用力推門,他這一推之力相當強勁,門後的黃臉漢子連話還未及說完,猝不及防之下,已被那扇突然暴啟的門板撞倒地下,跌了個四仰八叉! 「等你媽那個頭!」包要花大罵著,搖身而進,那倒地下的黃臉漢子顧不得喊痛,他掙扎著爬起攔住包要花,灰頭土臉的苦苦哀求:「請幫幫忙忙行行好……大老爺……進去不得,進去不得,小店不作生意已經好幾天,決不是存心欺騙你老……」 包要花牛眼一翻,吼道:「什麼不得了的事把你嚇成這等熊像?不管你遭了什麼事情,你自去搞你的,我們不干涉,我們只是住店付銀,到時候拍拍屁股走路;你再要鬼鬼祟祟,推三阻四,老子就先劈了你再把這座鳥店折了!」 那黃臉漢子經過包要花這一頓火辣辣的恫嚇,儘管已嚇得渾身抖索,五官齊顫,卻仍然攔著包要花不讓進,邊涕泗滂淪的喊:「大老爺……小店不能住客啊……你者萬萬進去不得……大老爺,你行行好,就委屈著另想法子吧……小店實是不做買賣了……」 包要花正想再度發聲叱駡,門外,西門朝午已走了進來,他先向房子四周打量了一遍,才冷冷的接口道:「這家客棧,哪一個是掌櫃?」 那黃臉漢子哭哭啼啼的道:「小的……便是……」 西門朝午雙目冷電也似的投射向這位不像樣子的蠟塌店主身上,那兩道尖銳的眼神,不由這位黃臉仁兄駭得哆嗦! 踏前一步,西門朝午平板的道:「掌櫃的,你這家客棧,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算大小,總共大約也有十來間客房吧?」 黃臉漢子抹著淚直點頭,卻又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位凶巴巴的客人忽然問起這些事情來? 西門朝午又道:「既有十來間客房,為什麼沒見你店中顧用夥計小二!難道說,上上下下的事務你一個人就全料理了?」 擰了把鼻涕,黃臉漢子可憐兮兮的道:「不瞞客官說……小店因為有點事情,這幾天不做生意,所以……所以小的才把幾個店夥遣回家去歇著了……」 哼了哼,西門朝午目若利剪,像是能直透對方心臟,就在黃臉掌櫃一激靈的當兒,他接著道:「這倒怪了,店中有事,正應該大夥兒一起下手料理才對,人多手多,辦起事來才會方便,怎的你卻偏偏相反,竟把店裡的人手全支散了呢?這,不是透著有些離譜麼?」 一番話,問得這位店主一下子窒住了,他咿咿唔唔的哼了老半天,就是沒有能說出個道理來,直窘得臉紅脖子粗又加上冷汗涔涔! 神色倏沉,西門朝午暴烈的道:「掌櫃的,你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秘密又是傷天害理,罪大惡極的,如今你正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叫我們給撞破了,說,你是做了什麼歪事啦!」 包要花也大吼一聲,在一旁助威:「快快招來,要不,休怪老子們先廢了你再捉你送官!」 黃臉掌櫃全身一震,「撲通」一聲跪倒地下,他涕淚縱橫,呼天搭地的嚎著:「二位大老爺……老租宗……二位人王……你們就饒了我吧……我一個生意人……哪還敢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我全叫命苦啊……運乖啊……我身不由主……我拼了一死也不能讓你們住店……」 滿臉的疑惑加上一肚皮的惱火,包要花惡狠狠的道:「你個狗操的混帳少給老子們來這一套,若不是你做了歪事會有這麼個心虛膽怯法?操的,老子先給你拆穿了把戲再說!」 說著,包要花便待往屋裡走,那黃臉掌櫃卻突然見了鬼似的尖嚎一聲,不顧一切的撲向前去就待抱住包要花的雙腳! 冷冷一哼,包要花微微一閃已讓了過去,那掌櫃的一撲落空,頓時跌了個黃狗吃屎,他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喊痛,西門朝午己略略俯身,「呼」的一把將他扯了起來,面對著那張又黃又焦又驚又急的憔悴臉孔,西門朝午冷酷的道:「你這狗頭聽著,如果你再不乖乖的給我守在這裡閉住你的臭嘴停止哀嚎,老子就先把你的舌頭割掉,你不信,咱們就試試!」 黃臉掌櫃一口氣喘不過來,只是一個勁的哆嗦著,抽搐著,眼淚鼻涕加上口涎,全流得把張臉都弄濕了…… 眼珠子一翻,包要花道:「當家的,我這就到裡頭去探探,看看有什麼鬼名堂,這小子的形跡確是透露著幾分可疑——」 西門朝午正要回話,目光卻突然定住了,他兩眼超過包要花身前,那麼狠辣辣的瞪視向包要花身後! 吃了一驚,包要花立即轉過身來,赫!他的後面,那通往裡屋的黝黑甬道上,正有一個肥大雄壯得似頭巨象般的大塊頭站在那裡,那大塊頭非但腰粗膀闊,更挺出一個碩大無比的肚皮來,一張褚紅色的醜臉上偏生著一雙豆也似的龜眼,現在,他正瞪著那雙閃閃發光的龜眼,看得出火高三丈的狠盯著包要花與西門朝午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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